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星期前的上午,一个枯黄秋叶零散铺满的人口仅有近百户小村庄内,一处唯一一户靠进深山的破旧的木屋中。
“嘿嘿,我的小夜儿,原来在这呢,怎么一个人躲在屋里玩呢?”闻言此声,木屋内,一推门而入的人,神情中充满慈爱地看着蹲在地上用小树枝挖着土坑的夜儿。
夜儿仿佛没有听到,继续地挖着土坑。这人面带微笑直接上前用双手抱起夜儿。
此人的面容多么熟悉啊!还是那样眯缝着眼睛,脸上唯一干净的嘴,似乎有藏不住的喜事一般,疼爱的直视着被抱起的小夜儿。
“怎么啦?谁欺负我的小夜儿了?告诉爹爹,爹爹用胡子扎他!”爹爹稍稍露出点正经的表情说道,原本闷闷不乐的夜儿就被瞬间逗得笑了起来。
夜儿幽幽的说道,“爹爹,阿虎,小包他们家人说,他们到了入学的年纪,他们家人都带他们去附近地城里上学了,所以只剩夜儿一个人玩……”林儿嘟囔着小嘴,小脸上露出些许委屈的神色。
“是啊,到了该入学的年纪了。”男子似乎在自言自语一样呢喃道。
夜儿突然说道,“爹爹,我可以去上学吗?”说罢,夜儿的小脸上满是期待。
“当然了,我的夜儿当然要上学,不仅要上学,而且我的夜儿还要学得最优秀呢!对不对?”男子说罢把双手托起的夜儿抱在怀中。
此刻的夜儿仿佛置身那时,还能感受到爹爹怀抱中的温暖。
在夜儿眼里,爹爹似乎就是那种说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自然而然中便决定当天起身赶去城里。
父子俩的生活本就贫寒,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一来男子没什么正当职业,每日拿着那柄残剑上山砍柴狩猎,运气好猎到一些野兽或者山鸡野兔还可以卖到村中,以此补贴家用,要是遇到层次较高的妖兽、灵兽,几乎就是能保住命回来就不错了。二来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可以仰仗,父子二人道显得形单影只,日子也就清清贫贫,孤苦无依。
父子俩在临近的溪水中洗了个澡,然后夜儿换上了一套较为干净的粗布衣服后,拿着那柄在爹爹手中既是砍柴刀,又是菜刀的残剑,还外带了存有的一些铜板便上了路。
那是夜儿第一次去城里,这一路上,夜儿异常高兴,有说有笑,就这样夜儿一直拉着爹爹的手,跟随爹爹一直走到了天色渐渐黑下去时,方才进入城里。此时映入眼帘的房屋如刀削斧剁般整齐排列,夜幕时分炊烟袅袅,街道之上人并不是很多,万家灯火笼罩下的小城显得别样的温暖,安逸。
父子俩四下寻觅,其中商铺倒是不少,各种买卖的店铺几乎应有尽有。在二人不停地询问下,方才找到家客栈,进了去。
父子二人直奔柜台,显然于路途中奔波了一天,又累又饿。中年男子开口便问向柜台内戴着高耸帽子的年轻男子“掌柜的,还有便宜的房间了吗?”
年轻男子停下了拨动的算盘,闻声抬头,打量了一番面前穿着带着补丁的布衣,风尘仆仆的父子俩,又低下头,一边再次拨动算盘一边说“小店已被途经此地的炎盟公会包下了,别说是便宜的房间,就算是马棚里都放不下别的东西,你还是另寻它处吧。”
中年男子闻讯看了一眼旁边摸着肚子一脸饥饿表情的男孩又道“那就给我们上两碗面条好了。”
“我说没有地方了,听见了吗?”年轻男子依旧低头翻阅着账本,缓慢的说道。
霎时间,中年男子一只手掌直接握住年轻男子的衣领,向上提起,竟是给硬生生拽出了高至胸前的柜台,中年男子目光冷厉死死地盯着一只手拽过来的年轻男子,另一只手指向正对前台那大半房间中空空荡荡的木制桌椅,刚毅的脸上嘴唇嗡动,冰冷的说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有没有地方?”
掌柜的双手紧紧抓住中年男子的手腕,眼睛在眼眶之中滴溜溜乱转,腾空的双脚吓得不停晃动,哪有心思看那部分空荡的房间,脑袋像波浪鼓一样点着,高耸帽子也顺势歪戴了下来,一时间竟口不择言的说道“有地方,有地方,有地方……”看样子着实是吓得不轻。
“哈哈,壮士手下留情,老夫代掌柜与众弟子给你陪个不是,望壮士海涵呐,呵呵”闻听此声,刚刚所指之处,靠近里侧的窗边,一白须老者赫然起身,拈起胡须又笑道,“老夫正是炎盟公会下记名会长,可否给老夫个薄面,权且放过小掌柜一次,如何?”
中年男子闻言,凝视了一会老者。此人一席黑红底色长袍,前身红黄纹路镶嵌的炽炎,栩栩如生,仿佛湮灭之火悄然降临般在衣前燃烧着。
左上臂长袖处,鲜红如血的战旗威风凛凛,便是这个公会中高贵身份的象征。此外与一副鹤发童颜的面容倒是配出了一副仙风道骨的姿态。
中年男子瞪了一眼还在不停点头的年轻掌柜,哼了一声,随手便将其扔在了地上。回头附和一句“岂敢,岂敢。”
“咕咕…”夜儿一边摸着叫了起来的肚子,一边皱起小小的眉头对着中年男子说道“爹爹,夜儿饿了,我们还是先找吃的东西吧。”
“呵呵,壮士若是不嫌弃,同老夫一起来吃些小菜共饮几杯,岂不妙哉?”当下长须老者便是邀请了起来,说罢对着夜儿慈眉善目地伸手唤之。
夜儿腹中实在是饥饿难耐,又恰好逢老者盛情邀请,不由分说,立刻拽着爹爹往老者方向走去。
中年男子略显无奈,只得跟随夜儿近前。老者单掌摊出,说道“请,不必拘理便是,呵呵”,又向柜台处道了一句“掌柜的,劳烦再添些碗筷与酒肉,算到老夫账下。”一会的功夫,眼见鱼肉酒食频频端上桌子的夜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急不可耐便吃了起来。
中年男子与老者相视而坐,都动了碗筷,吃了一会儿,老者凝视男子轻言轻语道“恕老夫糊涂,总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阁下…”
中年男子突然面色一紧,苦笑一声回答道“老英雄说笑了,我本就一山中匹夫,又如何能与老英雄相见?”
“哦?莫非真是老夫记错了?罢了罢了,呵呵,总归是与阁下有缘,老夫姓昭,字段旭。”此昭姓老者说道。
“原来是昭老英雄。”中年男子拱手又道“在下池荒,这是犬子夜儿。多谢昭会长盛情款待。”池荒说罢敬了昭段旭一杯酒。
一饮而尽后,池荒一边为昭段旭斟酒,一边问道“昭会长从京亲临至此,少说也有千里之遥,不知所因何事?”
昭段旭捻了捻胡须,想来对其说说也并无大碍,拿起酒杯抿了一下,说道“池壮士可知我复炎国与横口国接壤地区多有摩擦与纷争?”
池荒笑了笑说道“这本是尽人皆知的事情,难道说,已经扩大到需要战争解决的边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