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已走,且说说长衣这边儿。
自上次同阮阮梨园一别,自是常常不觉忆起那丫头身着淡青素色绣花戏服,虽是极为普通平凡的青衣服饰,却衬得阮阮肌肤莹白似雪。手执一柄丝面檀香木质的竹扇。真可谓金玉丝线攒成坠,青色玉纱铺扇面,上好的檀香芊芊骨,素玉手儿轻轻展,那竹边丝面扇在阮阮手中有如阵阵仙蝶空中来,摇开更似万树千花香。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似有暗香浮动。这样的阮阮也是他未曾见过的,曾几何时他与闹市中的偶然相识只觉得这女子性子直爽简单,甚至不懂隐藏自己的心思,实在娇憨的有些可爱。后来周府一见,他又觉得这女子也有平常女子的娇羞之态。而今……
“主子,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可以动身前往北平了……“小凳子自上次怀疑长衣要他遁入空门皈依我佛后,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恩,怎么说呢?勤快机灵反应快,长衣一点就明白。恩,就是如此。如今长衣说一他自不敢讲二,喊他往东,他定是能直向东去不回头,常常撞了东墙还想翻墙继续东行,大致就是如此了。
“好。“长衣似乎又变回了那个不苟言笑的顾长衣,平日里莫说是面无表情了,就是话也不见得多少几个字。每每就是一个恩,好……便敷衍似的应上一声,再要多问却又没了下文。
小凳子倒是习惯了,将行李一拎便到前头开路去了。“诶,这位爷……您这边儿了请……小心这台阶儿~”
……
说来长衣为何要去北平呢,不过是那人同前些日子占了江北城的张家军结了盟,还是多亏了上次那趟梨园之行。而今傍上了新贵自然是需要打点的,可巧,这张家军虽已驻入城中,可主帅却未曾露面。
只因着当时攻下了城后,家报就传来了张家主帅的十七姨太太生子的消息。这张家主帅一大把年纪了,奈何膝下无子,每日急的急心火燎。只好靠着不停纳姨太太来指望张家可以后继有人。终于,半年前新娶了的第十七房姨太太终于传来喜讯,说是生了个大胖小子。可喜的张大帅也顾不得要稳定江北局势便快马回了北平。
这大帅更是一路上搜罗了不少的稀奇珍宝带了回去,打算讨那十七姨太的开心。终于到了家抱着了儿子才忽的想起来一件事儿,这新媳妇才过门半年,何来的十月怀胎呢?
可气的大帅吹胡子瞪眼,恨不能把这胖嘟嘟的娃儿摔了方能解气。好在张夫人素来吃斋念佛倒也看不得这些罪孽便拦了下来,再差下人去寻了十七姨娘的时候,却发现这姨娘听说大帅一路急忙赶回来吓的竟吞了药自寻了短见。
独独留了一封信,信中道出张大帅抢亲的原委,最后还恳求大太太千万留小儿一命。字里行间满满的悲痛欲绝,看得大帅是又气又恨。只嚷要丢了这孩子,最终还是大太太求了情,只对外宣称十七姨太难产而死,留下孤儿过继给了大太太。
张大帅得知始末后勃然大怒,一口气没接上差点气出半条人命,只得留在北平休养。而江北之事也只依靠每日副官的书信报道,在后方坐镇指挥。
按理说如此一来,也没顾家什么事儿,只是长衣背后之人方才攀上如此靠山,可这左等人不来,右等也没信儿,只怕被做了破城的棋子,如此可就当真里面不是人了。
因此专门遣了长衣特去北平接张大帅前来江北,依着叔父的要求,张大帅素来爱戏,
怕是唯有自己才能做好这个说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