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方才在商铺里突然就从屋子里出来说要回家,路上碰见出来采买的银儿,说是少夫人在家里呢,少爷就突然兴奋起来死命地往回赶。后来你就看见啦……”琛凡耸了耸肩说。
秦芳盯着琛凡看了许久,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银耳是谁。”
“不是银耳,是银儿!她是府里负责采买的丫头。”琛凡回答。
秦芳仍是盯着琛凡看,说:“我就叫她银耳怎么了。你跟这个银耳很熟?”
“不是很熟啊,她刚来没多久的。”琛凡回答。
秦芳依旧是盯着琛凡看,说:“不熟你敢干吗做出一副很熟的样子。”
“大家都是下人,在宅院里总是能碰到的嘛,就顺道儿打个招呼啊。”琛凡在说了这句话之后停顿了一会儿,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就反盯着秦芳问:“你说大少爷反常,我怎么觉得你倒是挺反常的?”琛凡仔细地打量起秦芳来。
秦芳突然就双手叉腰,下颚一抬,说:“干嘛,嫌弃我啊!”
琛凡听了就赶紧赔笑:“不不不,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都不知道,这段日子可把我给想的,夜里睡觉都是辗转反侧睡不好的!”
看着琛凡眼底无尽的温柔,秦芳突然就扑入了他的怀中,说:“我也很想你。”
郊外。
马车在河畔旁停了下来,琉璃匆忙跳下马车要往城里走,琼歌也赶紧跳下来追上琉璃,琉璃见甩不掉这个家伙就索性去了河畔旁蹲着,伸手玩玩儿水看看远处,就是不想看到葛琼歌。
琼歌就跟个孩子一样蹲在她的身边陪着她,说:“琉璃,你说咱们来这儿了,琛凡和秦芳在做什么?”
琉璃犹豫了一会儿后突然问道:“你干嘛突然提起这个?”
琼歌答道:“只是觉得咱们两人的分开对他们两个造成的影响还是挺大的,想见却不能见,见了之后又不舍分别。”
见琉璃不说话,琼歌便继续说:“就像是我和你一样。”
想见又不能见,见了又不舍分别,琼歌说就想是他们两个一样。
事实上果真是这样,琉璃心里还有琼歌,可心里横着一道坎儿,怎么也跨不过去,看着韶华与锦瑟两个人美好的模样她就会想起和琼歌的花前月下;可当两人见了面之后,她嘴里说着不想见他,却还是希望他能在身边待得再久一点。
琼歌盯着琉璃看了许久,琉璃都不动声色地玩水,琼歌便叹了一口气,说:“对那天我动手掐你的事情我感到非常的抱歉,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
“你已经道歉了,并且被我接受了。”琉璃低着头轻声说。
琼歌一听,大喜,咧着嘴看向了琉璃,问:“真的?你肯原谅我?”
“只是觉得没必要同你生这个气,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我现在跟你在这里呆着也是为了秦芳和琛凡,他们两个也确实不容易,很多时候秦芳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的时候都会叹气,为此我觉得很内疚。”
“那你就常来,不为别的,只为他们能够多见上一面。”琼歌说。
河畔胖清风微抚,川流不息的小河上泛起了片片波澜。河水清凉舒服,琉璃很想要脱下鞋子下去玩耍,就像是小时候一样,但是突然想到从前的日子怕是回不去了,就觉得有些莫名的伤感。
突然间她想到了一件事儿,就站起身来同琼歌说:“马老板和王老板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我把他们下的单子和手来的钱全都带来交给了你娘。你娘也答应按照货单上所列的,从库房里取出来给我送去。所以你放心吧,今后我绝对不会再做你葛家做的生意。”
琉璃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可琼歌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便问:“谁做的?”
琉璃说:“凉安。”
琼歌因此愣了一下,随后说:“是她……上次你同我说在早前你遭遇绑架一事……”
“那都是从前的事儿了,你若是不相信,我也不会逼你,这些事情如今都无所谓了。”琉璃背过了身去,不知怎的眼眶竟是有些发红。当初将这件事情瞒着,是因为那会儿琼歌开始对自己上心了,就没打算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琉璃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尴尬,这才忍住了眼泪转身对他说:“总之,今后要小心凉安,她是有意要害你们葛家的。”
此时此刻,凉安仍然坐在茶馆中。琉璃离开后她就在厢房里思索了许久日后该如何对付葛家,不过一会儿便觉得一个人坐在厢房中有些闷,就叫了店小二给自己换了个位置坐。这儿是一个靠窗的位置,凉安做爱这儿也有一两个时辰了。
就在他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却忽然听得隔壁桌有人在说葛家的事情,于是她又坐了回去竖耳聆听。他们说:
“我听说葛家最近跑了不少生意,看样子葛家商铺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可不是吗,听说啊跟他们做了很多年生意的马老板突然间就不跟他们做了,你们可要知道,马老板裁缝店的生意那可是旺的呀!估计葛家这次损失地挺惨重的。”
“这点儿小损失算的聊什么,葛家老宅这么大,自然是少不了各种金的银的,葛家商铺若是倒闭了,这不还有葛家老宅吗。各家老宅可是他们代代相传传下来的,好几百年了,若是卖掉倒也足够他们吃一辈子的了!”
听着茶客们的谈笑,凉安不禁露出了一抹狡诈的笑容。“葛家老宅?呵呵……”
明日就是锦瑟成亲的日子,今天府里就开始布置了。晚上吃了饭之后沈父拉着锦瑟说了好些心里话,听得锦瑟是眼泪直流。
待到琉璃终于把锦瑟给盼回房里来的时候却瞧见锦瑟这哭肿的的桃子眼便埋怨起来道:“爹爹也真是的,今日又不是离别之日,干嘛要说些让人感动地话,瞧瞧把咱们新娘子给哭的,小心明天肿着眼睛出嫁!”
说完便对一旁的梓心说:“梓心,快去打水来给二小姐擦擦脸。”
“哎,我这就去!”梓心蹦跶着出了房门儿,琉璃便扶着锦瑟一边儿坐下一边儿说:“瞧把你们高兴的,连梓心这路都走不好了,一会儿给你打来水了可别在路上蹦跶着打翻了!”
姐妹二人在房中传出了欢笑声,沈父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听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独自一人去了祠堂,看着自个儿夫人的牌位笑了笑,说:“夫人啊,咱们的小女儿要出嫁啦……”
梓心打来水给锦瑟擦了擦脸后,锦瑟整个人就清爽多了。琉璃叫秦芳把做好的婚服拿过来让锦瑟瞧瞧,这婚服上绣着朵朵金花,很是好看,锦瑟拿着媳妇在自个儿身上比划了一下,高兴地说:“好漂亮啊!”
此时秦芳在一旁说道:“二小姐,这婚服可是大小姐一针一线亲自赶制的!”
锦瑟一听,惊呆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琉璃,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婚服,突然高兴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支支吾吾了许久才问出一句:“姐姐,是真的吗?”
看见锦瑟这般高兴的模样,琉璃心里也别提多开心了,她笑着同锦瑟说:“恩,我在六日给你赶制出来的,我妹妹成亲这样的大事儿,做姐姐的总得给你做些什么不是?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喜欢!喜欢极了!谢谢姐姐!”锦瑟高兴地抱住了琉璃,琉璃同她说:“赶快穿上去试试看,若是有不合身的地方我再拿去给你改改。”
“恩!”
琉璃为锦瑟穿上了自己亲手做的嫁衣,锦瑟站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高兴地合不拢嘴,“合适合适!太合适了!姐姐!谢谢你!”锦瑟再次拥抱了琉璃,琉璃却也不敢同她抱的太久,就说:“小心弄皱了婚服。”
而此刻冯府那里也这正给韶华试着婚服,韶华穿上喜庆的婚服站在冯老爷冯夫人的面前转了一圈后,问:“怎么样?”
冯老爷不住地点头,表示他很满意,而冯夫人却是高兴地落下泪来,她说:“不愧是我的儿子,好看极了!”
褪下婚服后冯老爷冯夫人就叮嘱着韶华早些休息,韶华答应后便将二老送出了房门。只是他此刻没有睡意,便去了院子里的秋千上坐着。
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遥想当年自己还是个这么高的小男孩儿,却是已经懂得该如何讨女孩子的欢心了。那时候的日子过的可真是无忧无虑的,不必像今时今日这样担心这个又牵挂着那个。
小时候跟沈家姐妹三人在竹林嬉戏玩耍的样子也依稀记得,带着锦瑟在树下看琉璃像只猴子一样爬树的情景也还记得,锦瑟从树上摔下来的事情也记得清楚……
早前三个人的性子都是活泼开朗的,而如今依旧活泼开朗的只剩锦瑟了。这十多年来,韶华将自己的感情一并给了琉璃,然而琉璃的心却是如同铁打的怎么都不能对韶华有一丝心动。
琉璃嫁给葛琼歌的时候他曾一度消失,整日在酒楼买醉,家也不回。当时他在想:为什么我守在琉璃的身边十几年,可琉璃却为另一个男人敞开了心扉?
琉璃在葛家受了委屈,韶华心急如焚,心想着一定要把琉璃带回来,一定会对她好,今生今世都不在让她受任何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