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观其变。”
一连三天,那丫鬟天天来送燕窝,倒是脸上的紧张之色渐渐地褪了许多。
然而,第四天清晨起来就听说见天来送燕窝的小丫鬟被那云安杖毙了,原因也是搪塞的很,不外乎东西不合口了,礼数不足了。可她这么一闹,我和明珠都明白了个中缘由。
午间刚刚午睡起身的明珠才刚穿好衣物,便有丫鬟通传,说那府的老夫人来看孙女了。
不得不说那老夫人在丫鬟面前表现的那叫一个一等一的慈祥劲儿,随行的那云安也是换了一副好姑母的模样关切和明珠问这问那。
这种假仁假义看得人起鸡皮疙瘩的聊天终于在一盏茶后结束了。那老夫人清了清嗓子,道出了此番的来意。
“明珠你今年刚刚十七吧?”
“是。”
“哎,这么个小年纪就要当娘了,也真是难为你了。”那老夫人一副忧心孙女的模样。明珠也未接话,只等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摄政王虽说宽厚,可这摄政王府到底不是咱们那家,豪门内宅里沟沟道道的多了,如今你怀了子嗣,本是该高兴的事,可奶奶不免忧心你,这风口浪尖的,若是有人成心挤兑你,你可怎生是好啊!”说着竟扯出了帕子沾了沾眼角。
“云安呐!”那老夫人摆了摆手,那云安即刻走上前。
“女儿在。”
“云安呐,明珠可就托付给你照看了,往日在家中时,你们年岁相差不大,多有磕绊,可到底还是姑侄,血脉相亲的一家人啊!眼下明珠能指靠的只有你这个亲姑姑了,你可莫要老身失望啊!”
“母亲放心,先前是女儿性子躁,如今明珠都要当娘了,我这个做长辈的要是还不懂事可怎生好。”
“如此便好。”那老夫人露出一副甚感心安的笑颜。“明珠年岁小,如何照看自己恐怕还没闹得明白,这带孩子更是不必说,待得孩子生下来,你少不得要多帮衬帮衬,那些个奶娘乳母的,哪比得过你这个亲姑奶奶。”
“是,女儿明白。”说到这,那云安脸上不自然的露出一丝笑,透着些许狡猾。
我抬眼望了一望明珠,她只浅浅的合了合爱困的眼。
“明珠啊!”那云安三绕两绕来到明珠身旁,亲切的执起她的手,“往后缺什么少什么都告诉姑姑,你呀且安心养胎就好,凡事都有姑姑替你出头。”
明珠似笑非笑的瞧了眼那云安,“那便多谢姑姑了。”
因着执起明珠的手,那云安的袖口顺着半抬起的胳膊卷了下来,露出一节腕部,不经意间我瞟见那云安的手腕上似乎有一块红里发青的痕迹,似是被谁掐了一把,且是极新的痕迹。
我就说么,依着那云安一根筋的性格,怎会想出如此和乐美满的好计策。她也只会暗地里下毒,明面上打人,原来是下毒不成便找上了自个儿的母亲商量,不料竟讨来一顿打,但也得了那老夫人的好计策。
那老夫人话里的意思不过就是要那云安帮衬着明珠照料孩子,好成为孩子的半个母亲,日后说不定再谋划如何将孩子拐到自己身边,依子傍身。
果然还是跟精明人打交道文雅些。
初初几日,长公主还会时不时来东厢暖阁挑衅滋事,然经过那老夫人来了这么一遭,那云安自发的充当起了明珠的保护者,几日后竟再见不到长公主的身影,我以为那云安还是蛮好用的。
可再过几日我才知,事情远不是我想的那样。
听闻安韦役婚后对诺敏宠爱有加,大有盖过长公主之势,这等扫落颜面之事居然还是发生在当事人长公主的面前,她岂能咽下这口气,于是东厢这边也就不再来了,只全心全力用在安韦役的新宠——西厢的诺敏身上。
也正是因为这一连串的情境,在一位不速之客造访后,戴齐决定由女眷们陪同长公主去常乐寺小住几日,美名曰散心,实则是为了不妨碍爱女与新姑爷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