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龙撵,走在回御书房路上的苏秉桦越想这件事越不对,不管现在的大周再如何混乱,京都也是大周国都,皇宫也是帝王之所,就凭两个人怎么也不会有胆量来这里行刺。
而他们被抓之后毫不犹豫就服毒自杀的行为,说明这两名刺客绝对是专业人士,也就是他们背后有人,在京都能培养得出这般杀手的势力是有数的,如果把这件事和同样是发生在今天的五起杀人案连在一起,两件事就真有可能是同一势力所为,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想浑水摸鱼,他或者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陛下,陈统领过来了。”
内侍的声音打断了苏秉桦的思索,转头就远远看见刚刚被他罚了三个月俸禄,奉他旨还在调查入宫刺客的陈远帆追了过来,对方脸上带着急色,看来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有了很重要的收获,便让抬撵轿的内侍等了他一下。
一看皇帝停了下来,陈远帆不敢耽搁,加快脚步来到苏秉桦的龙撵下:“陛下,刚刚微臣已经验明两名刺客中的是奇毒鬼王散,中此毒者十息之内立刻毙命,无药可医。而在两名贼人身上还搜出不少东西,其中最显眼的也是一种毒,名唤百步阎罗,毒如其名,服毒者会在百步之内去见阎罗王,同样是无药可医的奇毒。”
听完这些,苏秉桦有点生气,他要的是结果,结果。结果你就让我听这个,你这是来吓我的吧!略有些不悦的开口道:“那对于两人的身份有什么了解?”
“陛下赎罪,凭此还不能下定论,不过回禀陛下,微臣也是刚刚听说,今天死于毒杀的五位朝臣,中的就是百步阎罗。”
听到此处,苏秉桦瞳孔骤然眯了起来,心想今天发生的事果然都是有联系的,略有些有些凝重的问道:“那两名刺客的身手如何?朕要听实话,不要夸大其词。”
“臣万不敢期瞒陛下,只是……”陈远帆说到此处略微迟疑了一下,偷偷瞅了一眼皇帝,看到皇帝审视的眼神,一个激灵,也不敢再想着编瞎话说得夸张一点,实话实说道:“很差,作为杀手,他们的功夫确实不算太好,只是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些,比之御林军任何一人都不占优势,但他们在潜行逃跑的本事上却非同一般,当时要不是在场有几十号好手,还有……还有苏老公公的人在旁协助,只怕一时还真抓不住他们。”
又想了一想,他接着道:“若除去他们的目的,这两人到很像是江湖上流传的两个人,可观他们行事作风又不像是走江湖的人。”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从陈远帆的话中,苏秉桦听到了一个让他很感兴趣的词——江湖。从小就喜欢看武侠小说,电视剧的他对这传说中的江湖可是向往已久,只是后来随着年纪逐渐增长,见得市面和人也广了,对那所谓的江湖有了更深的了解,了解的越多就越失望,那个曾经做过的江湖梦渐渐被他遗忘在了脑海深处,如今一觉醒来到了封建王朝,他又听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名字,勾起了一段儿时的梦。
看了看周边的环境,暂时压下了对江湖的期待,准备回去再好好打听打听,稍加的回忆让平静重新挂回了他的脸上:“不要吞吞吐吐,你就说说他们到最可能是谁。”
在即将入冬的季节,陈远帆脸上已经有些紧张得出汗了。他知道皇帝早就想换了他,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自己也没犯什么大错,还有云太后能给自己说两句话,所以表面上一直很平静。这次皇宫里进了刺客,这明显是他办事不利的结果,刚刚已经被皇帝罚了俸禄,还被要求限时破案,可他哪会查什么案,可要是不能赶紧查出来,自己这御林军大统领的职位,只怕是保不住了。有些急功利切的他在听到手下汇总来的情报后,便再也顾不得对错就来找皇帝禀告,可这越说他是越没底,还想着要不今天先想办法混过去,好好研究几天再来汇报。
刚这么想就被皇帝平静的语气问住了,到底要不要说?自己现在要是真说了只怕就再没有反悔的余地,万一最后被证明是错的,自己还不被皇帝想捏成什么样就捏成什么样。要是不说,看皇帝今天的心情,只怕现在自己就要被皇帝彻底收拾一顿。犹豫了几秒,觉得还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好,至少先保住眼前:“回陛下话,近年来闯江湖的都知道,在河东地区出了两个江洋大盗,是飞檐走壁如履平地,因其第一次作案的地区是在晋阳,江湖人送外号——晋阳双盗。好多当地的高官富商家里都被洗劫过,当地官府曾派人围剿过一次,只是人跑得太快,一无所获不说,还被反杀了几个人,据说他们同样功夫不算太高,死的官兵是被毒死的,这和今日的情况很像,只是晋阳双盗一直活跃在河东地区,京都位于河南地区,不说两地有千里之遥,这杀人的勾当,除去那几个遇害的官兵之外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了。”
大气都没喘一口的把话说完,陈远帆拿手往头上一抹,才发现额端全是汗,今天的事从头至尾都透着古怪,其实有件事他一直没敢说,就是当时那两个扮成太监的刺客御林军是没一个发现的,他们明明有机会进殿去杀当时紫苑阁的任意一人,可奇怪的是,他们在殿外就突然的发起攻击,一开始的措手不及被他们连杀两人,之后他带人很快就把局势稳定下来了,而在大队人马赶到的时间里,他们同样有机会逃走,可他们偏偏等人把他们围住才开始突围,就好像……
“他们在故意寻死。”
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他一跳,抬头一看,这话竟是坐在龙撵上的皇帝说的,这话明显不是对他说的,而是皇帝已经下了定论。这结论和他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也认为那两个人是故意在寻死,只是自己是了解整件事的发展才敢这样大胆猜测,那皇帝又为什么敢这么肯定的说出来?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