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出去吩咐了几句,车夫很快调整了前进的方向。
挑起窗帘,我将胳膊搭在窗棂上,以手托腮,观赏着缓缓后移的景色。
马车一路踏过白雪皑皑的平地,路过水面结冰的小溪,最后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前。
我随姐姐下了马车,看着眼前被简易栅栏环绕、冒着袅袅炊烟的小木屋,院角码的整整齐齐的干柴,心中衍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恬静。
“嘶——”一团雪白打木屋后面冲出,直奔姐姐而来。
可我没想到的是,姐姐居然也冲了上去。
“白雾!”姐姐欢快的抱住了那团雪白。
马,居然是一匹雪白的马。
“郡主来了!”人未到声先至,不太年轻的女子的声音飘出木屋。
一男一女小跑着出了木屋。
男的络腮胡子,中等身材,面目被胡子挡住,看不真切,但听声音格外浑厚,大约三十出头。
女的娇柔端庄,举止优雅,与她身上的粗布衣服很是不衬,年纪大概三十上下。
见了姐姐,他们格外亲切。
“咈咈——”白马竟绕到了我身边对着我的脸不停的喘气。
马儿走动也引起的众人的注意。
女子眨着一双杏眼看看我,又看看姐姐。
“郡主,她?”
姐姐附在女子耳边低语了几句,女子又侧头看了看我,嘴角微挑,和善的说道:“郡主的朋友竟是这样一位讨喜的姑娘。木姑娘,看来白雾很喜欢你呢。”
我抚了抚白雾的马鬃,马儿很乖巧的以头在我脸颊轻蹭。
一种莫名的好感油然而生。多日来的不快好似在心底结成了一个大冰坨,永远的沉到了内心最深处。
姐姐告诉我,女的是紫锳姨母,早年与她母亲情同姐妹。男的是岱钦姨丈,不用说,自然是紫锳姨母的夫君。说起岱钦这个名字,我总觉得像是乞颜人的名讳,但碍于与他们也不甚相熟,故尔没有多问。
午后,在姐姐的怂恿下,我骑着白雾在林子里遛了一小圈。看着我毫发无伤的回来,所有的人都惊讶不已,直说这暴脾气的白雾改了性子。
整个下午我们玩的很开心,骑马,堆雪人,打雪仗,直到累的精疲力竭,躺在地上再也爬不动才收手。
紫锳姨母的一双巧手真的很了不得,做的小菜虽素雅但不失精致,更难得的是极合我胃口。
我想我一定是兴奋过度了,不然不会在回去的路上拉着姐姐说个不停。姐姐倒也是个好脾气的主,任由我絮絮叨叨,也只是笑笑。
马车从郊外回到城内,沿着繁华的主干道哒哒哒的前行。
小叶说路边有个点心铺子极富盛名,不尝尝会抱憾终生。
听了她的话,我一跃身跳下马车,笑呵呵的奔着铺子去了。着摊主给我包了几包最受欢迎的点心,转身要上车。
一道亮光嗖的一下晃过我的眼睛,我筱的眯起双眼,去寻那晃动的来源。
看清了那物件后,我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我思付再三,没有多做打听。只与摊主问了几句,便匆匆提着点心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回到济愈堂门前。临下车前,姐姐拉住我的袖子,“丝羽,若是这段时日有事令你烦心,还是少往心里去的好。”
我本想细问,但念及若是姐姐肯讲,必定已同我讲明原委。于是点了点头,下了车目送马车离开。
此时天色已暗,我料想众人不是在吃饭便是在自己的房内歇息。人少最好,不用见得面两生尴尬。
推开门扇,哪知,竟是另一番情景,热闹非凡的情景。
丫鬟们面露喜色围着若言,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她们的话我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中。
恭亲王与王妃甚喜若言,有意收其为义女,更有意让若言与他们的独子宗清世子结为夫妇。
我提着点心,那些本想分给下人们的点心。此时却不知当给还是不当给。既是没人注意到我回来,何必还要让他们觉得难堪。
将点心提绳攥在手心。我借着夜色顺着墙根向卧房走去。阖上门那一瞬前,我看见东厢门前有两人在盯着我房间的方向。似乎是看见我发现了他们在盯着这里看,阿德别了别头回了屋,而吴是非,则是继续与我对视。下人来到东厢门前挑亮了灯笼,这下我看的清楚了。吴是非,你是真的很恨我,恨到咬牙切齿。
我冲他咧嘴笑了笑,随后阖上门。我又不是金子,总不见得人见人爱,你怎么想随你去吧。
将点心丢在八仙桌上,我扑到床上舒服的窝进被窝里。内奸,你已经露出了尾巴,就等着被我揪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