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虎突然爆发,手中地M3冲锋枪猛然喷出道道火舌,面前地数名英军士兵及巡捕还未来得及射击便已被全部扫倒在地,孙恩惊恐地直视着陆正虎,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肩上已是传来一阵剧痛,一股从未有过地晕眩感传上大脑,他在剧痛下渐渐失去了知觉……
“上!干掉这帮混蛋!”张龙暴喝一声,盒子炮砰砰作响,身后地天会兄弟爆发出惊天地吼声,眼前那些濒死及已经打光了子弹地巡捕瞬间被淹没在了一片刀光剑影地血雾之中……
“杀进工部局大楼!”张龙挥舞着盒子炮喝道,转眼便要杀进去,陆正虎大喝一声:“都给我滚出来!去虹口!”
张龙不解地:“陆爷!您要知道,若是今日不干掉亨利,日后秋后算账,我们可是担待不起啊!”
“放屁!天塌不下来!”陆正虎狠狠给了张龙一脚:“废甚么话!”
此时在一条小巷中,几名日本浪人毫无惧色地面对着李连生,李连生地身后,跟着几名彭浦兄弟,但那几名兄弟握着砍刀地手都在发抖,不知为甚么,好似见了日本人,便觉得比对方矮上一截儿,日本人面对中国人,那种傲慢地气质似乎是与生俱来地一般。
“怕甚么!”李连生回头怒喝道:“一群日本混蛋,你们怕甚么!难道他们比我们多长了几条胳膊?”
“呦西,若是阁下并非天会中人,鄙人倒是愿意与阁下交个朋友。毕竟在如今地中国国土上,敢于这般对抗我们大日本帝国地人民地人,已是死地差不多了。”为首那浪人戏谑地笑道。他瞟了一眼李连生手中地盒子炮:“阁下地盒子炮想必也仅剩下几发子弹了吧?那阁下又以甚么自信,认为阁下得以能在我们这十余人地包围下全然而退呢?”
“少废话!”李连生咆哮道,手中地盒子炮地枪口已是跳动了起来,一条巷子中只有三两名浪人得以并排而行,如今狭窄地巷道却为李连生等人提供了良好地射击平台,那些浪人根本施展不开,便被李连生及身后地兄弟尽数以子弹击杀在了这条不知名地巷子中。不巧,今日李连生身后地几名兄弟皆是李连生地亲信。换句话说,这几名彭浦兄弟,身上都揣着盒子炮……
可几人不知,此时墙头处,却悄悄伸出了两挺冲锋枪地枪管。随着一阵子弹地嗒嗒声,李连生及几名天会兄弟便倒在了血泊之中……临死前,他们还欲转过身来,看看究竟是何人动地手,可惜,他们睁地圆圆地眼睛,表明他们直到生命地最后一刻,还不知那两名索命鬼,究竟是何人……
“这几人,对付那些日本人,看似也是一把好手,为何要做掉呢?”墙头上,一名半蹲着握着冲锋枪地黑衣人轻声叹道。
另一名黑衣人则是冷漠地望了一眼巷子中地几具尸体:“戴老板吩咐过,李连生终究要死,北市只有一统,才利于我们在上海地发展。虽是他也算一名血性之人,但也只有一死!”
“呼……他们竟然没上来,仅是打到门口便撤退了。”亨利透过窗子,暗暗抹了一把额头上地冷汗,一幅劫后余生地模样,不断抚着胸口大喘粗气道。
“也许是为了抓紧时间进攻虹口罢……施威德上校不是已是在来地路上了么?”穆文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心中却是打起了鼓。他从未这么害怕过。陆正虎向大楼望地那一眼,虽看似平淡无奇,却让穆文心中升起濒死般地绝望。他已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陆正虎定是已猜到,或是知道了甚么,知道他在大楼之中,才……
虽然他并不知陆正虎为何不杀上来做掉自己,但他毫不怀疑,陆正虎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在楼上,才手下留情并不攻打大楼。否则,凭借楼中这几名仅有几条步枪地英军,陆正虎率人不足三分钟便能杀得上来。
穆文说地没错,陆正虎确实已是率人向虹口加速赶去。一路上哀鸿遍野,几乎处处可见死尸与伤员。血迹已是汇聚成流进入黄浦江,量虽不大,却让驻扎下游地日本海军舰队为之深深一惊……
滕龙与严康各自率人已是打破数个巡捕房,分别带人以最快地时间到达了虹口区。
苏州河桥,以桥为界分割两地,此时在桥头,早已有数十名英军架起简易工事,数十条步枪已是对准了陆正虎等人。
“冲过苏州河桥,前方就是虹口!”陆正虎握着M3地手一挥,张龙等人手中地盒子炮几乎同时作响,枪响瞬间划破此时地寂静,英军亦是毫不留情地还击,一时间枪弹来往,无数士兵与天会兄弟在交锋那一刹那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王八蛋,阿龙,瞄准那军官,争取一枪毙命!”陆正虎大骂道。他并非因那军官提前比自己早来一步,埋伏于桥头之上而愤怒,而是为自己地衰老而叹息。连一枪干掉一名英军军官,也无法亲力亲为了……
“哒!”环形工事上突然传来一声闷响,那是消音器发出地粗略响声,那军官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正开火地英军们愣住了,而滕龙等人却爆发出一阵狂野地吼声,滚滚人潮瞬间冲破了英军地阻碍……
“你们是军统地人吧?”陆正虎待众人走过后,向环形工事上望了一眼,淡淡地道。
“陆爷好眼力。此事一了,我们军统戴老板会亲自前去拜访,希望陆爷莫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就算是……此次出手相助地劳务费也罢。”黑暗中那人地声音透着久经杀场地冷漠与空洞:“另外再通知陆爷一句,刚才于六马路上一条小巷之中,北市最后一割据势力,彭浦李连生及其亲信数人,也已被我们帮您除掉了。”
黑暗中地声音戛然而止,仿佛是留声机录下来地一般,消失地异常突然。陆正虎有些呆滞地转过身,向着桥地那头猛然冲去。
“八嘎,不许动,你们是甚么人?”把守门口地几名日本宪兵举着枪恶狠狠地问道。
“砰砰砰砰!”张龙、滕龙、严康三人或一枪或两枪,四名日本士兵当即倒地,鲜血长流,已是了无生气。
“站住,不许动!”这时,从路闸之内传来一声喝令,众人抬头望去,竟是一支浪人与宪兵地混合,一大团人在一名日本少佐地带领下,快步走出了虹口区。
“久闻陆爷大名,在下日本少佐,宫本季。”那日本少佐一口流利地中文说道:“今日刀兵相见,实属无奈。我们高野大佐派我来传话道,是工部局亨利董事委托他这般做地。请陆爷莫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放你娘地狗屁!”陆正虎破口大骂道:“委托?看来还是老子们对你们地制裁不够!我问你,他委托你宰了你们日本天皇,莫非你们也去?说到底,还是你们认为我们中国人良善可欺!今日少他娘的废话,我们来这就没打算放过你们,就算你今天在这,把海里地鲸鱼说地飞上天,也难逃一死!兄弟们,给我剁了他们!”
“等等!”那日本少佐急忙制止道,转而再次说道:“既是陆爷不肯放过我等,我们大日本帝国对此也有过规定,在战场上,军人得以选择自己地死法。今日我手下共带来宪兵四十六人,浪人八十七人,加上我,一共一百三十三人,看陆爷地人马几乎是我们地几倍。这样,我们今日莫要使用热兵器,只以刀剑搏杀。若是陆爷得以用同等数量地人马干掉我们这一百三十三人,我宫本季甘拜下风,自当喝令身后士卒让开道路,放您长驱直入!不知您满意否?”
“老二,老四,你们说呢?”陆正虎淡淡地问道。
“大哥,这些日本人自诩刀剑搏杀天下第一,我早看他们不痛快!也好,我手下地人马皆是各堂口地精英,未必便怕了他们!”滕龙吐了口唾沫,摩拳擦掌道。
“老四,你呢?”陆正虎瞟了严康一眼。
“大哥,我没甚么意见,与二哥一样!这帮混蛋,在中国地土地上,便用我们中国人地武器送他们回老家!这枪炮,原本是西洋传进地东西,不适用!”严康从一名天会兄弟手中拿过一柄砍刀说道。
“那好,老二,老四,阿龙,马上挑出来一百二十九人,其余地人退到桥地那边,负责警戒!”陆正虎高声叫道!
不到十分钟,众人便摆开了阵势。陆正虎手握唐刀一声暴喝,身穿黑色底料地天会兄弟们便迅速与身穿和服地浪人、身穿黄色军服地宪兵绞杀在了一起。
张龙作为陆家地保镖,这手上功夫自是过硬。他心知日本浪人地战斗力要高于那些宪兵,因此手提着砍刀,只管照着那些浪人地脑袋上砍去,左冲右突,犹如无人之境,人群之中只见一股股血液横喷,一道道身躯如被砍倒地大树般轰然倒下,叮叮当当地武士刀落地声响彻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