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灯光一直往前走,出了地道外面有条河,河对岸有匹马,快走!”
我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黑衣人连推带送的往外挤。
我只记得前一刻还坐在姐姐的床榻上,然而下一瞬已经掉进了密道里。
此时黑衣人在我们刚落下来的地方不知在铺些什么,他抱起一摞东西摊在地上,复又用手摊平。
“快走!”黑衣人头也不回的低吼了声。
“那你怎么办?”虽不知他是敌是友,但刚刚救了我们确是事实,鬼面人功力高深莫测,一旦对上,后果很难想象。
“我自有办法!”黑衣人的话语急促,但不难听出一丝从容。如此我才安下心来,说了声多谢,转身扶住吴是非奔密道口而去。
跑了十余步,隐约觉得另一只空着的手在石壁上摸到了什么东西,暗暗用了用力,发现竟是一扇小小的暗门,只能伸进一只手。我试探性的摸了两下,竟摸出个小巧的卷轴。卷轴约莫半尺长,卷得只有笔杆粗细的大小。我想了想,便随手别在了腰间。
“怎么了?”由于灯火昏暗,吴是非并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见我停了下来,有些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我草草的答了句,扶着他继续前行。
地道不长,因为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王府的后门院墙,还听得见院内嘈杂的喊声,此时所有的守卫都在府内,外面无人看守,确实是个逃跑的绝佳时机。王府后门外是条活水,连通着护城河,我猜黑衣人的意思是要我们趁着夜色游出去。想到这里我不免多看了吴是非几眼,虽说早已立春,可夜风依旧很冷,有内力护体的高手入水尚且觉得微寒,我担心吴是非他——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他瞥了我一眼,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想当年我也曾在漠北一带冬泳,这区区春寒我还不放在眼里。”说罢他甩开了我的胳膊,一个纵身轻盈的扎进了水里。
我本是替他捏了把冷汗,但见他在水中游的像尾活鱼,方觉是自己多心了,于是也跟着利落的跳进水中。
这一路上碰见几处巡查,每次碰上我都急忙匿进水底,过不了多久他们一离开,我便立刻游出水面。谁知最后一次巡查那些卫兵竟徘徊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我在水底憋得肺子都快炸开了,正难受的想要一头撞在石床上的时候,旁边一根芦苇枝递了过来,我也顾不得是哪里来的,慌忙接过来放在嘴里呼了几口气,这才没被憋死。待气喘匀了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枝子是打哪来的?借着岸上的火光,我看见吴是非正得意洋洋的冲我努了努嘴,嘴里同样咬了根枝子。他用手势轻轻地比划了两下,我没看懂,微微摇了摇头,他见状又比划了一番,我这才看懂,他的意思居然是在说,我嘴里咬的这根枝子是他嘴里那根枝子上咬下来的。
轰的一下,我觉得自己的脸都能把护城河的水煮沸了。幸好岸上的火光渐渐淡去,我忙划出水面奋力游出城。
如黑衣人所说,甫出城不远处的河对岸有匹马。我二人手脚并用从河里爬上来,又翻上马。因为骑马的问题,我和吴是非又起了争执,我坚持要他坐前面,可他坚持坐后面。最后,由于胳膊长短的明显优劣,我败下阵来,只好垂头丧气的坐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