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伊人垂下眸子:“罗清,你要多喝水云天的茶。”
就这么简单,她将瑞珠草放在花茶,现在只要多喝可以解乏的茶就没事。其实,只要停止喝那种花茶,身体就会慢慢恢复。
罗清点头:“还有吗?”
看罗清淡定了然的模样,许伊人转念问道:“那天云霄过来,已经跟你说过吧?”
罗清笑了笑:“他只说让我多喝水云天的茶,可以养生,其它都没说。不过,你大概也并非关心我,只是想试探花痴是不是有异能吧?”
许伊人哑然,她确实有试探的因素在里面,可并非一点都不关心罗清吧。罗清坐在车辕上,神情悠然:“我自认为博览群书,从未听说过什么瑞珠草,那天西门先生说过之后,我还特地去皇家书馆查阅却无任何收获。后来云霄送了我一盆柳叶桃,我才醒悟过来,只有假的东西才会查无对证。”
这么说,世上确实没有瑞珠草,那可以致毒的东西是柳叶桃?许伊人怔住,道:“我不懂花花草草,龙蟠说这种东西只有微毒,不会致命,我当时……”
她当时还问,这种有毒的花是什么,当时龙蟠手里拿着一颗小珍珠,随口道:“瑞珠,嗯,是瑞珠……”想来,龙蟠自己也不清楚,随口忽悠她来着,后来就将错就错了。许伊人长长呼气,现在解释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一时间两人无话,唯有秋风拂面。阳光透过树缝,洒到罗清身上,即使消瘦,那种任何人都装不出来的高贵清雅,却更甚之前。许伊人犹豫着,掏出一个香囊递到他面前,声音不自觉的低下:“我在那个院子里拾到的!”
小南给他绣了一个香囊,还替自己绣了一个粉色,看着都像一对,他下意识的就留下来,不想让许伊人看到。结果他和小南一起回来,就看到她落水了。想起那天她的失态,罗清眼眶微热,有些事情,是装不来的。
只是,他们,只能是敌对的吗?罗清没有去接香囊,只是看着许伊人,声音很轻柔很清晰:“伊人,说你爱我!”
怔怔的看着罗清很久,许伊人的平静突然之间被打破,眼泪掉落下来,她拼命的摇头,脸上的哀戚却遮掩不住。罗清震动,将她拥到怀里,连同她手里的孩子:“伊人,你若是断药,怕是永远都治不好了,那些药……”
“我知道!”许伊人哽咽着说;“有安生就好!”
她难产之后,未能好好调理,又掉入水里大病一场,结果怕风怕寒,还极有可能不孕。太医跟罗清讨论时她其实已经醒了。她并不害怕,毕竟,生产过程那么恐怖,她有安生就足够了,还担心什么?可罗清配的药,她每天都喝,只因不忍拂了罗清的好意。
许伊人头靠在他的肩上,眼泪很快湿透他的衣服,怀里的孩子不知是感觉到了母亲的伤心还是被挤得不舒服,扭了扭身子哇的一声哭了。许伊人赶紧站直身子哄着,孩子却越哭越伤心。
罗清有些好笑的看着许伊人的手足无措,便抱过孩子,随便的拍了拍,指了指长亭上挂的铃铛,有风吹过,铃铛响声清脆,孩子竟然不哭了。
罗清将安生放回她手里,明显感觉到她几乎松了口气,便笑道:“伊人,你以为出了城就安全了吗?”
柔情也好悲情也罢,因这句话统统不见,纵然许伊人眼上还有泪痕,心里已然警觉。罗清取出洁白的手帕,替她擦掉泪痕:“怎么,没有人来接你?秦风不会这么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