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悄悄的睨了眼另一间屋子的房门,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是想问那个小哥儿的情况吧,他呀,服了你的药,命算是保住了。只不过人还昏迷着呢,你要是担心就进去瞧瞧吧,咱们这没那么多规矩,喜欢就是喜欢,又不是丢人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背对着我,但我听得出来,紫锳姨母是在笑着说话。
我的脸瞬间烫了起来,胡乱的摆着手,“紫锳姨母,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紫锳姨母放下手上的炒勺来到我面前,“瞧你昨天紧张的那个劲儿,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这事没什么好害羞的。喏,你不还是个大夫嘛,快去给他瞧瞧,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快点好起来。”说罢,她不由分说的将我往屋里推,末了还将门带上了。
看着不远处床榻上纹丝不动的吴是非,我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用余光扫着地面。
“粥……粥……”
断断续续的声音突然从床榻上传来,虚弱无力。
我一惊,匆忙来到床前,只见吴是非皱着眉头,嘴里念念有词,“粥……”
“你醒了!”我差点没叫起来,一面咬着自己的手背一面盯着他的唇形,生怕是我的幻觉。“你说什么,粥是吗?你想喝粥,我这就去给你端来!”我几欲夺门而出。
“要,要粥……要粥……”身后的人断断续续的又说了几个字。
我回过头去,见他仍是那副眉头紧皱的模样,但隐约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要粥,要粥,站在门前琢磨了会儿我才想明白他说的八成是药粥。“药粥是吧,我这就去熬。”我实在想不透哪里不对,于是出了门去熬粥。
粥熬好了,问题又来了,吴是非四肢无力,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所有的饭食只能由人喂,紫锳姨母里里外外忙个不停,岱钦姨丈还未回来,不得已,我只有硬起头皮喂他吃粥。眼看着一碗粥见了底,我越发的疑惑,一个双目紧闭、手脚不能动的人居然能吃下一碗粥,他是饿得太久了,还是……但看他一口一口抿的极斯文,又不像是饿了多日。
我的疑惑正无处解答时,岱钦姨丈回来了。同时,他也带回了城里的消息。
京城昨夜彻夜搜捕,听说是恭亲王一案的逃犯跑了,城内已然张了榜,贴的正是我和吴是非的画像。而因为恭亲王府的事,有传言皇后也受了牵连,只因皇后在皇上面前为恭亲王求情,便被皇上软禁了起来。太子更是被变相软禁,不得见自己的母亲,也不得擅自出宫。三皇子暂代九门提督之职,带兵在城内挨家挨户的搜查,其嚣张之势尽显。百姓慌乱不已,心中忧虑这朝廷怕是要翻天了。
京城风声太紧加上吴是非伤势未愈,我只好留在紫锳姨母家中静待时机。这几天吴是非变着法的向我索要各种药粥,去火的、除湿的、通经的、活络的,几乎要吃了个遍,若是哪天我心情不佳不想下厨,他便倚着床榻长吁短叹,还不住的扶额摇头,那样子活像我欠了他几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