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姐姐忙摇了摇手:“小叶,说不定她有什么苦衷,别这样说。”
“主子,你不要被她骗了,我看她呀就不像什么好人,长得那么奇怪。”她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讨厌的东西,眼光也顺着一瞥后快速闪开。
而我的心情也因为这一簇包含了太多的目光而荡到了谷底。“我知道,我长得丑,所以你们就觉得我不像好人。”我垂下头,也不想再同她们争辩什么,反正她们都是以貌取人。
老天爷,这到底是什么歪理,美若天仙、貌若潘安的就是好人,丑八怪就一定是坏人了?到底是谁说的,谁说的这个歪理?
“木姑娘,你不要误会,小叶就是直言快语,没有别的意思。她也不是说你丑,只是太保护我了,但凡看到有陌生人接近我,都会没好气的评头论足一番。你若是同她熟识了些便会知道,其实小叶是个顶好顶好的姑娘。而且,我觉得你一点也不丑,反倒可爱的很。”
郡主拉起我的手,让我正视她眼里的真诚。我心里小鼓般的捶了好一阵,乱七八糟的。
“如果你愿意,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么?”郡主温柔的看着我,等待我的答案。
别人对我好,我如果还像一只刺猬一样没心没肺的去扎人家就太说不过去了。我默默说道:“还不是那个人,”提起那个白痴,我总是很不情不愿,说到要报仇的时候,那家伙的眼神实在太恐怖,我想都不愿想。“要不是他口口声声说我丑,我也不会给他吃泻药捉弄他。”
“原来是这样,小叶,你看,你错怪她了吧。”
小叶撇撇嘴没有说话。
没想到她居然信了我的话,我不知道究竟是她太单纯还是这信任是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她来相信?不过我还是很感激她,“谢谢你相信我,也谢谢你愿意听我讲这些。”说她单纯,我又何尝不是,说不出为什么,就是很相信她,也很喜欢她,才会一股脑的将自己的经历讲给她听。
她冲我微微一笑,我瞬间就呆了。好美的笑容啊,好似天仙下凡。梨涡半盏,红唇轻启,皓齿微露,最是那一双水眸杏眼,温柔的仿佛能荡出一汪清泉。
“我叫花露。”
几个字打断了我身为女子还在犯女花痴的傻梦。花露?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刚刚在街上有听过。花露?郡主?莫非……我惊讶的看着她:“你是恭亲王府的花露郡主?”
她点点头。
怪不得笑起来那么美,外面的传言果然不是盖的。
她打量着我:“你家住城外,怎么会到了这里?你爹娘不担心吗?”
提起我那无缘的爹,一股无名的伤感又涌上心头。我默默的扯着袖角,低低的说道:“我跟娘一起住,这次是来投靠亲戚的。”
“那令尊呢?”
我低下头,我也好想知道他在哪,好希望他还在人世。这样就不怕会有人欺负我,也不会有人叫我野孩子。幼年丧父的感觉并不像一般人所想的那般简单,一个孩童,在他最需要有人为他撑起一片天空的时候,那个最能保护他的家庭支柱就在重重的一击之下成为一滩碎石,可有人知否,年幼孩童的心灵也在那一夕被摔成了零星碎片,从此捡不起。粘不牢,只能强装笑脸暗地里捧着一颗破碎的心惶惶度日。
悲戚压住了我的喉咙,我尽量压低声音,不想她们听出我的哭腔,更不想让自己听见,没有父亲的我,更该坚强:“他,我没见过他,在我出生以前,他就已经过世了。”
接着是一阵沉默,连看我不顺眼的小叶都没有说话。
好久好久,郡主才开口道:“其实……我也没见过爹娘。”
我哑然:“你,你不是恭亲王府的郡主吗?那恭亲王……”
郡主摇了摇头:“恭亲王是我的舅舅,我出生没多久爹娘就相继去世了。舅舅这才把我和哥哥带回来,悉心抚养。”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冲口问道。对于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她会不会信任的有点过了。
她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你我就好喜欢,一时忍不住就跟你说了这些,而且你不是也跟我说了你的事吗?”
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郡主居然说喜欢我这样一个丑丑的小丫头,真让我好感动,感动到不知说什么好。“郡主,我……”
“我看你比我小些,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一声姐姐。”
郡主一句话如午夜惊闪,划过我黑暗无边的心。
嫌弃她?假使我会这样想,那一定是我的脑子进了水。我忙摇头:“不嫌弃,不嫌弃,我怎么会嫌弃呢,倒是还怕你会嫌弃我,我长得这么丑,哪里配当你的妹妹。”
“你一点也不丑,我早就说过了,你长得很可爱。怎么样,肯叫我一声姐姐吗?”
我卡巴着眼睛,咬着嘴唇忍住想要涌出的水珠,“姐姐……姐姐……姐姐。”我一连气叫了好几声,眼泪也差点飘出来。谁会相信,没有伙伴,没有兄弟姐妹的我竟多了个这般漂亮的姐姐,说起来或多或少还要感谢那个家伙,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跑到这来,更不会认了这么漂亮温柔的姐姐。
姐姐让小叶不知从何处给我找来一套婢女的衣装,我换好后成功的离开了寺庙。而且她还给了我一方令牌,说是可以随时去王府找她。我心里溢满了幸福,有姐姐的感觉真好。
回到红锦坊,我端坐在椅子上欣赏着我的面容,嘿嘿,当然不是我自己那张可以吓死人的尊容了,而是师祖给我的另一张脸模,一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女子见了流口水、男子见了流眼泪的……呃,反正就是一张很帅的脸模就是了。为了防止我对着它流口水,我决定敷在脸上。工程结束后,我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十分满意。镜子里的人年约十八、九,跟我十四岁的年纪相去甚远,这样子那个倒霉蛋就不可能认出我了。
接下来就是给自己换个身份。我跟赵爷爷这么一商量,他竟然说师祖早已为我安排好了,对面那家铺子已经被百花宫盘了下来,随便我想做点什么生意都行。你说这叫我怎能不佩服师祖的高瞻远瞩。不过,言归正传,这间铺子到底用来做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