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司溪对外还是罪人的身份,她便不能方便的进出娑纺十二,于是暂时住进了镇南王府上。
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已接近夜晚,天色已暗,到千代屹府上有一段路程,两人便乘着马车前去。千代屹的马车面积较大,莫约三平方米左右,可以算得上是较为大和舒服的马车。与司溪想的不同,千代屹的马车上只有简单的软座还有中央连体的一张实木圆桌,圆桌的颜色都是和周围融为一体的亮黑色。
不过此时,司溪对马车上的装饰俨然不感兴趣,她一脸严肃的环抱着手,神情肃穆的看着前方,整个人都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低气压。就连外边赶车的追风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看了看天气,觉得今晚也差不多要下雨了。
可千代屹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他拿起常备在马车上的书籍,竟开始阅读起来。一页页慢悠悠地翻着,时不时停下来多看一遍自己觉得有趣的内容,完全忽视掉了暴风雨前宁静的司溪。
司溪最讨厌什么男生呢?就是想千代屹这样惹怒了你甚至涉及到了你的利益,然后不管你生不生气,就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前世的时候司溪就发誓这样的男生绝对在自己考虑的范围之外!
已经出了大理寺很久,自己也在这马车上生闷气很久了,可是千代屹依旧什么话都没说。司溪时不时偷偷看向他,可到了现在千代屹竟然还像个局外人一样,竟然在悠闲地看起了书!!!
“喂!”司溪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千代屹不回答,还在继续翻书,兴许是觉得渴了,还端起圆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你!”司溪猛地一下站起了来,“彭”的一下撞上了头上的车顶,“哎哟我的妈哎!”突然站起来的力道太大,司溪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要碎了,她只好坐下,吃痛的揉了揉头上的肿胞。
受到撞击的司溪此时更是火上浇油,整个人爆发着高涨的怒气直直逼向悠闲看书的千代屹。
“你别看了你!”司溪上前开始抢他的书,“看什么书啊。。。。。。”司溪心中的小委屈一爆发,住在她小宇宙深处的小蛮横就冲撞了出来,愤怒地将目标转移到千代屹手上的书。老娘动不了你,还虐不了你的书了?
可司溪再出手前就忽略的两件事,第一,她的动作远远没有千代屹敏捷,而且她也没有千代屹高,于是即便是扑了过去还是够不到千代屹可以躲避的手;第二,她这样扑过去要抢书,千代屹肯定不会轻易给她抢走,当然会躲避。而两人一抢一躲,动作有些大的晃动了马车,只是树木制造的马车可没有这项抗震技能,整个马车从外面看摇摇晃晃个不停!在伴着不断传出的“千代屹你给我!都说了你快给我。。。。。。”搞得在外面赶车的追风整个人都不好了,古铜色的脸上漾出淡淡的红晕。
当然马车上正斗得起劲的司溪没有意识到她现在在外人看来就是所谓的车震。
“千代屹!”司溪第n次抢书失败后,气急败坏的坐回原地大声说道,“泥垢了!”
“泥垢?”千代屹疑惑了一下,“你是在说你身上结块了的东西吗?”
司溪看了一眼,好吧,是挺脏的。可是,现在这个不是重点好吗!于是她瞪着终于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某人说:“你今天什么意思?我三日如何能破案,你傻了吗?还那我性命做赌注!你要草菅人命也不带这么草的好吗!。。。。。。”
司溪见千代屹理她了噼里啪啦像吐珠子一样对着千代屹开始放炮,千代屹始终没有回话,整个马车都充满司溪一个人的声音。
“喂!你又哑巴了?”司溪瞬间又大怒道。
千代屹坐在位子上看着她,猛地将她拉了过来,禁锢在了自己身前。
“喂!”司溪惊呼道。
“我有名字的,烟纱,”千代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说,“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好吗。。。。。。”司溪低声喃道,可她竟也没有察觉,她并不排斥千代屹的触摸,甚至有点想抱怨为什么他现在才知道来关心她的伤势。
像是看穿司溪的想法似的,千代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刚才心里很阴郁不是吗?给你接机发泄一下,等你发泄完了,我再去关心你。”
“什么啊。。。。。。”司溪不禁叨叨道,“你明显就在装好人,我之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说!今天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来!我的命那么不值钱吗。。。。。。”
千代屹眼里依旧神色淡然,说:“每一场游戏都是生命的赌注,可我在赌注里从没有输过,我不会那你生命开玩笑的。”
“虽说这件事与我有关,”司溪不禁有些失落,“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
“没有若是,”千代屹猛地止住了司溪的话,说,“对于他们兄弟俩,我从来没有若是,只有必赢。”
“可是千代屹,”司溪还是一副低落的样子,“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虽说我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周王爷,可我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有强大的自信可以去支撑你走下去,我在这无父无母没有什么依靠,还是一介弱质女流,我凭什么可以撑下去?”
司溪不由得带入自己的境遇,真是悲哀,自己一人孤零零穿越到异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还心惊胆战的为了保全自己在妓院心惊胆战地生活着,可还是遇见了这样跌宕的生活,你让她这颗脆弱的小心脏还能怎么承受,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刚上大学的清汤寡水的女学生不是吗?
千代屹楞了一下,随即又笑了,只是笑中微微带着歉意,他揽过司溪的脑袋瓜子靠在了他的肩头说:“对不起,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不会了。”
语气虽说平淡,可依旧听出了诚心道歉的意味,司溪也不知道怎么的,竟渐渐原谅了他,甚至连她自己都不可思议地主动靠在千代屹的身上。
一句简单的歉意,将之前所有的诡异扼杀,马车内,变得异常静谧。
突然,一阵马的嘶鸣响起,马的后仰停止住了脚步,马车因为惯性向前晃动了一下。千代屹手臂一个用力,将要飞出去的司溪抱稳,眼睛望向外面。
不待他询问,外面的追风的声音就穿了进来:“启禀主上,有一个受伤的孩子躺在了地上。”
“什么!”司溪惊讶的赶紧挣脱千代屹的手往外走去,千代屹看着她也只好跟着出了马车。
只见千代屹马车用的那两匹黑色大马前,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模样的人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司溪赶忙走了过去,前去查看那个孩子的情况。
千代屹差点就要叫她住手,此时是特殊时期,很多小孩模样的人都可能是杀手,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随意的就自己过去察看呢!
可当他看见孩子的脸时,瞬间话就停在了嘴边。
只听将孩子扶起的司溪惊呼道:“宏儿!”
身穿常服,脸上还用司溪特殊方法所固定好的纱布,此时渗出丝丝血迹,像是刚刚剧烈活动过一般,而他的身上竟大大小小的都是伤口,鲜血从此处一路延伸到远方,而他小小的脸上,竟慢慢都是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