“啧啧,纯金的,阿德可真舍得花钱呐!我说木丝羽,离开这么个金山,你不后悔?”
初见他的激动都被他此刻的言语刺得一干二净,我撇开头,撅着嘴道:“苏德待我确实很好,不过呢,我可不忍心拆散你们这对恩爱眷侣,所以喽!”
“苏德?”吴是非顿了顿,语带笑意,“已经不是阿德了!”
“你真的在他宅子里安插了眼线?”我扭过头问道。
“那种费时间又费钱的事情我哪里会做。不过能见得苏德为了这莫须有的事忙上个把月,也是有趣的很。”他靠在马车上闭了眼。
“可是饭里的纸条到底是谁传的,不是你?”那天见到饭里的纸条我几乎激动的无法入眠,虽然上面只有短短两个字,“等我”,可我就是知道,是他!
“是踏雪。”
“恩?”
他仍是闭着眼,“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从某种意义上讲,踏雪就是苏德的敌人,谁叫苏德不喜欢她。”
“你怎么知道踏雪有问题?”我和踏雪一起生活了十余年也没发现她的破绽,他认识踏雪才几天,怎么可能看的那么清楚?
“缩骨术!”
我微微一愣,“该不会,那几本奇闻逸事的书,也是你放进去故意给我看的?”
他嘴角微微一勾,“孺子可教!其实那天我在院子里吃水果的时候就看见露秋在院子的另一边和苏德碰面,谈了些什么,不过似乎很不愉快。而露秋回房没多久,就有一个高挑的身影从西厢窜了出来,当时我也以为是露秋,可过了些时候再一细想,总觉得那个身影走路的姿势仿佛骨骼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样,动作并不顺畅。可巧幼时也读过几本杂书,听说过缩骨之术,于是观察了数日,自然有所收获。”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我有些气恼,若是当时他告诉我踏雪有问题,也许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笨!无凭无据,你拿什么指证踏雪,万一将她逼急了,对露秋痛下杀手,伪造假象,你岂不是这辈子都找不到答案了!”
吴是非这番话有如当头一棒,细细想来,也确实在理,万一踏雪被逼急了,伪造证据,然后置露秋于死地,洗脱自己的嫌疑,而后小心的隐匿起来,再寻证据就有如难上登天。
沉默了些许,他又道:“露秋的事我很抱歉,我没料到她会再次救你。”
“再次,什么意思?摄政王府那次,是你——”
“是我告诉她你在那里。我已差人将露秋厚葬,你若是想她,改日我带你去祭拜她。”
“谢谢。”我低低的说道。
“我和朝晨姑娘及若言姑娘分开有段时日了,她们的去向我并不清楚。”
“哦!”我随意的应了声,突然发现他像是在给我报备一样。
“你放心吧,苏德不会再怎样了,如今他羽翼未丰,尚不敢和戴齐正面冲突。”
我白了他一眼,心知他也是看不到,“吴是非,你是故意放我去找苏德的吧?”
“说说?”他闭着眼挑了挑眉。
“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确切目的,不过我确实看到了苏德的真面目。”
他浅浅一笑,“我早就怀疑他是鬼面人了,左撇子,还有胸口上的掌印,太巧了。”
“那么你的真面目呢?”我偏着头看着他。
他突然睁开眼,用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看向我,“你觉得呢?”
我的脸噌的一下红了,忙撇开头,磕磕巴巴的说道:“谁,谁知道。”
吴是非,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打见到纸条的那天起,夜夜在梦中我都能见到你,白衣白鞋,身影修长,嘴角带着笑,话语永远是那么毒刺。
东风夜雨时,鄂君入宵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