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门庭若市的城主府地界上,有一个一眼望不到全貌的方型巨坑,坑里肉眼可见处都是漆黑一片,坑里,坑的周围,四处都是断壁残垣,就像有支架的躯体被人从中间生生折了一半,残忍而空洞地躺在那儿。
冷清的街道没有一个行人,满目萧然中只剩无言。
司墨一行人到这儿时看到的就是这一番景象。
城主府……整个城主府,都不见了?!
难怪木芗城行人匆匆,闭口不谈城主府,难怪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讳莫如深。
这般场景,若非亲眼所见,有谁会相信,诺大个城主府从这个地界上消失得干干净净呢?那些残砖断瓦不过只是外围与城主府外围接壤房屋的颓垣。
司墨轻轻地爬在巨坑边缘,一眼望去,巨坑有大约三尺深,隐约能看得出有些娇艳多姿的花种,已经被废墟摧残得辨不出本来面目,衬得被墨泼上般的土壤更加的诡异。司墨拿起一朵残花,低头把玩,掩饰了眼中神色。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暂的手伸到司墨面前,手心里一朵完好的还凝着几滴露珠的红色芙蓉花,静静躺着,根部沾着褐色的点点泥土,在白暂手心里显得格外富有生机和活力。
“青帆在那边的花盆里找出来的。”淡然的音调中凝着舒适柔和,像从九天之外无极之空传来的缥缈,只是这缥缈这次落到了实处。
“花未毁尽,人,也是如此。”
司墨诧异地猛一抬头,“你——”
“你们快来看。”坑的尽头传来璇舞带着惊异的声音。
司墨站起,拍拍身上沾染的泥土,虽然她那身看着就很脏的破布衣服比泥土还不干净。她依然低头细细打理了下,这才抬起头,深深地看向手已经收回去,站在这废墟里也卓然得光华满身的白衣公子,那漆黑中隐约泛着金色流光的,清淡的眼眸深处。
那是一片一望无垠的海洋,一片宽阔辽旷的草原,虽然寂静无波,却让她愣是找到些许盎然的生机。
司墨感受到那柔软温和的包容。
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司墨走向璇舞所在的地方。白衣公子站在原地没动,夜默上前询问,“公子?”
“让夜白去查查木祈国花家,前家主花重衣,要他细查。”
“是”
隐在暗处的陈奎担忧地低声询问蒋胜,“花城主这里发生那么大的事,一直瞒着世子,现在她知道了,会不会……?”
蒋胜微眯起的狭长眼眸中也划过担忧,世子很敬爱的师傅花城主,从一个月前他们就收到消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踪迹全无。本来一直瞒着她,就怕世子受刺激引发她的心疾,纸终究包不住火,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司墨拧着眉头看璇舞手指过去的坑里,小半池的黑浆,细看居然是深褐色的液体。她用手轻捻起一小滴,放在大拇指和食指间搓了搓,粘稠的,放到鼻端嗅了嗅,淡淡的油味。
司墨诧异,这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