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既然查不出个子丑寅卯的,阮阮便转移了重点,跑去柳府大院进行地毯式搜索。一出房门就被主屋两旁的花地吸引,那是两片全是纯白色铃铛状花骨朵的花田,虽说不大,但却一左一右分在主屋门前的两块儿空地上。
阮阮低头轻嗅间仿佛置身于棉絮一般轻柔的云朵之上,当真心旷神怡。刚想摘上一朵拿来把玩,却见一丫鬟模样的少女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张小姐,众人已齐聚于前厅。陈爷让奴婢喊您过去。”
是了,她求了陈叔聚集了柳府一干人等,打算挨个排除嫌疑。“噢,好。那我们便过去。”眼见来人催促,她也忘了要摘花的事儿,转身拽了柳离就去了前厅。
大厅里只见陈叔同柳员外的长子柳旭安置坐到了主位之上,其余妻妾子女均在下座端正坐好。不少人仿若未从这场惊吓中走出,哭哭啼啼者三四,心惊胆战者六七,众人皆是坐卧不宁。好巧不巧,这鬼怪之说又被府里小厮听了去,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大家都信以为真。阮阮一路过来看到好些屋子上已经贴上了劳什子驱魔符咒,心觉好笑。
鬼神之说不过坊间传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本就是没有真凭实据的事儿,柳府之人竟吓成了这番模样,实在好笑。
阮阮进了主厅,看到众人端坐于前,一干女眷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可怜,往旁地一瞅,还有个不过五六岁模样的小丫头抱着自家娘亲吓得瑟瑟发抖。“诸位莫要害怕,我是这青城报社的记者,想问在座诸位些问题。”
阮阮随手抄出一本印花小本,翻开扉页看到自个儿那娟秀的字迹,恩,不愧是自个儿的字迹,就是漂亮。
呸呸呸,末了瑶瑶头,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首先陈叔,请问这柳员外是何时身亡的呢?”
“检验看来,昨夜丑时左右。”
丑时……随着笔尖唰唰的声音,小本上多了几个字。奈何刚落笔,却见这纸笔均被身旁的柳离抢了去,“你问便是,我代你写。不然要问到何时去了。”
这人此时倒是上了心了,阮阮也不矫情,眼神转向众人:“很好,那昨夜丑时,诸位都在何处?做了什么?何人可证明?”
柳家上下,除过过世了的柳员外还余三十六人。待到大伙儿一个个说完,已是一个半时辰以后了,而这天也暗了下来。
……
“根据诸位证词,请以下诸位稍留一阵。其余诸位可先行回房歇息了。”阮阮如今俨然一副警探模样,连陈叔也打趣儿道这芫芫早先不如进了这巡捕房,才最是适合她。
柳离自下午以来,一直少言寡语。但笔尖却未曾停过,记的甚是仔细。根据其中记录,其中可疑人员共有六人,分别是称自己昨夜未入夜便上床歇息了的大夫人,缘是一向觉浅,因而不喜丫鬟在外守夜,因此也没个能证明自个儿的人。
第二个便是大早上就端了早饭去主屋,却发现柳员外惨死的十四姨太太。还是府中一小厮说是昨夜丑时自己外出起夜时却见着这十四姨太悄悄从主屋出来,后回了自己屋子。
第三个是府中一个小丫鬟,名唤杨柳。说话间遮遮掩掩,言行怪异就是说不出昨夜丑时身在何处,又无人证明。自然是有嫌疑的。
第四个是柳府大管家余丘,正值中年。问话间只说自己昨夜出门办事住在了城东客栈。但这柳府离客栈不过一刻钟的路程,舍近求远也是奇怪。
还有两个分别是府中的十五姨太与看家护院,二人初时也是遮遮掩掩不愿开口,是以阮阮吓了他们一番,二人才悄悄扯了阮阮去到一边,告知二人昨夜竟在一起共度良宵,而这十五姨太的丫鬟便能证明。瞧瞧,这深宅大院就是乱。
毕竟柳家私事自己也不好插手,只得放了这两人离去。阮阮瞧向剩下四人,大夫人、丫鬟杨柳、十四姨太以及柳府大管家余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