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羽?”娘看我的眼神特别奇怪,好像没见过我似的。
其余几个堂主也是,纷纷侧开脸以手掩面,像是在——偷笑。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只得怯怯的瞄着娘,声音低低的,“娘……”
娘快步走向我,捻住袖角照着我的脸就是一通抹。
“瞧你,怎么浑身都是雪,脸上也是,这是怎么了?”
拍了拍身上的雪,我朝娘一笑:“没事,就是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娘朝身后一挥手,几个堂主见势作揖退下。
古朴典雅的主厅只余下娘和我两个人。
“在房里躲了这么久,终于肯出来了?”娘的话语里充满了责备。
“我,前几天,有点乏,所以,就……”
娘轻叹了口气,“出来就好,我想你这一路跑来也看到了,再有半个月就是你的及笄礼,到时百花宫的大小堂主都会来,你好好准备下吧。”
“是。”我点了点头,“娘,有件事……”我绞着手指,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娘瞥了我眼,“说。”
我咬了咬嘴唇:“有人也许会对百花宫不利。”
“为什么这么说?”
“我在京城认识了一个叫方正山的珠宝商,他曾跟我提到过百花宫。可我认为一介商贾,不可能会插足江湖中的是是非非,何况我们百花宫从未在江湖中露面。我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但愿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可,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娘……”我抬眼看向娘,仍是没有半点波澜的面孔。
“所以,你觉得我们该严加防范?”
“是。”我使劲点了点头。
“这些事——你就不必担心了,我会派人查个明白。倒是你,好好准备及笄礼的事才是真的。”娘,她说这话的时候,为什么我觉得她好累。
我点了点头,想退出主厅回房去。
“丝羽,既然你来了,正好有件事我也要跟你说。”
“恩?”娘脸色很凝重,我不知道当前对我而言,除了及笄礼还会有什么样的大事。
“我听说——你似乎对那个叫吴是非的——有意?”
有那么一刹那,我彻底呆住了,从头发稍到脚趾尖每一个地方都不会思考了。天呐天呐,娘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风言风语,半个月前我还因为他而哭的稀里哗啦,怎么可能会对这种人有意。
“娘,这简直就是八竿子也到不着的事嘛,我怎么可能——我——他——根本就不可能嘛!”我一急,说起话来也是语无伦次。
“丝羽,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娘希望你将来离他远点。”
“为……为什么?”娘虽然性情极冷,但不是那些毫无见识又无理取闹的妇人,我从不曾见过她如此针对一个人,不许我与之结交。
“不适合。”
不适合?要是认真的说起来,我从来就没觉得自己和谁适合过。且不论我这个毒罐子极有可能会在哪天两脚一蹬直飞升天和仙翁下两盘棋去,单说我脸上这两条疤,能让谁日日夜夜瞧着又不生厌,这委实太难为人了。吴是非又是个相貌极好的,门当户对有时不单单是指家境,要不怎么会有鲜花配牛粪这样的话语流传,可见世人对样貌不登对的婚姻也是不太接受的。我对自己向来有自知之明,对于男子更是敬谢不敏,何况人生在世,孑然一身也潇洒的很。加之若言与吴是非也算得上是两情相悦,我在人家有情人之间横插一杠子又算哪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