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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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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恩榆一整天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喝水的时候把水洒到衣襟上。帮尹真贤吹头发的时候,吹风机绞住了头发。金振希跟她说话,她低着头,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他只得站起身来说:“今天休息一天,我送你回家吧。”

“呃?”她诧然,“你的车子不是送进修车厂了吗?”

金振希忍耐地翻了翻眼睛,“你早上来的时候,我不是刚去取车了?”

对喔。早上,她进门的时候金振希不在。

尹姐姐说要看她的画,于是,尹真贤看到了那一幅《海的声音》。

其实,她并没打算拿《海的声音》去参赛,她只是画给他看的,画给他一个人看。

面对着他的时候,她总有她小小的个性,小小的矜持,小小的考虑以及小小的忌讳。有些话,她不肯说,她只想用画来表达。

如果他懂画,就一定懂她。

但是,现在,她的思想、她的情感、她的顾虑、她的犹豫,全被另一个人收进眼里。一个最最不应该看到的人。

如果,她早一点知道有尹姐姐这个人存在,她断不会如此鲁莽。

如果,她晚一点看到尹姐姐,这段感情说不定也有了一个尘埃落定的去处。然而,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

她在尹姐姐眼里,一定已成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没有道德廉耻的家伙了吧?

她奢望着别人的男朋友。

不管这份奢望能不能成真,她已经背负了道德的谴责。

尹真贤什么都没有说,看完画之后甚至还夸赞了她几句,这让她更加汗颜。她是希望她看不懂画的吗?

但,金振希的女朋友怎么会是画呆?

她开始坐立难安。在尹真贤的面前,她成了一个罪人。

金振希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不知道;尹真贤对他说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他对她说了些什么,她更不知道。

一直到此刻,他站起来,那么不耐烦地说要送她回家,她才猛然惊醒。

对喔,她这个麻烦,干吗一直杵在这里做电灯泡?人家是久别重逢哪!

她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不,不用送了,现在还有车。”

“下那么大的雨,你怎么去车站?”金振希烦躁地说。

从昨天晚上开始,从尹真贤出现在这个屋子里开始,他便一直一直压抑着。明天就是恩榆比赛的日子了,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她感觉到压力。

他尽量隐藏自己的情绪,尽量和从前一样轻松。

然而,她呢?那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比赛前一天,抗压能力就那么差?

一张小脸,白得像纸一样,嘴唇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冷的。

他取了一件外套丢给她,“这是尔棠的,你带回去还给他。”

她一愣,没见大哥有这样一件外套。但看到尹真贤的目光注视过来,她便没说,搭在手腕上。

“我穿了之后没洗,不必还干净的给他。”他瞪她。

恩榆不解,只得跟他大眼瞪小眼。

倒是尹真贤笑出声来,“你手上东西多,外套披在身上比较方便些。”

她的眼神飞快地在他脸上掠过,他避开她的目光,神情有丝尴尬。

她心中一酸,难道在尹真贤面前,他连关心也只敢这样曲意表达?

她沉默着将外套穿了起来,厚暖的外套,还带他的体温,一瞬间染红了她苍白的面颊。

见她脸上渐有血色,他满意地吁了一口气,“走吧。”卷起画夹。

她像被蝎子咬了一口似的跳起来,“我自己拿。”

他奇怪地看她一眼,却也没坚持。

本来不是拿画给他看的吗?却护得跟什么似的,这大概也是比赛前的反常吧?

他自行替她解释完毕,而后,二人一前一后步下铁梯。

风雨从敞开的门外袭打进来。

尹真贤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忧色渐浓。

她从没看见振希哥在哪个女孩面前那般隐忍,那般不自然;她也从没看见他,对哪个女孩如此关心。

虽然,他从不把关心形诸于外。

但,她知道,她就是知道。

修理过后的“甲壳虫”还是那样哐啷作响地颠簸在泥泞小径上。

雨,越下越大了,在泥地上溅起几尺高的泥浆。

桑恩榆对着车窗玻璃呵了一口气,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在玻璃窗上写字。

写过来,写过去,也无非就是“海风”、“海浪”、“海潮”、“海啸”这些字眼。

金振希看一眼,失笑,“你是不是嫌现在的风雨不够大?还想唤些台风来?”

本来只是随口的玩笑,没想到她却当真。

桑恩榆认真地转过头来,认真地问:“如果这刻发生海难,你会不会后悔跟我在一起?”

金振希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恩榆瞅他一眼,瞅得满是意味。

“你放心,世界上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海难发生的,别那么紧张。”

她记得,第一次跟他坐上这辆“甲壳虫”的时候,她不愿跟他在一起成为头条新闻的主角。

然而,才不过半个月的工夫,她心境已变。觉得只要是跟他在一起,去哪里都没有关系。

不过,这终究只是她一个人的心愿。

单相思,或是暗恋。

“明天就要参加比赛了,不要给自己压力,其实,得不得奖都不重要。”

他是以为她害怕拿不到名次,所以才胡思乱想的吗?

恩榆垂下头来,双手插进外套口袋里。口袋好大,她的手便只好空空荡荡地悬着,感觉好——空。

“尹姐姐……”她斟酌着字句,不知道该怎么说听起来才自然。

“哦,”他的眼睛望着前方,雨刷“刷刷”地划过视线,“她是我的邻居,我们是青梅竹马。”他漫不经心地说。

恩榆身子一震,看着被雨刷刷过的雨丝像泪一样蜿蜒而下。

车子拐上了大路,不再那么颠簸。

车内却安静下来。

她心里想着,原来是这样,那天他说——总有一天,你会看到。

那么纤细、柔弱而又善良的尹姐姐,就是他喜欢的那类女子。

她伤感而又绝望。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那么多的憧憬、那么多的暗示、那么多的期待、那么多的勇气,都被这雨水冲掉了吧,冲走吧。

她和他,他对她的最高境界,就是“神秘好友的妹妹”。顶多再加上麻烦两个字,“神秘好友的麻烦妹妹”。

她忽然失笑,笑得那么突兀,他警觉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她脸一红,掩饰着说:“我,肚子痛。”她呻吟两声,遮掩过去。

他一听,连忙将车子弯到路边煞住。

“很痛吗?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他急切的语声让她的脸更红,“不是很痛,我忍得住。”

“忍?病痛怎么能忍?”他伸手覆上她的额。

他手指冰凉,掌缘宽厚,她心跳加快,双颊烫热。她看他脸色一变,暗道不妙,他一定以为她发烧了。

她轻轻拉下他的手,微微一笑,“洋鬼子,你说错了,病痛是可以忍的。唯有咳嗽和爱不能忍耐。”

漫天雨丝将天光投映在他的脸上,一道明一道暗。他眼中的神色变了几变。

她又说:“听说紧张也可以让人肚痛,你有办法让我不那么紧张吗?”

他像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神情便有些懊恼,“哼”一声,“我又不是哄人开心的小丑。”

“可我现在是病人。”

他闷声不语。

车子继续往前开,开一小段,他用眼角看她。

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晕车,还是睡了。

上次他送她回市区的时候,就发现她有晕车的毛病,若睡得不安稳,就会一直吐一直吐。

他心里才闪过这个念头,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哼起了一支歌曲。

声音小小的、调子慢慢的,像催眠,又像只是在自娱自乐。

回到A市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他推她,她醒来,眨了眨惺忪的睡眼。

奇怪,为什么每次坐“甲壳虫”她就会睡得昏死过去?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看看天色,不由得担心,“这么晚再赶回去,不要紧吧?”

他绷着一张脸,哼声,“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她心里好笑,知道他还在别扭为她唱曲的事,遂好声好气地道:“要不然去我家吃过饭再回家吧!”

“不了,真贤还在家等着呢。”

恩榆心中一凉。她差点忘了,他应还惦记着青梅竹马的女友。那么远,隔海隔洋地来看他,偏他还要照顾她这个小麻烦。

他心里,一定已经烦透了吧?

“对不起。”她说。

“干吗说对不起?”

“我老是给你添麻烦。而且,你帮我太多,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她的头垂得好低,声音好小,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

他不乐意看。

金振希倾过身来,望着她的眼睛,那眼里,满是揶揄的味道,“从你拜托我的那一天起,你就应该想好用什么来报答。”

他看到她眼中因他的突然逼近而反射性地升起戒备的神情,唇角勾起一抹恶作剧的笑,“还是……你根本没有打算报答?”

“我……不是……我没有……我……”一股属于男性的气息和炙热包围住她。恩榆紧张得头昏脑涨,她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呼吸,脑中一片空白,抓不住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有红唇在徒劳地抖啊抖。

或许是窗外的雨声太大,雨幕遮天蔽地,小小车厢里的暖意侵蚀了他的理智。

他撑在椅背上的手突然环住她的腰,将她的整个人往下一带,她还来不及惊呼,他已经俯下头来,封住了不停颤抖的唇瓣……

他其实,他的骨子里,仍然是——

恶劣的。

A市,机场。

“恩榆?”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桑恩榆猛然一惊,思维还有些混乱,不知今昔何夕。

陈颖靓回过头来问:“怎么了?是不是晕机?”

身后的小汪伸手过来拿她的行李,“还是我帮你吧。”

二人的眼神都透露着担忧。

恩榆展开一个比纸还薄的笑容,“我很好,别担心。”

颖靓没什么心机,恩榆怎么说,她便怎么听,遂笑道:“快点啊,刚才来接机的工作人员说,公司为我们举办了接风宴,大伙都高兴得不得了,你可别拖后腿啊。”

恩榆“嗯”了一声,声音低低的。现在,不只是头晕,连胃都好像有些痛了。

晕机的痛苦不比晕车。

飞机降落的那一刻,连心脏都好像提了起来。偏偏不敢吐,怕一张嘴,就会失了心。她拼命忍,拼命地忍住。

想吐又不敢,吐不出来的感觉,原来和哭不出来是一样的。

一样的痛苦,一样的难受,一样的……心灰意冷。

时间过得太慢,记忆仍然鲜明。

那一天,她记得,阳光也如今日这般耀眼。

那日,大雨初霁,天空如洗,被多日阴霾弄得灰头土脸的太阳终于露出甜美的笑脸。

桑恩榆一如既往地躺在床上赖床。

老妈走进来,拉开窗帘,一如既往地唠叨:“怪丫头,明明比赛得了第一名,却像是得了倒数第一见不得人似的。”说着,来掀恩榆的被子,“今天天气那么好,不要窝在家里了。”

恩榆将被子拽得死紧,拉高上来,蒙住自己的头。

“哎呀,你这个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了,”桑妈妈拔高音量,“你能得奖,全靠人家振希义不容辞,两肋插刀……”

又来了!恩榆在被子里叹气。为什么老妈总有本事将滴水之恩说得好似山洪暴发,瀑布倾泻?

不就是指点了一下她的画技吗?要不要拿他当民族英雄一样膜拜?还两肋插刀呢,说得好像有多为难他似的。

其实啊,人家心里还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恩榆愈想愈觉郁闷,总觉得吃亏吃得莫名其妙。

下意识地咬住下唇,隔了这许多天,其实唇上已经没什么感觉,可她仍然时不时地用牙齿咬住嘴唇,细细地品味。

然而,就算再如何回想,没感觉还是没感觉。

当时,她吓懵住了,脑子里乱哄哄的,全身上下像聚集了无数个交响乐团,在同时奏响了不一样的曲子。

轰隆隆,轰隆隆……

等到大雨将她的意识再度淋回到她的脑子里时,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下了车,站在雨里。

“甲壳虫”闪着昏黄的车灯在厚厚的雨幕中越驶越远。

她有没有挣扎?

他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完了,她再一次选择性失忆。

桑恩榆呆呆地站在雨里,说没有怨怼那是假的。

他什么也没有说,一句交代也没有,放任她一个人站在雨里。那一吻,对于他来说,到底是心血来潮的玩笑?还是风雨凄迷里的真情流露?

不。请不要再来招惹她。

她明明已经死心,在尹真贤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懂得,暗恋一个人并不是幸福,暗恋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则更为不幸。

她的感情,纯真洁白,她不要让它掺杂上灰暗的色彩。

她不要它被拒绝,不要它在别人眼里是可以任意踩踏的。

她会将之收藏,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慢慢咀嚼,细细思量。

然后,假装——假装自己只是得了爱情臆想症。

是病症便总有痊愈的一天,唯有感情,勉强不来。

然而,他偏又来惹她。

像他们初相识的那样,毫无顾忌地,理所当然地戏弄她、挑逗她。

然后,再一脸正经,若无其事地丢下她!

他是这样的吧?是这样的吗?

牙齿咬得太用力,嘴角逸出呻吟。

“刷”的一下,经不住老妈锲而不舍的拉扯,被子终于被掀了开来,窗外的阳光兜头兜脸地照进来,她拿手臂横遮住眼睛。

“不要再偷懒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去,去把振希请来家里吃顿饭,妈要好好谢谢人家。”桑妈妈兴致勃勃地说。

“妈——”恩榆皱眉。她记得,金振希第一次来她们家吃饭的时候,老妈对他还没有这么热乎。

看,果然是不能平白受人恩惠,她回报不起呀!

“去去去,睡了这么久,美国瞌睡也睡完了,再睡下去,好人也得睡出病来。”老妈一巴掌扇过来,恩榆敏捷地闪开。

“去就去嘛。干吗老是动手打人?”她不情不愿。

桑妈妈横她一眼,“别想溜出去玩,今天的饭桌上我要见到振希的人影。”

“妈,你当年是不是换错孩子了?”

“呃?”

“会不会,金振希才是你的儿子?”

“桑恩榆你给我站住!”

紧接着,恩榆在一阵东躲西藏、手忙脚乱、桌推椅倒的混乱之中被轰出了家门。

再一次来到沿海大道59号。

沿路上,她设想了无数次相见的场景。

若无其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鼓起勇气跟他要一个说法?或者,隐蔽起来观察他偶然不小心流露出的种种情绪?

这些——

她千思万虑,小心周密。盼望做到唯恐看见他的时候,会心慌意乱,紧张出错。

然而,情感的世界里没有假设,更没有一条因循可依的规章制度。

所有的设想都是多余。

她唯一没有料到的是……

他比她,更热衷于躲藏!

她躲在被子里,而他,却藏得更为彻底。

恩榆在小小的木头房子里慢慢地蹲下身去,这里,还是跟他在的时候一样,有桌有椅、有床有柜,但从无人收拾的残局还是可以看出来,他已离开。

他拿走了属于他的私人物品。

他的衣服、他的鞋子、他的画笔……他的一切。

他匆匆离去,地板上还飘落着一张未完成的铅笔素描。从凌乱的几根线条上根本看不出他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然而,她还是拿起来,盯着看了好久好久。

湿咸的海风从窗外吹进来,拂过她的眼睛。

眼睛有些模糊,她用力眨了眨,心里泛起深冷的恨意,恨到骨髓的恨。

他就那么害怕她的纠缠?就那么巴望着摆脱她这个麻烦?

桑恩榆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连告别也不愿意?

那一晚,金振希没有出现在桑家的饭桌上。

一经四年,他也再没有出现在桑家人的视线里。

起初,桑恩榆还气恼、愤恨,到后来,便只余下深深的思念。不管那思念里是不是夹杂着一些不甘,一些渴望着寻求答案的执念。

她终究,不曾忘了他。

大学里,也不是没有追求她的男孩子,但比起金振希,他们不是显得太过拘谨,就是看起来太过油滑。

没有一个人可以如他那般让她深深的仰慕,又那般让她束手无策的怨恨。

整整四年,除了思念,依然还是思念。

隔了天空,隔了海洋,她不肯放弃,不愿绝望,以一种赌气的,隐忍的姿态,等待着他。

她想,总有一天,他会给她一个说法。

那一个吻,绝不会成为他们彼此的句点。

这种坚持,一直到她大学毕业,拗不过父母的权威,她步上大哥的后尘,放弃画画,进入家族企业。

用一种妥协换取另一个坚持。

她是这样期待的。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进公司不到一年,她居然得到一个被分派到去韩国公干的机会。

过去四年时间,她跑过无数个地方,从巴黎到东京,从拉萨到加得满都,从泰晤士河到金字塔,她带着思念跑了大半个地球,却从未去过隔海遥望的韩国。

临行之前,大哥给了她一个电邮地址,告诉她,如果有时间可以约“师傅”出来喝咖啡。

大哥说得轻松,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一些对小妹太过健忘的不满。不管怎么说,振希也算是她半个老师,她居然在他走后,不曾提过他只字片语。亏他在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他们个性相投,能彼此看对眼呢。

面对着大哥玩笑的责备,恩榆什么都没有说。

电邮地址是输进了手提电脑里,但她以为,她绝不会用到它。

然而,又一次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她不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对他发出了第一封邮件,还因为再一次的失望,让她所有的期待寸寸破掉。

结局原来是这样子的。

她为他找了那么多的借口,她以为他有不得不走的理由。但其实,归根结底只得沉默,即是婉转的推拒。

四年前,她不懂。

四年之后,她懂了,却用了四年的时间,把疑问一点一点嵌入骨里,再拔出来,一点一点敲碎。

桑恩榆提着简单的行李,穿行在机场嘈杂的人声里,阳光一格一格闪耀着,心已痛得麻木,但头晕的感觉却还是那样真实。

提醒着她,刚刚是从海的彼岸归来。

在那里,她没有见到金振希,或许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抬了下头。

“不要——”身后突然一声大吼。

阳光耀花了她的眼,她眨一下,眼前仿佛有大片的乌云正带着雷霆之势不可遏止地压了下来。

要……下雨了吗?

“小心!”

她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轰”的一声,她感觉到有人猛推了她一把,她的身体重重地跌了开去,前额撞在护栏上。

一阵昏眩,仿佛有无数的脚步声踩踏着她的耳膜。

乱了,好像一切都乱了。

下一秒,她的人已痛得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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