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做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走到了门前将门打开,外头的冷风一下子就吹进来了。她看着门外的朦胧细雨淡淡地说:“你走吧,说什么我都不会回去的。”
倘若此刻将沈府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锦瑟,也许她就答应自己回去了。可那些事情对锦瑟来说打击一定很大,这事儿不能在这儿跟她说,必须带她回去慢慢儿说起。
“锦瑟,不要闹脾气了,你离家出走这么多月了,是该回去了,咱们回家,行吗?”
“不行。你给我出去。”她丝毫不客气地就将韶华给推了出去。韶华觉得这样子太急了些,就想再等一等,等到她的情绪平静了一些,再好好的跟她说让她回家的事儿。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一个青衣男子,那男子眉目清秀的样子,他正朝着这儿走来,见了韶华便问道:“请问你是?”
韶华将眼前的男子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后说:“你是谁?跟锦瑟认识的?”
那男子谦卑有礼地说:“我是锦瑟姑娘的好友,我叫白臻。”
“哦,我是锦瑟的故人。”
那白臻微微笑着打量了韶华后轻声地说了一句:“抱歉,麻烦让一下。”韶华就让出了位子给他,只见他敲响了房门说道:“锦瑟,我是白臻,我娘让我给你送些土鸡蛋来,你能把门开一下吗?”
当韶华正在心里冷冷嘲笑这个白臻天真的以为锦瑟在气头上会见人的时候,却瞧见房门被打开来,锦瑟站在里头微笑着将白臻给迎了进去,韶华大惊,正要跟着进去的时候却迎来了锦瑟的白眼,随后又被她无情地关在了大门外头。
“锦瑟!怎么他能进我就不能进啊!”
锦瑟在房里忙着招呼白臻,懒得理会门外的韶华。白臻看着锦瑟指着房门愣愣地说:“他说是你的故人,这外头又冷又下雨的,让他呆在外面真的好吗?”
锦瑟给白臻沏上了一杯热茶后浅笑着说:“不必搭理他。我还真是要好好谢谢你们了,我来这儿也大半年了,你们一家人对我是照顾有加,不但将这房子便宜地租给我,还总给我送来土鸡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你们了。”
白臻捂着热茶冲着锦瑟微笑着说:“你这说的都是哪儿的话,你从外地来,我们这些当地人自然是要对你照顾一些了。啊,我娘说,今儿晚上让你来我家吃饭,大家伙儿热闹热闹。”
锦瑟笑着答应了。
锦瑟给白臻开门送他出去的时候见韶华一个劲儿地想要往里钻,看着天气冷又是下着雨的,锦瑟也就放他进来了。他进屋了锦瑟也没怎么招待他,而是提起白臻送来的土鸡蛋往厨房离去,正要开口同厨房里忙活着的梓心说些什么,就又被韶华给一把拽了过去。
“我说冯韶华,你干什么啊?”
“刚刚那个人,是谁啊?”韶华问。
“他是谁管你什么事儿,现在这儿是我的地盘,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不然我再把你赶出去!”说完就要往厨房离去,韶华却又是一把将她拽回了桌子前头,害得篮子里的鸡蛋差点儿就蹦出篮子去了。
锦瑟将篮子往桌上这么一放,随后看着韶华不客气地说:“冯韶华,你到底想干什么!”
“刚刚那个男子,是谁。”
锦瑟冲他白了个眼,说:“你干嘛对别人这么感兴趣,你要真相知道,自己出去问啊。”
“我问了,他说他叫白臻!”韶华说。
“那你既然知道他是谁了还要来问我,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锦瑟掠过他就往厨房走,可韶华就是拉着她不让她走,“我的意思是问你这个白臻,跟你,是什么关系!”
锦瑟盯着韶华看了许久,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她也懒得和他纠缠下去,就如实地说了:“没别的关系,他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我是跟他租的房子。”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说完就要往厨房去,可韶华又突然叫住了她,问:“你去干嘛?”
锦瑟头也不回地进去了,韶华就和跟屁虫一样跟着进去。只见锦瑟走到梓心的身边对梓心说:“晚上白大娘喊咱们去她家吃饭,刚刚又叫白臻送了一篮子的土鸡蛋来呢。”
梓心正要高兴地回答时却看见韶华站在锦瑟的身后一脸怨念的样子看着锦瑟,而锦瑟却是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那些高兴的话,梓心愣是给咽了回去。
锦瑟见梓心不说话,就问:“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
梓心看了韶华一眼,憋着笑又低下头去干活儿了。
锦瑟觉得好奇,就扭头去看自己的身后,这韶华的脸突然放大了好多摆在自己的面前可把她吓了一大跳,尖叫的时候腿脚都发软了,好在韶华及时扶住了她,这才使得她没倒下去压在梓心的身上。
“冯韶华!你吓死我了!”
“晚上我能去蹭一顿饭吃吗?”
锦瑟一个没忍住,“噗嗤”地笑了一声,说:“你跟人家不生不熟的,去别人家里吃饭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韶华却做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我跟那个白臻说我是你的故人,那我去那儿吃饭不也就没什么可以尴尬的吗?”
锦瑟绕着韶华走了一圈,后说道:“冯韶华,你可是堂堂冯府少爷,你去平民老百姓家里蹭饭吃,你觉得好意思吗?”
“那你不也是沈府二小姐吗?”
锦瑟一听到他说这句话后立马就扳起了脸,转身背对着韶华说:“在这里,没有什么沈府二小姐。自打我离开珠城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沈锦瑟这个人了。”
韶华站在锦瑟的身后轻声说:“锦瑟,你是跟我赌气也好,跟你姐姐生气也罢,你总不能忘了你的爹娘啊。别任性了,跟我回去吧。”
锦瑟没有做出回答,而是提起桌上所放着的两个篮子,往厨房走去。韶华站在原地愣了愣,后凑上前去小声地问:“晚上我能跟着你去蹭饭吃吗?”
“随你的便。”
珠城葛家。
这都快到中午了也不见琼歌出门来,凉安心里又是一阵不好受。秋菊给她端来一碗安胎药她都给摔了说不想喝,夫人得知了这事儿后就匆匆赶到了凉安的房里,说:“凉安啊,什么事儿使得你声这么大的起啊?”
凉安见了夫人,这才将她那个臭脾气收敛了一些。她同夫人一块儿在桌前坐下后又吩咐了秋菊给夫人倒了一杯水,她却是低下了头不说一句话。
夫人将秋菊递上的茶盏推至一旁,说:“娘知道,自打这琉璃走了以后呢,琼歌就茶不思饭不想地整日呆在房间里。不过这件事儿你得多担待着些,别动不动的就发脾气摔东西,你可得记得,谁都不欠你的。”
夫人这态度同几日前自己进门儿那会儿的态度可一点儿都不一样了,凉安知道从前琉璃住在葛家的时候夫人就挑过她的刺,看来这接下来的日子里,被挑刺儿的可就得是自己了。
凉安轻轻地笑出了声儿,引得了夫人的目光,她缓缓开口说道:“别人确实是不欠我的,可琼歌却是欠了好大的一笔呢。你宝贝儿子搞大了我的肚子,而那段日子是我,是我一个人负责了自己的起居还负责照顾了我肚子里的孩子,那会儿琼歌可是陪着琉璃逍遥快活呢。”
“现在我进了葛家的门了,琼歌在家里的时候是不是有责任来陪陪我?秋菊照顾人虽然周到,可再周到也比不上夫君不是?娘,我现在怀着孕呢,孩子出生也指日可待了,琼歌却对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不闻不问的。您说,我能不生气吗?”
夫人似乎是没有料到凉安会如此反驳自己,她吃惊地看着凉安,又突然路出了一丝笑容,“呵呵,不愧是风花雪月中出来的女子,嘴皮子就是厉害。丹娘啊,你去厨房再去盛一碗安胎药来给安姨娘服下。凉安啊,喝了药以后就躺倒床上去好好睡一觉,琼歌那边娘去说说。”
夫人起身离去,可那脸上的笑容却是意犹未尽的,凉安也只是坐在凳子上冷冷地一笑。
此时此刻,琼歌正坐在房里的地上喝着酒,不管琛凡在一旁如何地劝,他就是不起来,反而是琛凡多说一句他就冲着琛凡大喊让他滚。
就真是个好东西。他终于明白了当日琼易坐在房里喝着闷酒时的心情,因为他们都是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好在琼易已经看开了,现在中日在二姨太房里照顾着他那个已经疯掉了的娘。
就在这时,琛凡听见外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儿,他赶紧跑去开门儿,瞧见夫人站在门外,他就赶紧将她迎进房去。夫人进了房便看见琼歌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满地的酒瓶子当真是让人觉得自己进了酒窖,还是一个被打了劫的酒窖。
“琛凡,大少爷喝酒你怎么也不劝着点儿?喝成这样了还让喝下去?大冬天的坐在地上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夫人摸着琼歌的脸说。
琛凡站在一旁极其的为难,他小声地说:“我也不是没劝过,可少爷他就是不听啊,我也没办法……”
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说:“过来搭把手,把少爷扶到床上去。”说完就伸手去扶琼歌。琼歌倒也乖巧,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夫人将他塞入被子中后便坐在床沿上看着他,轻叹了一口气说:“琼歌,你这又是何苦呢……”
琼歌的眼眶突然红了起来,有泪水从他眼眶中涌出来。他说:“我从前对她说过,我说迟早有一****会求着我要那一纸休书。只是我不着调这一日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