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安陵和楼逸辰还站在原地,为刚才的事情你一句我一句的数说对方不好的地反的时候,很多达官贵人已经纷纷入座了。
安陵这才反应过来,该是安安静静的时候了,于是不再搭理楼逸辰。
容洵见二人还不来入座,便起身向他们走来,说:“该是去坐着了,再不坐就该让你们二人出去了。”
楼逸辰被他爹呵斥了一声,也嫣嫣地回到了席位上。
这儿是以亲疏贵贱来分配的席位,彦肃贵为宰相,自然要比沐夫人一家坐得靠前些,但也比不了荣亲王的亲王身份。因此,荣亲王是这三家之中最靠前的,接下来是宰相,最后是沐夫人。
当然,这些人中还有其他的王公大臣,也是按着这样的规矩来入座的。大致的位置是圣上在主位,其余的人分两边依次入座。
彦怀瑜的气色似乎还不错,心情也舒畅了很多,总算出门透透气了,去哪里心情都是好的。他举杯邀容洵对饮,容洵敬他,二人一饮而尽。
旁边的彦湘雨见兄长喝酒,便说:“身体刚好不久,少喝些吧。”
彦怀瑜笑笑,对妹妹的这种关心很是感激,但是对于他的朋友,不能因为一点病痛就疏远了关系,连别人敬的酒都拒绝。
除夕之夜,众人都在谈天说地,并没有谈论朝政。大家都觉得这是难得的团聚与休息的时刻,再谈论国家大事都会将一整年变得不安生。
可不曾想我们的圣上偏偏就要挑这种时候说些不合时宜的话来。他手一挥,舞姬就退下了,乐曲也停下了。这下大庆殿出奇的安静。
“正值除夕夜,佳人共团圆。却免有悲欢离合情,你说是吧?──安陵公主。”
圣上的话不仅仅是将安陵搞得云里雾里的,也把在场的人都弄得摸不着头脑。容洵听了这话却替她担忧起来。
“啊?什么?我今天没有伤心啊,挺高兴的。哪里来的悲欢离合?”安陵听圣上说的话完全糊涂了,还以为他是不是问错人了,于是自己傻呵呵地乐起来,侧着身子悄悄地对容洵说:“你说这皇帝是不是傻?莫名其妙地问些问题,让人摸不着头脑。”
幸好圣上没有听见她的窃窃私语,要不可就不是软禁那么简单了。
众人都还很疑惑的时候,圣上就让张全张公公宣读了他的旨意,要将安陵公主留在宫中,以此来感谢对燕国借兵给卫国的情谊。同时燕国公远在燕国,虽然安陵的国家没有过除夕的习俗,但是,我国理应备些上等礼品送与燕国公,以示两国的友好。
说到这儿,各位王公大臣都连连称是,认为理应如此。只有容洵和怀瑜感到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楼逸辰倒觉得没什么,反正他随时都可以进宫找安陵玩儿。
安陵听到皇帝这样的安排,气不打一处来。脑子里还没有想过呢,就直接拍桌子站起来了,将酒杯摔在地上,清脆的响声一下子就让在场人的目光投降了安陵。
她直接扯着嗓门吼了出来:“你凭什么这样安排?你问过我愿不愿意住你的皇宫没有?谁稀罕你那个破地方!我家的地儿可比你这儿好太多了。我堂堂燕国公主,怎能任你这样安排……”
安陵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楼逸辰一把捂住了嘴巴。“我的姑奶奶,你当这儿是你的大燕国呢,你爹可管不到这里来,你要是惹着了坐在上面的那个人,说不定就呜呼哀哉了。”楼逸辰将她拉到一旁,小声地说。
“此事就这么决定了,朕会备礼向燕国公说明的。安陵公主坐下吧。”
安陵甩开楼逸辰的手,脚一跺,站在原地不说话。
容洵上前去拉她的手,悄悄在她的耳旁向她说到:“我会想办法让你回来的。”
安陵这才勉强地坐回了席位上。
容洵此时的心里真正算得上是痛心疾首,他必须尽快想到办法让安陵脱离圣上的软禁。圣上明摆着是要联姻,可是也不算是君子行径。他想,如果掌握大权的是他自己,就不会让安陵受这般委屈了。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先安抚安陵的心情。
容洵将安陵的手紧紧握住,安陵似乎明白他的心思,转过头来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上,目光里充满了信任。
圣上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也不再继续谈论。他接下来要说的才是揭了容洵和沐夫人的伤疤。
“众位大臣,都知道沐国忠将军在抗辽的路途中丧命。”圣上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带着惋惜的感情继续说,“想必大人们都有自己的判断,沐国忠将军是否通敌叛国,还需要进一步地调查。今天这个日子本该是沐家一家团聚的喜庆日,唉……天不遂人愿,就看在沐家世世代代保家卫国的份上,就让内务府拨些银两给沐将军建个墓,立个碑。各位大臣,你们觉得如何?”
众人都齐刷刷地回道:“圣上所言极是。”这都是些拍马屁的官,谁也不想扫了皇帝今日的雅兴。
沐夫人与沐容洵向圣上谢了恩。
在做的每一位都一同举杯,迎接这即将到来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