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十分,叶安歌在琉璃小屋辗转难眠,而医院里的离璃,也醒来了。
她拉了拉郁文心的手:“妈,带我回马赛吧······”
“你真的愿意回去么?!”郁文心感觉惊喜而又不可思议。
“嗯,我们明天就回去,好不好。”她想要走,想要远离这个地方。
“好,等妈妈办好一切手续,我们就回去。”郁文心抚着离璃的发丝。
看着她沉沉睡去,郁文心想到:“这件事不能告诉Arno,我只能先带她回去。”
次日清晨,Arno推门进来,离璃已经醒了。
“姐姐,好点了么?”
“嗯,好多了。”她淡淡地回了一句。
“看起来,姐姐现在没有发病。趁现在说服她。”Arno心想。
“姐,你愿意回马赛么?”他试探着问道。
“开什么玩笑呢,我怎么会回去呢?”她笑笑说,翻了翻手中的杂志。
“舅母和舅舅呢?出去吃早餐了吧。对了,我好想吃上次吃的那家早茶,你去帮我买来好不好。”
“那家店好远的,买回来都快到中午了呢。”Arno说。医院到茶餐厅起码要一个多小时呢。
“没关系,我想吃嘛。”离璃略带撒娇地说道。
“好吧,那你先吃点东西,等等我。”Arno放下手中的满天星,走了出去。
离璃呼了一口气,为自己瞒过心理医生庆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语若。”郁文心在病房门口叫了她一声。
“等等妈妈。”她边对郁文心说着一边拿起手机,拨了齐凯风的电话。
“语若,好点了么?”齐凯风问道。
“嗯,帮我个忙好么?也算帮你自己吧。”
“什么?”齐凯风疑惑。
“到我的那间小公寓里,柔嘉走前,留有东西在那儿,你和安歌一起去吧。”离璃平静地对齐凯风说。
“柔嘉留有东西?什么意思?!”齐凯风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砸开了似的,有关柔嘉的信息唤醒了他封闭已久的心。
“对不起,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那天,我也是收拾房子的时候才看到的。”离璃将Arno带到公寓那天,在积满灰尘的沙发的角落里,离璃看到了一个牛皮纸袋。公寓的钥匙,一把在离璃这,而另一把,则在曲柔嘉那儿。除了是柔嘉的,不会再有人来过了。而那个袋子,离璃以房子太乱为理由,将Arno支开,而她又重新回到小屋,打开了那个纸袋······原本她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来为柔嘉揭开真相的,然而,她的力量是那样渺小,终究,她还是像五年前一样,只能逃避。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是柔嘉5年前留下的?”齐凯风震惊。
“是的。Arno现在有了公寓的钥匙,你们一块儿过去吧。”离璃关上病房的门。
齐凯风想要责怪离璃,为什么没有及时把这个线索告诉他,可他却能从心底理解她。她需要真相,也需要拯救那个在她心里伤痕累累,为柔嘉的离去自责的5年的王语若。
“我们马上过去。”齐凯风说。
离璃挂断了齐凯风的电话,又拨通了Arno的电话。
“喂,姐,怎么了?我准备到茶餐厅了。”看着离璃情况有所好转,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不用了,不用买了,你先回到公寓,凯风他们准备过去了。在我的房间的柜子里有一个牛皮纸袋,拿给他们。”
“什么?什么牛皮纸袋?”Arno一头雾水。
“以后再和你解释,快回去吧·······”
Arno调转了车,往公寓方向开去。
所有的迷,都能揭开了,柔嘉,这次,我真的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安歌,原谅我的不告而别,这样的我,再也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到底怎么一回事?”叶安歌问。
“语若今天给我打了电话,说柔嘉留有重要的东西在公寓里。”
在叶安歌震惊之际,Arno也回到了公寓。
“接到姐姐的电话,我就匆匆赶来了,她在电话里也没有说清楚,先找到她说的东西吧。”
Arno打开了离璃梳妆台的银白色抽屉,里边平躺着一个落着灰尘牛皮纸袋,很明显有着离璃轻拍过的痕迹。Arno把它递到了齐凯风的手里。
“五年了,这是她留下的,你来打开吧。”
齐凯风用颤抖的手将纸袋接过,轻轻拆开了它。
一份Q市文工团的镁光灯进货单。
看来,一段陈年往事不得不翻出来了。
“我马上去找当年文工团的人。”齐凯风紧拽着纸袋,匆匆走了出去。
“我们先去给姐姐买茶点,再到医院去吧,姐姐今天看起来好了很多,没有发作。”
叶安歌点了点头,听到离璃好转的消息,他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不少。
打开病房门的瞬间,身穿粉色工作服的护士对叶安歌说:“先生,您好。之前在这个病房的病人已经办理出院手续出院了。我们正打算过来收拾。”
Arno疑惑,怎么可能呢?叶安歌打开房门,里边空无一人,只留下了Arno早上带来的满天星,还有桌子上的一封信。
叶安歌放下手中装着茶点的袋子,拨了离璃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
关机了······
他匆匆拿起桌上的信,撕开。
“安歌,
自从我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就把你的生活扰得乱七八糟。我以为离璃可以回到王语若的样子,一切能回到我们大学时候,安稳的日子。可是,都再也回不去了。一个精神病,给不了你幸福,一个不干净的人,不配拥有你。
忘了我。”
“王语若,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傻子!”他迈着急促的脚步往停车场去,Arno查了航班,往法国的班机,只有一班,还有半小时就起飞了,而舅舅舅母的电话,他也打不通了······
“安歌,来不及了。”他按住叶安歌打开车门的手。说:“还有半小时就起飞了。”
“她不干净,她说她不干净,她哪里不干净了,她在干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不相信我,不相信她自己,要相信报道的那些胡话!”他懊恼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冷静沉着的他终究是失控了。他不允许她这样。
“你冷静点,舅母早想把她带走,她今天把我支开,就是同意和舅母走的。我们赶紧订明天的班机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