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安,今日我爹出殡,你若再敢在此胡闹,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琼柔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笛江就跟着站了出来,凉安一见她身后的笛江就嗤笑着说道:“哟,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宋家的宋少爷呀,咦?宋少爷不是再过不久就要娶二房姨娘了吗?怎么这出殡之事您还参与呀,多不吉利呀……”
凉安伸手轻捂着自己的嘴巴“呵呵”笑着,而这让琼柔很是气愤,冲上去就要给凉安一耳光,倒是凉安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琼柔落下的巴掌,她的眼睛里露出了不善的光芒,说:“你们葛家仅剩的银子都被人给搬空了,你们当真有功夫在这儿同我斗嘴?”
“你说什么?”
这一句“你说什么?”几乎是在场所有人一齐喊出来的,琼歌听后匆忙冲到了凉安的面前盯着她问:“你方才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方才说的这话理应很清楚了才对,既然你们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那我便告诉你们,方才我在路上亲眼瞧见二姨太和葛琼易拿了好些东西上了马车,我还听见他们对车夫说要去长安呢。”凉安玩弄着自己的指甲扭动着身子背对了他们。
琼歌一把抓住了她的臂膀将她拽了回来,问:“你的意思是,他们把葛家仅剩的钱财都给卷跑了?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可有亲眼看到?”
凉安甩开了琼歌的手嘲讽地一笑,道:“我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回去一看便知。”凉安转身离开之际还不忘回首微笑,言:“对了,我今日前来其实就是来向你们贺喜的,呵呵。”
我要恭喜你们的老爷死了,葛家败了,钱财没了,葛家亡了。
为了证实凉安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琼歌带着大火匆忙赶回了葛家。当他推开葛家大门的时候,总觉得这个家中少了些什么,于是就问李叔:“咱们今日离去时,二姨太说了什么?”
“二姨太说别误了老爷下葬的吉时,还说让二少爷陪着,一会儿就会跟上咱们的步子。”李叔答。
“别误了吉时,还让琼易陪着……前不久我才将账房的钥匙交给琼易方便他算账!琛凡,你随我去账房一探究竟,看看凉安所说的是否属实!”琼歌迈出步子就往账房走,身后所跟着的人也没能闲着,都纷纷跟上前去。
琼歌带着琛凡进了账房许久都没出来,夫人同三姨太、琼柔还有笛江,以及家中的一些下人们都守在门外担心地朝里头望去。
“这么久都不见琼歌出来,看来咱们葛家仅剩的银子确确实实地都被他们母子二人给掠走了啊!”夫人绝望地落下了眼泪,腿脚没有站稳,就这么直至地晕倒了,好在丹娘及时扶住了夫人,夫人才缓缓开口:“真没想到咱们葛家,竟是养了两只白眼狼!”
琼柔站在夫人的右侧也扶着她,对于这样的事情她的心里也自然是生气的,但是她却忍住了自己心中的怒火好声好气地同夫人说道:“大娘,你受不得这样的刺激,还是赶紧让当年带你回房歇着吧。”
丹娘也在一旁附和着说:“是啊,夫人,您还是回房歇着吧,大夫说您再也受不得更多的刺激了,可您瞧瞧您,近日来这身子骨是越发的不好了,我扶您回去可好?”
“不……不!我要等琼歌出来,我要等琼歌出来把事儿都同我说清楚了先!”夫人瞪着眼睛说。她的眼中充满了血丝,自打老爷去了之后,家里就频频发生一些不尽人意的事情,夫人也因此失眠了好几个夜晚,连胃口都变差了,你说这身体能好起来吗!
大伙儿都劝不动夫人,正无奈之时,琼歌与琛凡从房内走出,瞧着琼歌紧蹙着眉头的模样便知道当真是遭了家贼了!
“没了,果真全没了……”琼歌的样子形同痴傻。原本这件事情还覆着一层纱,可如今却是连一层纱都没有了,现实暴露在阳光底下曝晒着,叫人睁不开眼睛。
琼柔突然就转身往外走,笛江见情况不妙就大喊:“琼柔!你干什么去!”
“他们一定还未走远,我去把他们追回来!”琼柔扯着嗓子怒喊着,她要把那两个强盗给追回来,她要追回葛家的钱财!
琼歌站在原地红了眼眶,但眼中的泪水迟迟不肯落下,他朝着琼柔大喊:“追回来?你要怎么追?想必他们早就动身离开珠城了,这会儿应当已经到了另一个城镇了!怎么追?即便是追到了又该怎么做?抢夺他们抢夺走的钱财吗?”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他们带着这么多的钱财逃到长安去潇潇洒洒地过日子吗!”琼柔站在那里红着眼眶说,除了能够想到出去将他们给追回来之外,她真的是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了。倘若真的没有办法,她就诅咒那两个强盗在前往长安的途中被匪徒劫走所有的钱财!
即便那些钱财被匪徒给劫了去了,那也比他们两个人拿了去的好!
琼歌凝眉并未作答,夫人却走到了琼歌的跟前浑身颤抖着说:“那些银子足够咱们葛家上下吃饱喝足了!眼下所有银子都被那个贱人给掠走了,咱们现在是寸步难行了啊!”
“是啊,琼歌,倘若照着琼柔所说的现在立马追上去,兴许还能追一些银两回来。”三姨太在一旁添上了一句。
“你们在此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倒是轻巧,他们母子二人既已有心掠夺咱们葛家的财物,又怎会轻易地将已经带走的银两归还给我们?咱们为了那些银两而搁下脸面来同他们要回那些银两,不值得。”
琼歌转了个身继续说着,“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随她去吧,咱们的苦日子不过是提前了罢了。你们都散了吧,娘,儿子有些话要同你商量。”
夫人抬眸看了看琼歌,他的眼睛里写着让她看不懂的东西。钱财没了,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下去!”
众人纷纷散去,笛江也牵起了琼柔的手柔声劝说她不要着急。此时此刻,她恨不得将二姨太和琼易给碎尸万段,再扔入江河中喂鱼喂虾!
而散去的葛家下人们却是一脸不高兴地聚集到了后院儿里。
“这都算个什么事儿?二姨太和二少爷竟把剩下所有的银子全给卷跑了,葛家现在可是连一文钱都没有了!那咱们这个月的工钱可怎么算呀!难道让我们空手离开吗!”
“就是说啊,事情发生地这么突然,那二姨太和二少爷也太狠心了!如此一来可就断了咱们的去处!日后可要在哪儿落脚啊!”
“你们又何必这般担心?这不是还有咱们的姑爷吗?宋家虽然比不上咱们葛家大,但也算是名门望族,咱们三小姐又是宋家的少夫人,宋家拿出点前来资助葛家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倘若葛家给不起咱们的工钱,那咱们的姑爷但凡是有点儿良心,就一定会拿出来前来给咱们发工钱的!你们不必担心!”
“你说的倒轻巧,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咱们的姑爷就要娶二房了,听说啊就是先前二姨太给二少爷挑选夫人的那个王家!”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王家小姐出落的漂亮,好多人爱慕着呢!可就偏偏接受了咱们姑爷的提亲!你们想想,咱们三小姐和姑爷成亲才一年多点儿,姑爷就急着娶二房了,可见姑爷和三小姐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可你们瞧啊,姑爷和咱们三小姐呆在一起,不是挺恩爱的吗?哪儿看出他们的关系不好了?”
“你难道忘了?当年咱们的少夫人嫁入葛家第三日要归宁那会儿,少夫人可就同咱们大少爷说了,让咱们少爷在沈府给沈家老爷和夫人演一出戏,只要在两位老人面前装出夫妻恩爱的模样即可!可两人回了葛家还不照样是冷眼相对吗?”
“照你们这么说倒也有道理,那这样一来,咱们的工钱可不得泡汤了?”
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终于说到点子上了。众人站在后院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就在这时,有人突然说了一句:“反正葛家也败了,不如咱们现在就收拾收拾东西,向大少爷讨了工钱离去?”
“不是说葛家一个子儿都没有了吗?”
“子儿没了,物可还有啊!”
琼歌扶着夫人进了房间走到了桌前坐下,看着夫人坐下来的时候都有些吃力,琼歌便说:“娘,您腿脚不利索,近日来就不要到处走动了,多躺着休息休息。”
夫人有些不待见琼歌,就侧着脸不去看她,一脸不高兴地说:“我知道自己的身子,就不必你来费心了。说吧,有什么事儿,说完了就出去。”
琼歌知道娘对自己做的决定很不认可,但是做这样的决定也实属无奈。琼歌一脸歉意地看着夫人,并且伸出手去握住了夫人放在腿上的手,说:
“娘,儿子知道您在怨我,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您想啊,此刻琼易和二娘想必已经到了另一个城镇了,他们夺了银子必定害怕咱们葛家的人追来,那时他们就会让车夫加快速度,一定要早日赶到长安。”
“即便我们要快马加鞭地去追赶他们,那也不一定追得上啊。就算咱们追到了长安,那他们到了长安之后也必定会找一个隐蔽的落脚点,咱们还得花大量的时间去找他们,这样一点儿都不划算不是?咱们葛家现在已经败落了,咱们得想办法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