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随耕,战时随军。随隐随战,随战随隐。薛将军这些年,带着瑶池四处游历,实则四处布置。薛隆和祁飞场卓玛等大队人马,突然像消失了似的,探不到任何消息,也在于此。安然走出茅屋,青冥剑微动,身后草屋立时四分五裂。安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似的被戏弄,他淡而狠的下令:“搜,挨家挨户的搜,举报有奖,私藏乱军者,格杀!”
大待小巷都贴满了薛隆祁飞场秦风苏一文还有许伊人许诺等人的照片,各地县令州府派人挨家挨户的搜查,凡有珠丝马迹者,皆不放过。一时间,人心惶惶,街上行人凋敝,人人自危。
至于玄墨山,安然是志在必得。他原以为攻下皇宫便算战事结束,却未曾想到,这偏而隐的山,才是许家皇室最后的安排。困在秘道里的士兵声音渐消,已无生还希望。这里石头林立,看起来杂而乱,很多士兵站在外围,已是面露惧色。
安然手持青冥剑,站在石头阵前,突然想起罗清。那天,他嘲笑罗清手抄阴符经,说奇门遁甲之术只可欺一时,不可骗一世,普通的人人都会,再高深却无实用。战场之上,确实无法指挥千军万马按照精秘阵法来做战。罗清也不反驳,只道:“普通临敌之阵,你自是知晓,可真正高深之阵法,却可一阵挡关,万兵不开。罗清知他对各种晦涩之阵无心研究,又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归元。天下万物,看似繁杂,原理相似。就如带兵布阵之术,各有阵法各有破法,不出同门却出同根,皆在八卦和甲子。”
安然深吸口气,举步入阵,傅迟声音有些惊惶:“太子殿下……”
安然转身问他:“我曾听人说,罗府后花园很大,容易迷路,你在罗府花园迷路过吗?”
这跟罗府的花园有什么关系?傅迟道:“去过罗府,都在前堂,未曾去过后花园。”傅迟想了想,又道:“不过有个传闻,说是有个小偷觉得罗府没什么防守,便趁着月黑风高夜从后门溜进罗府,结果在后花园里怎么都出不来,饿晕了,醒来时光溜溜的躺在大街上,后来,再也没有小偷光顾过罗府。”
“文钊从来不去罗府花园,他总觉得花园有诡异。可我每次去罗府,都在后花园,都是从后门出,因为后门离皇宫近,有时就觉得是多绕了一会,却从未迷路过。要是隔段时间未去,花草的布置必与前次不同。我总笑他,他不烦这些花草也烦了。虽然我是太子,却未曾享受迎来送的礼遇,我以前老当他恃才傲气,不屑为之,现在想来……”安然摇头:“这阵,我眼熟。”
罗府的花园里,有这样阵法,即便不一样,却也相似。罗清每次引他去后花园,就是为了教他破阵之法,罗清是料到会有这一天还是知晓阵法厉害,希望他学却不明说。安然眼眶有些发热,他以前信任罗清却找不到理由,现在终于明白,那些发自心底的关怀就像毫无来由的信任、无法抑制的欢喜,无法真正掩藏,安然剑指青天,起誓:“等我破了这阵,我就派人去找你,一直找,一直找,一直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