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8金秋挽末暑最后一线温光,迎来那入凉微寒的冷缓缓盘开这秋季的篇章,似吹起轻风一缕微红的梧桐。
若从此处的落地玻璃门望出去,路道既长而又直,看着那萧萧黄叶纷飞,心不由得感觉这飘零之叶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无二。
而在这个人烟稀少的角落,不论是机场大厅如何烦躁吵嚷,涌动送别的离伤;和穿梭不断的人群中的夫妻、情侣、或者三五成群地要给亲朋好友们告别的人,都似是被这个身穿淡蓝色针织衫、米白色打底裤的少女地心境给隔离。
是的,这个形如育灵敏秀、眸若明净清澈,结合幽兰之韵、松柏之傲,却一颦一形之间,淡淡疏离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她清冷灵秀的气质。
静默立,静默思,谁又能知,这个女孩是曾经被多名医生预言活不过15岁的先天性脑瘫的少女。
寻常生,不常路,琉璃一般的瞳仁内,有得,只是无怨无恨的纯粹;有得,只是渺茫人生道路上的助力。
一个人,若能将透彻心扉酸楚看成命运中里的温暖;把身躯上的绝望看成脊髓里的光芒,那么,什么也不能打倒她(他)的精神与意志。
岁月挽春秋,转瞬十年又上七,而今,这个被预言活不过15岁的少女,已十七芳龄。
可叹预言似针,历尽千帆,极目回询,心凝沉淀,坚固的不止她的生机,更是至亲之人细腻疼爱照料下的功劳。
那么如此顽强的人儿,此刻又为什么一个人安静地站在送机室里的角落,半晌愁容不掩,凝望送机室场外的眸里,又是什么湿了浓润的下眼睫?是泪吗?她自问。
落落心尖羽,波波眉愁源,从家到客运总站,顾培禾的这棵心一直揪着,里面笼上一层愁云,然最让她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得则是那、登机的提示声音;那提示音,似在提醒着她,提醒着她的妈妈……她最亲爱的妈妈将要离开她去V市找工作了……
她知道,也清楚,为了生活,为了给她有个好住处,迫使妈妈她离乡背井到外地打工挣钱,找一份能让她们母女过上更好生活的出路。
然纵使心理再怎么明白,在情绪上的难过依旧撕心裂肺,思绪轻拢慢捻间那一缕淡淡的忧伤,陇成一帘凄美的无奈,在心底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
余光深,余光凝,窥眺一眼前方不远处的妈妈、外婆以及外公,心又是一沉,即使她再怎么会掩饰自己的感情;再怎么装作冷情淡漠如冰,此时此刻,泪珠也不禁在自己眼眶中打着转儿。
阴阴秋雨天,送母离别的淡淡愁思里,顾培禾却怎么也不会想得到,从11月11日起,会是谁帮她擦干捧满了琉璃瞳仁中的泪;又会是谁,浸润潮湿抚平她褶目皱眉下的忧伤;让她再也不能孤影垂泪,不再看雨珠下花叶牵着一丝永不退色的期然,无语沧然。
(当然这却是后话了……)
离人暗幽清,回忆往昔亦飘淡,无意却被伤醉残,风中听落花碎雨,滴滴似清泪,梦里敢问几人哭泣几人伤?
触目残别的场景,就连泪水也如同不听她的话,似那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一颗地在往下掉;似乎、早已、无法温暖残缺不全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