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啊,这可是漠北,水里冷的都能扎人骨头,我虽会水性,可毕竟伤势刚好,挣扎了几下,几个伤口还是开了。
我龇了龇牙,冷水浸入骨头刺破伤口。挣扎着爬回岸边,孰料末姨一脚踩住我扒住岸边的手指,还用力的在地上搓。
“野女人,看你还拿什么和我斗,哼哼!”说罢又用力的搓了搓。
手指本就在冰水里浸的冰凉,再被她一踩一搓,脆的都快断掉了。我强忍着疼痛不喊出声,用力的要挣出自己的双手。可她踩得紧,又吩咐丫鬟找来皮鞭,对着半截身子还在水下的我一顿抽打。
踏雪跪在地上哭着求她,也被她推到一边。
“住手!”远处飘来男子暴怒的喊声。
一个黑影扫过,岸边的女人们都被扫开,我也被捞出了水池。
“把这几个女人拉下去,重打八十大板!”我听见阿德狂怒的喊声,然后就被他抱着一跃而起。
新伤旧伤,两相叠加就是重伤。可怜老天见我不够惨,还让我高烧不止。我时睡时醒,睁开迷蒙的眼睛,总能看见一个身影站在床头。
那使我想起了一个白色的翩翩身影,总是笑着说出刺人的话,却不忘关心我,我明知那关心是冲着若言去的,可还是无法忘怀。
吴是非,也许只有在梦里我才能见到你。
虽然烧得很重,可我还是能听到丫鬟们进进出出的声音,端药递水送饭,然而最多的是阿德的叹息声。
醒来那天,我见踏雪守在床前,却不见阿德的身影。
踏雪有些害怕的看着门外的方向,外面不断传来怒喝声以及碗盘摔碎的声音。
“怎么了?”
“少宫主你醒了!”踏雪听见我开口,一个扭头高兴地扑过来。
“外面怎么了?”
“外面……”踏雪绞着手,也不看我,小声的说道:“少宫主你昏迷的时候喊了吴公子的名字好几次,然后阿德就跑出去,就这样……少宫主你是不是很喜欢,额,吴公子啊?”
“我,”盯着头顶的帐幔,想起与吴是非的短暂相遇,以及若言眼中对他的一往情深,我落寞的开口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别再提他了。”那抹身影就让它永远地留在我心底吧。
“苏,苏德公子——”倚在床头的踏雪忽然惊呼着起身,随着她的呼声我也跟着扭头,一眼就看见阿德站在不远处,不知他是何时进来的,此时他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整个人荡到了谷底又瞬间盈满了希望。
“你……好好休息。”阿德留下这句话就匆匆跑了出去。
不过从那时起,至少末姨不敢再找我麻烦了,每次见了我都躲得远远的。
倒是阿德,时不时送些小玩意给我,而且经常叫我陪他在院子里散步。
碍于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在这又吃又住还成日闹事,陪他散步就散步喽。
踏雪对此很不满,她说阿德将我们软禁在这儿这么久,一定是在谋划着什么,而且是跟我有关,我就这么跟他在外面散步,难保不会出什么乱子。
难得有一天,阿德告诉我接下来的几日,他有事要忙,不来找我散步了。我当下心里欢喜的直鼓掌,面上却很淡然。不过也就是那天夜里,我见到了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