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伯满意地捋了捋胡须、胸有成竹的样子说明他早已对谁是盗窃者一清二楚,“既然只是一张图,想必明日一早就能回来了。”“回来?你是说那贼会如此好心、再把图送回来?”霍图对此不可置信,觉得易伯只是想要拖延时间而已。“你们往来在行走,可曾听说宋国有个天下第一神偷?”“略有耳闻,听说这天下第一神偷手段高明且行事乖张,只要他想拿的东西、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得手,还听说他向来只偷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若是其中夹带了什么他看不上眼的、他总要悄悄给人退回来免得污了自己的名号。”“霍图兄弟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就未曾听说这位天下第一神偷的名号叫段逸吗?”
“什么?段逸?”此时霍图方才恍然大悟,“你是说刚才坐在我们旁边桌的白衣男人就是天下第一神偷?”易伯点点头,“不错。况且易某听手下说你们刚才曾发生过口角,神偷段逸想要借此教训一下二位也不足为奇。”“好个段逸,大哥,待我去杀了他,抢回咱们的东西!”霍滔行事鲁莽,现下已经拔出了宝剑准备出去寻找段逸。“胡闹!”霍图被他这兄弟气的不轻,一声怒吼止住了那鲁莽的汉子,“天下第一神偷武功高强,且与江湖上近年崛起的隐秘势力赤卫盟十分交好,你若贸然前去,只会误了我们的大事。”“那怎么办,难道真就如这老头儿说的,坐在这儿等他把图送回来?”“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易老板所言了,你我先去找个客栈住下,明日一早再过来看看吧。只是一些金银财宝的藏图,想必他也不感兴趣。”“什么只是金银财宝,还有……”霍滔意识到差点说漏嘴,耷下脑袋噤了声,易伯似乎对他未完的秘密不感兴趣,任凭他二人匆匆告了辞自己也好回去歇着。
列章却又来了兴致,等人都走了,他拉着刘赦打算悄声讨论一番,“刘赦兄,你说刚才那人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出了金银财宝、这藏宝图里还暗藏别的玄机?想想也是,若单单只有些金银财宝,他们又何必费尽周折要上呈给柔然皇帝、自己找些人挖了便是,啧啧,不一般、不一般呐,此事必有蹊跷。”刘赦拿地酒壶给列章和自己斟满了酒,漫不经心地听着列章头头是道的分析。“诶,我说四皇子殿下,好歹你也说句话啊,我这问你呢。”“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分析的是很有道理,可是比不上眼前的美酒佳肴更吸引我,”桌上的美食已经下去了一大半,看来这楼外楼的菜品的确堪称一绝,刘赦端起酒杯递给列章,“列小侯爷,饮完此杯我们便打道回府吧,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去拜会列老侯爷。”列章闷闷地端起酒杯、脸上是一脸的不情愿,“没意思,和你这种人在一起真是没意思。我的红袖姑娘啊,本侯改日再来看你……”
与此同时,段逸和梁东歌正坐在书房里耐心描摹着偷来的藏宝图,“段逸哥哥,你看看你画的,也太不像了。”段逸停笔一看,发现自己画的图和原本确实有些差距,但又不想承认是自己画功的问题,“我这是没用心画,反正都是假的,像与不像又有什么差别?还有你这个小丫头少在这儿跟我没礼貌,哥哥就是哥哥,干嘛还连名带姓的叫,我不喜欢。”梁东歌俏皮地眨眨眼,“管你喜欢不喜欢,我喜欢就行了。你这么笨,能娶到流云嫂嫂这么聪明贤惠的女人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真是傻人有傻福。”一提到流云嫂嫂,段逸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那是,我这媳妇儿知书达理聪慧善良温柔可人,哪像你这调皮鬼。”门外传来清脆的笑声,流云做好了饭菜来叫二人、正好听见了两人的这番谈话,她推开门,一个藕色的秀丽身影映入眼帘。相比段逸的风流倜傥和梁东歌的俏丽明媚,流云的样貌只能说是清秀端庄,可她身上自由常人能及的温婉气质、让人不自觉想要与她亲近,还未开口、流云便是一副眉眼带笑的温柔模样,“相公你怕是把平生的成语全都用上了吧,你也不怕东歌笑话。再说下去我们东歌可是要吃不下饭了。”
“流云来啦!”“流云嫂嫂!”两人见了流云俱是十分欢喜雀跃,一个是高兴终于不用再话这恼人的地图、另一个则是想着终于能够美餐一顿。流云一下看穿了两人的心思,“好啦,饭菜都做好了,咱们先去吃饭吧。”“嘿嘿,还是嫂嫂对我最好。”“流云,那我呢?”段逸苦恼地看着桌上一堆乱七八糟的地图、满心期待地等着流云解救自己,在他看来,哪怕是让他出去打杂也比在这画画要强上百倍。“你当然也一起去吃饭啦,”流云最喜欢戏耍她着笨相公看他一阵失望一阵惊喜的表情,接着便又话锋一转,“吃碗饭后你负责洗碗,还有给花剪枝、打扫院子,画画的事就我来替你吧。”“嘿嘿,还是媳妇儿对我最好。”
梁东歌和段逸一左一右拥着流云,三人有说有笑地来到饭厅。东歌马上开始大快朵颐,一边还不忘夸赞流云的厨艺。“你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看你这一副几天没吃饭的样子,楼外楼一天赚那么多银子,居然还喂不饱你了。”“你不是人吗?少跟我抢啦?再说,楼外楼那些厨师哪能跟流云嫂嫂比呀!要不是我有要事在身,真想天天来嫂嫂这儿蹭饭。”流云微笑地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时又帮着他们夹菜,“等你办完了大事,嫂嫂随时欢迎你过来蹭饭。”“那流云就先谢过嫂嫂了。”“谢什么谢,”段逸总是习惯性地给梁东歌找茬,“就凭你这方法,还就真能保证把刘赦和拓跋垣都引到雁门关去?他们又都不傻,怎么就单凭一张藏宝图就能落入你的圈套?”
“这你就不懂了吧?就是因为他们不傻,所以才会落入我这的圈套。像你这种一根筋的人,就是给你一张藏宝图你也懒得去挖。”梁东歌神秘一笑,并不打算往下继续解释。“你这丫头,总是爱给我卖关子。”段逸对梁东歌的做法十分不满。“好啦相公,”流云只好微笑着接过话茬给她的蠢相公解释,“我问你,这藏宝图上画的地点是哪里?”“上面不是写着呢吗,雁门啊。”“不错,那我再问你,这雁门关以前是哪个国家的地方?”段逸看看梁东歌,仍是摸不到头脑的样子,“是、是后夏啊。”“对啊相公,你想想,既然这宝藏在雁门、而雁门之前又是后夏的重要都城,那你觉得这宝藏是何人所藏呢?”
“难道是已经故去的夏王?”“不错,后夏虽是小国,可自从先王赫连璟即位后便迅速实力飞升、其财富和实力比之如今的辽宋魏楚等大国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全凭了一本后夏国书。据说那后夏国书上面记载了某种强大的秘术,只要能够得到它、天下四海便唾手可得。然而不知是何原因,夏王却封了这后夏国书,并命人暗地里建了一座后夏地宫、将夏国的大量金银财宝和后夏国书一并封存在地下,至死也不肯透露它们的下落。”流云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梁东歌,她正拿着筷子看着桌上食物发呆,东歌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脸上显出转瞬即逝的落寞,“嫂嫂你说吧,东歌没事。”流云点点头继续开口,“所以说,雁门、后夏、藏宝图,这三者加在一起绝不可能是个巧合,或许它们对我们江湖人士来说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金银财宝,可是对于一个站在高位的国君或储君来说,它们却代表了后夏遗书、一个神秘而巨大的诱惑,天下各国又怎会不趋之若鹜呢。”
刘赦和列章再次结完了账要走,列章却又一拍脑门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刘赦兄,你那武功奇高的慕容侍卫呢,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居然像我一样没规没矩的。”“无妨,他应该走不远,我们出去找找他便是。”两人正大步走到了一楼门口,迎面却撞上了慕容南,他神情焦急、嘴里还一面喊着小翠小翠,也不知是否看见了二人、径直钻进了楼外楼内。列章敏感地嗅出了八卦的气息,“小翠?这小翠是什么人哪,莫非是你这慕容侍卫的旧相好?”刘赦摊摊手,“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慕容他不就是让你帮忙寻人的吗?再说这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俩整日在一起,梦里他就没喊过这个名字?”列章继续死缠烂打,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让我帮他寻的人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叫做寒千红。至于他梦里喊是谁,你不妨自己去听听看。”
“切,”列章撇嘴,“你不说,等慕容来了我自己问他。”不一会儿功夫,慕容南便低垂着头从楼外楼走了出来,看样子并未找到他口中念念的小翠。列章急忙凑上前去,“慕容侍卫,这小翠是谁呀?”慕容南没有理他,列章继续往前凑,“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呀?难不成是你的心上人跟人家跑了,所以你让刘赦帮你寻她?我跟你说,这女人哪,光留住她的人没有,你得学会抓住她的心才行。”慕容南还是没有理他,列章安慰地拍拍慕容侍卫地肩膀继续说道,“别伤心慕容侍卫。天涯何处无芳草嘛,改天让我这雍州城第一风流倜傥的偏偏小侯爷列章来好好给你讲讲怎么留住女人的心。”慕容南仍是不理会他,列章只好悻悻地暂时放下了自己的八卦之心,三人起身上马,前往镇西侯府拜访列老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