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柔和三姨太坐在一旁听得真切,笛江神色慌张地看向了琼柔,琼柔便浅笑着说:“王家小姐?我倒是想见见。”见琼柔脸上并没有露出不高兴的样子,笛江便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儿对那个伙计说:“你去把王小姐请进来。”
钰嬅在侍女的陪同之下撑着伞站在外头等候着,只是等了有一会儿了却迟迟不见人出来,钰嬅脸上显然已有不快,她身旁伺候着的冬儿也瞧出了钰嬅的心事,便开口说道:“小姐,这少爷怎么还不出来让你进去啊?日头这么毒,倘若中暑了可怎么办!”
钰嬅皱了眉头,没好气儿地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就在冬儿吓得不敢说话的时候,那伙计从里头出来了,一脸殷勤地迎上前去,道:“王小姐!王小姐,少爷担心您在烈日之下曝晒着晒坏了身体,让我赶紧前来迎您进去呢!”
“怎么是你来?你家少爷呢?”冬儿没忍住,在钰嬅的身后问道。
“我家少爷他……”也没等伙计把话说完,钰嬅就叫住了冬儿,示意她不要多问。伙计见此情形,便轻轻地告诉了钰嬅,说:“王小姐,少夫人和葛家三姨太在屋里,少爷正陪着她们喝茶聊天呢。”
“少夫人,葛家三姨太?”钰嬅反问之际已是站在房门之外,她让伙计退下了,随后推了门进去。
她瞧见了琼柔却装作没瞧见的模样,伸手从冬儿的手中接过了小篮子放到桌上一边打开盖子一边同笛江说:“笛江,我知道你在铺子里忙,这么热的天儿,你必定累了渴了,这不,我特地准备了清凉爽口的银耳汤给你喝,去去暑气。”
钰嬅从篮子里取出了一个壶儿,里头装的都是银耳,她小心翼翼地将里头的银耳汤倒入了随带着的碗里头递到了笛江的跟前。钰嬅如此温柔,笛江倒是回眸看了一眼琼柔,只见琼柔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并无异样,他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当笛江想要同钰嬅介绍一下琼柔和三姨太的时候,谁知钰嬅突然对琼柔说:“呀!这不是琼柔姐姐吗?笛江,你也真是的,姐姐在怎么也不跟我说声儿!”
没等笛江说上半个字儿,钰嬅就笑着走到了琼柔和三姨太的面前说:“姐姐和伯母来此处也是来看笛江的?咦?你们怎么没有带一些给笛江解暑气的东西来?啊!今儿我带来的银耳汤倒是挺多的,倘若姐姐和伯母不嫌弃的话,可以倒些去尝尝,不必同我客气,都是自家人嘛!”
琼柔听后略带深意地一笑,道:“妹妹这么客气,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说完,琼柔就伸手将篮子里剩下的一口碗给取出来再让梓心去别处取了一口碗来,二话不说,“咕噜”“咕噜”地就把壶里的银耳汤给倒出来了。
钰嬅原以为琼柔不会喝了自己的东西,可谁知琼柔竟然欣然接受!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了。就在钰嬅傻愣之时,琼柔和三姨太已经开始品尝手中的银耳汤了。
见此情形,钰嬅又得意了起来,悻悻地说:“姐姐,伯母,你们觉得味道如何?”
“不错不错,清凉爽口!”琼柔夸赞道,顺道儿看了笛江一眼,嘴角仍是一抹略带深意的笑容。
“既然姐姐喜欢,那妹妹日后就给姐姐常做可好?”
“银耳汤在夏季乃是上好的解暑佳品,若妹妹不嫌麻烦,我倒是很希望****都能够尝到妹妹亲手做的银耳汤,可若是在春秋冬三季,那就不劳妹妹了。”琼柔说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倒是三姨太没忍住,遮了嘴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方才王钰嬅语气里的挑衅任谁都能听出来,而三姨太却在一旁只看情形不说话,笛江想说,可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谁都没给他机会说话。
瞧着钰嬅眼中有种不爽的眼神,琼柔轻挑了眉头侧脸同三姨太说道:“娘,不是说出嫁前一天新娘子和新郎不能见面的吗?说是见了面就不吉利了,那您瞧王小姐这……”
钰嬅听出了琼柔话中的意思,势气当下就减了大半,琼柔倒没有同她那样得意,而是伸手捣弄了面前的这碗银耳汤,随后笑言:“妹妹还是早些回去吧,即便明日就要过门了,但在此之前若是传出了什么不好的传言可就麻烦大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钰嬅抬着下颚傲气地说,“笛江,明日我等你。”
不战而败,钰嬅往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呢。见钰嬅离去后,琼柔便挽起了娘亲的手起身同笛江说道:“笛江,我们出来也有些时辰了,是该回去了。你可别忘了傍晚早些回来,还有好些东西要准备呢。”
“呃……好……那你们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啊!”笛江说。
出了珑玉铺后,琼柔便同三姨太往回走了,一路上三姨太总是看着琼柔轻笑,琼柔好奇,便问:“娘,你总看着我笑做什么?”
“你从小到大的脾性我这个做娘的最是了解,你是有话直说,有事儿就做的孩子,可娘没想到,如今你竟也学会了隐忍与婉转的言语去表达心中所想,娘当真是觉得我的女儿长大了。”
琼柔会意,但也只是笑笑。路上有人叫卖梅子,她便走上前去问那老板这梅子怎么卖,三姨太走到了琼柔的身边儿问道:“琼柔,你买梅子做什么?”
“想做些酸梅汤消消暑。”琼柔跟那卖梅子的老板买了一斤的妹子,之后便同三姨太一块儿回去了。
回到宋家的时候宋家内外都已经装饰地差不多了,院子里仍然有下人仔细地打扫着,新房也是下人进进出出地准备着。琼柔轻笑说道:“家中的下人做起事儿来倒是一点儿都不怠慢……也不知琼歌现在如何了……”
城北——
城北的一家小酒楼中,琼歌穿着小二的衣裳端着酒菜在酒楼的楼道间穿行着,有人认识他,在他背后指指点点,有人是当着他的面问他关于葛家发生的事情,故意给他难堪……
葛家做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从没招惹什么人,可如今却要落到这般下场,遭人耻笑!琼歌自知家境败落,人格受到怀疑与侮辱,有许多铺子都不愿留他打下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笑酒楼愿意雇佣他做个小二了,他可得沉住气了,万万不能丢了这份活儿。
而这时,凉安正巧进了这家酒楼吃饭,她找了个位置坐下后便唤了声小二,琼歌就在邻桌伺候着,闻得有人喊了小二便转过身去问:“客观想要吃点儿什么?”就在她要给凉安倒水的时候方才抬头瞧见了她,待他看清这女子的面容时他却突然板起了一张脸。
“凉安?”琼歌一见到她就想起了自己究竟是如何家破人亡的,他恨她入骨,世上怎会有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琼歌转身就走,并不待见凉安,而凉安在惊讶之余突然冷笑一声说道:“怎么,就这样害怕见到我?”
“害怕?呵,是不想。”说话的时候琼歌并未回头,而是去了另一桌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凉安微微笑着起身走到了掌柜的跟前同他说:“掌柜的,不知可有厢房?”
“有有有!唉!琼歌啊!来来来,把这位姑娘带到楼上的厢房去!”掌柜的冲琼歌喊道。
琼歌回眸看了一眼凉安后不客气地说:“这客人我不招待!”
“你不招待?你不招待我请你来干什么?你要是不相干就给我走人!别以为你还是什么葛家大少爷想干嘛就干嘛!我这酒楼也不缺人,少你一个也无妨!”掌柜的突然吼了起来。看着琼歌面色发青的模样,凉安的心里很是畅快。
只见琼歌皱着眉头撇了撇嘴,然后走到了凉安的跟前冷哼一声说道:“请吧!”
“那就有劳这位小哥了。”凉安轻挑了眉头浅笑着跟在琼歌的身后,即便琼歌身着一身粗布衣裳却也盖不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富家公子的气质。
琼歌在无奈之下带了凉安上了二楼的一间厢房里,随后面带笑容客客气气地同凉安说:“不知这位客官要吃些什么。”他实在是不想同凉安在一个房间里相处着,他瞧见凉安就心烦,只想快点儿离去。
谁知凉安伸手轻触了她发上轻晃的步摇,缓缓起身说道,“不急,”她走到门口将房门关上,随后转身朝琼歌邪魅一笑。
凉安此举很是古怪,琼歌立马皱眉问她究竟想要干什么,凉安却凑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抚摸他的脸庞:“我听说,沈琉璃去找你却被你拒绝在外,怎么,你当真是不想见她,还是凭自己现在的身份无颜见她?”
琼歌冷眼看着凉安并未说一句话,凉安心里得意,便轻轻地踮起了脚尖儿凑到了琼歌的耳朵旁轻语道,“恐怕你与沈琉璃此生都无法再走到一块儿了,不如……”凉安伸手解了琼歌胸前的一颗扣子娇哼一声,“不如我们回到从前,过从前的日子……”
凉安一边儿解着琼歌胸前的扣子一边儿在琼歌的耳朵下方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琼歌突然推开了凉安并且伸手搓了搓方才被凉安亲了的地方,说:“你恨我恨得真切,就不必再耍什么把戏了,你到底想怎样,不如就直说了!别装腔作势地做一些令人恶心的事情!”
凉安见琼歌并不上当,于是换了方才脸上的那一抹媚笑,冷笑了一声后说道:“呵,你倒也知道我恨你恨的真切,既然这样,我就有话直说了。我要买你葛家大宅。”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