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滋滋地来回了几趟,唐捐说:“我来吧,省得别人说我虐待小动物。”托运的价格有一套复杂的计算方式,论公斤和出发地到目的地之间的距离计算。从杭州到上海,不到二百公里,八毛钱一公斤,合计一百六十多块。第二天,我们乘火车离开杭州。火车开了两个小时,到了上海。
这个城市有它的正面和反面。和唐捐翻脸后,我出去找房子。为了把东奔西跑的痛苦过程尽量缩短,我在一个晚上约了三家房东。出发前我致电“三兔狗”,向租房经验丰富的“三兔狗”打听基本注意事项,“三兔狗”说,记住房东全是流氓就行了!他们跟外地人打了太多的交道,什么全学会了。
我请了一个以前教过的学生陪我去。他是上海男孩子,妈妈毕业于名牌大学,在一家著名医院做医生,父亲是前工厂管理人员,下岗在家。三个月前,他妈妈过了四十五岁生日。四十五岁一过,领导说,由原来的做二十四小时休两天改为每天上班。以前他们住在遥远的郊区,上班必须换两趟车,单程花两个多小时。改为每天上班后,他们卖掉郊区的房子,在市中心买了一套五十五平方米的房子,两个卧室,一个很小的厅,没有厨房,饭在过道里做。每平米九千块,连装修共五十万出头。三个月后,这套房子已上涨了七万块。
男孩子在我工作的杂志社做实习生,立志要在最繁华的地段买房。他对我说,像上海所有的母亲一样,他的妈妈对他只有一个要求:出人头地。我想,这么多的孩子要出人头地,谁将被压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