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树之恋》的片花出来:静秋身材娇小,有张清纯的脸,让人感觉青春永远停驻,时光永不向前。小说里的静秋其实更像古希腊美神,欧式大眼睛,深邃的轮廓,丰腴的身材,但在张艺谋看来,这有可能削弱对原著纯爱的表达,而原著到了读者那儿,就有他们自己的阅读方式,所以他按自己的审美模式选择了“静秋”,尽管有人觉得,她其实是小版的巩俐、章子怡。
不过相形之下,这次的“谋男郎”窦骁更为抢眼,白衬衣外套一件毛衣,身形高大,笑容明净,关键是经过了长时间和角色的磨合,我感觉他真的还蛮像那个时代的男孩。我母亲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人,他们下乡知青的合影上,年轻人都带着蓬勃向上的气息。
原著里的老三,皮肤白皙,身材瘦高,就带着书卷气,像达式常在《年轻一代》里饰演的“林育生”,不是黑红脸膛,铁塔身材的工农兵模样。这位高干子弟,带有浓重的小布尔乔亚气质,对女主角百般呵护,最终死于白血病。故事虽不新鲜,但因为这对新人的加入,也许能注入一丝清新之气。对比以前的“谋男郎”,“老三”能脱颖而出的原因可能是他本身干净的形象。英俊的外表自然容易得到,气质上的淬炼则更见个人的特质,相比以往的“谋男郎”,窦骁是独特的。
《红高粱》里的姜文固然彰显了浓烈的男性气质,但流于蛮悍粗野;《菊豆》里的李保田扮演的是恋上婶子的杨天青,一个乱伦畸恋故事,给人留下惨烈的回忆,完全是靠过硬的演技弥补了外形的不足;《大红灯笼高高挂》里老爷是马精武,台词功夫那么好,可自始至终没露过脸,纯粹沦为了一个符号;《满城尽带黄金甲》里的新人秦俊杰,出来没多久就死了;《我的父亲母亲》里有孙红雷,旁白的时间多于出镜,“我的父亲”郑昊演得不错,但只是用来烘托章子怡一路追逐的痴情。在他的戏里除了姜文、李保田,其他男性角色在其他很大程度上,是给女主角托戏的,用来烘托妇女被摧残被压抑的悲惨命运,或强调她们的痴情或是对爱的偏执。也就难怪巩俐、章子怡在他的戏里大放异彩。
《山楂树之恋》难得的是男女主角的戏份并重,片花里更多出了电影里没有的情节:两人背靠而坐的低语;一起骑自行车漫行风中的欢畅。给了为原著结局落泪的观众一丝安慰,也让人想起了郎费罗《我逝去的青春》里的诗句:“少年的愿望是风的愿望,青春的怀念是悠长的悠长的怀念。” 仔细追溯这位演员的来历,你会发现,或许是自小就随家人生活在加拿大的缘故,他气质上显得硬朗,待人接物表现出的又很有涵养,公开的访谈里总给人谦和、沉稳的感觉,对于角色的演绎,他不吝惜气力。“重现那个年代”的风貌本来就不是易事,所以他只能从书籍、纪录片里去寻找,自己去揣摩,下的是苦功。在影片里这个人物乍出现,让人眼前一亮。
其实《山楂树之恋》所诉说的爱情,相思之苦多于相恋之乐,前面的铺垫如此到位,到最后静秋知道老三死讯的时候,悲剧的意味尤为浓厚,或者印证了帕幕克的话:“真正的爱情痛苦,会扎根于我们生命的最根本点上,会从我们最柔软的地方紧紧抓住我们,汇合其他所有的痛苦紧紧相连。”
也许对于张艺谋来说,老三更像他自己,对于失去的青春虽然无能为力,但有影像作笔,仍可从记忆深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