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就在夜儿与小淑娜才刚刚分开之时。
将军府内,东府中心处一偌大的府邸,名曰‘机政阁’。此中足有近百名重军护卫于府邸周遭遍布,五步一隔,把府邸内外尽数包围,且巡回看守,丝毫不敢懈怠。
夜色将尽,然也谓夜之最暗时分,尽管如此,但府邸被近百重兵手持之火炬,照的内外透亮,恍若白日般。
“一群杂碎”只见距此府邸百米之余的一处屋顶之上,此人身着夜行装,发鬓上呈灰白之色,鹰鼻鹰眼,其双手抱臂间,淡淡的说罢便啐了一口,表露出一副不削的样子。道正是高严手下之人,凌正天。
其旁一黑衣蒙面人闻言“呵呵呵…”的暗笑了起来,其外露的金色长发配得这阴暗的笑声,在深夜中,更是可怖异常。二人皆注目凝望着百米开外处灯火通明的府邸。
“想不到,这么老奸巨猾的高严,如今竟要栽到你凌正天的手里了,呵呵,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金发蒙面人摇着头,似笑非笑地说。
“我说过,我会亲手送高严去死的!”凌正天狂妄的笑声中透着一股阴翳,
“好计谋、好计谋呀。不愧是我圣教邪老挑选的人,确实是人才。依我看,就算再来个高严也会死于你手上的。妙,真妙!”
金发蒙面人赞许地说着,咂了咂嘴又道“此次横口国特送象征和平的‘寻龙戒指’,果真在此处?”
“此事千真万确,那昏君亲自下的旨意,让高严去迎接,可这高严怎肯前去?”凌正天一脸得意之色。又转而说道。
“这老狐狸跟迎接横口国使者的使官找了个借口,说整顿军务要事,便外出而去。这里呢,自然就由我负责了。哈哈!今日便是由我亲自取回这信物,护送进这里暂放的…”说罢凌正天微眯双眼,嘴角处翘起了丝阴邪的弧度。
金发蒙面之人双手附于背后,肃然道“只要你拿到寻龙戒指,仅仅是护送至宝不力,待到横口兴师问罪之时,那高严定必死无疑!哼,尽快动手吧,免得时久生事。”说着,靛色本命晶光透体而出,一道环绕周身的气场四散开去,凝聚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层精致闪耀的雷光电网般‘咔咔’作响。
“阁下,收拾这群杂碎,怎能劳烦您动手,还是让在下为您效劳吧!”
凌正天说罢,躬身虚蹲,自引本命,颓然间蓝光乍现。凌正天徒手横空一握,蓝光所聚之处,一柄两人高的蓝色亮银枪慢慢由中间到两侧生长出来,凌正天顿时将其紧紧握于双手之上。
金发蒙面之人长舒了口气,撤掉了附于周身之上本命之光凝结的雷光壁,转而用平稳的口气说道“可以开始了。”
刹那间,流转于枪身之上的蓝光骤然加剧,那晶光灿灿的蓝色气流,迅速带动起整支枪身,腾空而起,飞速旋转起来。
只见凌正天一手用三指对着自己的眉间,一手用其两指搭在另一手腕处,肃然喝之曰:
“天道昭昭,为众之妖,自引本命,讨荡群蒿!‘极觉人法’苍枪妖饮,给我去!”刚刚说罢,凌正天眉间之处顿生百道细微蓝光,分别齐射至百米开外,直指重兵护卫们的重甲心脏处。
一眨眼的瞬间,旋转的苍蓝妖枪,顿生百影,皆顿于空中,百枪尖刃所向,皆为百光所指处。此刻惊雷般破空之声直达百米外的府邸周围。
待到众护卫反应过来之时,已然厚重的盔甲尽透,一柄柄苍蓝妖枪斜入心脏,枪头遁入地面,不断顺着枪身流淌而下的鲜红之血,令人触目惊心。
就这样,近百名众护卫皆站立而亡,脸上带着凝固了的痛苦表情,喘息间便没了生气。
其状惨不忍睹,临死前凝固的表情由于叫不出声音而显得异常狰狞。整个府邸只有一束束各处死掉护卫手中的火把,发出‘咔咔’的细碎之声。
像极了一幅展开描绘人间炼狱的画卷,所见之处无不恐怖之至。
只见凌正天手中托着一掌大的锦盒与金发蒙面人走出府邸后,便瞬间消失无踪了。破晓的黎明很快填满了各处的黑暗,只有这座府邸因为死亡的气息而诡异之极……
而后,清晨,整个将军府的噪杂对于西府一角的夜儿来说,根本处之不到。
夜儿被包扎地像个粽子般躺在床上,听着清晨中的嘈杂与喧闹,一脸疲惫之色渐重,才缓缓地睡去……
眨眼间,黄昏时分,夜儿缓缓醒来,说来奇怪,在床上扭了扭身体,顿觉好了五、六成,明明比上回还严重的,可是?惊喜过后,眉头又皱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身体居然好得这么快,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
脑海中依依浮现出小淑娜蹲在地上捣药的场景,甚至于小淑娜抹药之前还要用手指沾一点,放下嘴里试一下药的干湿程度时的表情,夜儿都深深地记在脑海中。
每每想到那娇小的身影,那种温馨之感不经意间便油然而生。
她还会来吗?夜儿吃力地起身,心中想着,但是处于恢复状态下的夜儿腹中已是饥饿难耐,四下寻觅,桌上果然放有食物。挪动着笨拙的身躯行至桌前,拿起馒头便啃了起来。
小淑娜会不会来,这很难说。但是,他肯定会来的!想到这,夜儿眉间微皱。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刘大肠!奈何打不过那个差点打死自己两次的人,夜儿不甘的啃了啃手中馒头。
心思所到之处,想起了爹爹,要是爹爹在的话会怎么做呢?
毫无疑问,爹爹一定会一只手倒着拎起刘大肠,然后再用那浓密的黑胡茬子狠狠地扎他!
但想到此处,夜儿双拳紧握。
正当眼泪即将决堤之时,身上绷带‘砰砰砰’地接连响起,由于用力,夜儿竟硬生生将层层包裹于身上的绷带崩断。
夜儿呆呆地看了看身上尽数崩裂的绷带,赶紧把剩下的馒头塞进嘴里,抽出了衣裤内的绷带条。看了看身上愈合后的伤口留下的一片片淤青。
呆呆地看了一会,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夜儿好像隐约之中感觉,身体的强韧感比以前高了很多。
此时,正听得门外一蛮声蛮气的说话之声,侧耳一听,正是那刘大肠的声音。
只听得刘大肠隐约的咒骂道“…臭老娘们,平日里指手画脚也就算了,呦嘿,怎么的,这回还骑着老子头上拉屎不成?真当你爷爷好欺负啊,啊?让老子在将军府门前站了一夜,你TM知道晚上有多凉吗?气死爷爷了!我,我,我非得把那小子从坑里拽出来揍他一顿!”
说罢,刘大肠一脚踹开门,只见夜儿怒吼着“狗奴才,我要是怕你!我就不姓池!来呀!狗奴才,啊!”怒喊间,夜儿便冲了上去。
……
当然,接下来的事情在之后的这些天里,都重复上演着。
虽说夜儿天天被揍得半死,但小淑娜从没有令夜儿失望,深夜之中的陪伴和治疗使夜儿一天比一天显得更有战斗力!
可小淑娜每次深夜前去,看到的夜儿不是倒挂在墙里,就是躺在坑里的。一身是血,破衣烂衫,表情狰狞处痛到一句话也说不清楚的可怜模样,那就是一阵酸楚落泪。
终于,在五天之后的夜里,夜儿从坑里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呵呵呵呵”冷冷地发出阴森地鬼笑,浑然不顾全身的伤口之痛。对于夜儿来说,这种大晚上用双脚站立的感觉真是有着说不出的美妙啊!随即再也抑制不住,癫狂般的吼了起来。
“刘大肠,狗屁溶血麒麟,你打不倒我,你打不倒我,哈哈哈哈哈哈…”
大口喘息了几次后,蹭了下嘴角的鲜血。
“呯…”一声脆响,夜儿寻声而视,一地药罐的碎渣上,只见小淑娜双手轻捂着小嘴,一双大眼睛炯然惊讶于看着会“站”起来的夜儿,一时间两人相望,竟都呆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