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留给然儿和罗大人去打,也挫挫他们的傲气,正如你说没有人是全能的!世人都认为朕统一天下的雄心,纵然有,也要留给后辈,治国者要能经天纬地,也该能克定祸乱,两者兼具,只要时间够久,天下何愁不统。假如子孙无能,纵然统一,必然很快陷入更大的混乱,史上不乏案例。公主,为君者,都该为百姓着想,不是吧?”
“皇上,将士们的万千白骨散落沙扬,您却说为百姓着想,不觉得可笑吗?”许伊人直觉反驳。
“天下兴亡,最苦的皆是百姓,但是由亡到兴,却是必经的过程,名士择良主而谋,百姓择良地而居!公主,你若不信,再过两年,你就会发现许国的百姓会觉得自己是安国人。真正要复仇的,永远是贵族,因为我剥夺了他们享乐的权利,而他们的享乐,不是建立在盘剥百姓的基础上吗?”此时的安皇,收起所有的锐利,像个慈祥的长者,在劝慰闹别扭的孩子。
百姓的期望最简单:安居乐业!至于其它,他们真的不会在意太多!许伊人一时说不出话来,脸色更冷。
“罗清或秦风,你更爱哪个?”安皇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问,看到许伊人踌躇,安皇接着问:“你去寒州,是知道文豹带兵过去,急着赶去报信吗?”
许伊人点头,安皇却摇头:“说话吧,你怎么知道文豹带兵过去的?”
“当时太子殿下说罗清受伤了,假如是真的,皇上一定会有所行动;假如是假的,表示罗清会有所行动,上一次的粮草被劫,这次派的人必然不同凡响,所以我让他们不可轻举妄动。”
“你怎么知道文豹和公主出城的?”
“商太子殿下说的!”
安皇微现诧异:“他知道自己娶的不是真正的公主?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知!”
安皇并未继续追问:“你给罗爱卿下的什么毒?为什么可以瞒过他?”
“是瑞珠草,它含于茶叶中,并不算毒药,所以试不出来,长久服用会使骨头酸软,足以致命。”
“你去圣安寺,去子午山,包括生孩子,都不是为了罗清?”
“不是!”许伊人犹豫很久,可看到安皇这不回答不罢休的样,终于低声回答!
安皇点头,过了一会突然问:“你爱他吗?”
许伊人再次迟疑,安皇神秘一笑:“这就够了,至少该听到的人都听到了!”
许伊人浑身血液停止了流动,罗清迟早会知道的,也许罗清早就知道了,可这跟她亲口说出,罗清亲耳听到不一样。
“出来吧!”等了好一会,御书房里仍无动静,安皇“咦”了声,许伊人再也忍不住,顺着安皇的视线,转过屏风,居然没有人。
明明压得胸口发闷的大石头瞬间落下,可许伊人站在屏风后,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罗清,我原以为我爱你,可现在我却怀疑自己,回想我所做的全部事情,好像没有一件是纯粹为了你,永远都是借着你的名义来进行的……
这个认知比许伊人认为自己爱罗清更让她恐惧!罗清,我借着爱你的名义,无所顾忌的伤害你!可是,罗清,我怎么能不爱你呢?我怎么会不爱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