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在万里之外的乾坤岛上,一位须发近白的老者小心翼翼的走进了一间暗墙后面,手工制作了一块银质牌子,随后走出暗房,将那块银质放置在一面上书神榜的墙壁上,取下了一块规格相同的牌子,将新制的换上,恰是严丝合缝的融洽,与上面九块牌子相互对应。
神榜第十,王寿臣。
老者矗立在那面墙前好一会儿,伸手捋了捋修长的胡须,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伽马寺向来香火鼎盛,这一点几百年来从未改变,哪怕当年日军侵华,驻扎在藏区的日军也从未破坏过这样的气氛,就算是身为畜生的鬼子们,也清楚的知道那矗立在神山之侧的寺庙是神圣不容侵犯的。
小喇嘛一直坐在老伽马寺门前朝远处遥望着什么,一位穿着破旧军大衣的邋遢中年人提着一个酒葫芦歪歪倒倒的走到他身边,朝他微微一笑道:小和尚,在看什么呢?
那小喇嘛抬起眼皮看了面前醉汉一眼,没好气的道:施主请自重,佛门清净之地,怎可如此嗜酒。
说话间,他原本有些失落的眼神陡然一亮,呼啦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兴奋的呼叫道:师祖,寿臣施主回来了!
那声高呼,我却是在一百多米外的人群外就听到了,远远的瞧见一身剑气横生,傲气可与苍穹齐平的库亚宗站在小喇嘛身后,朝我微微点了下头。
我心头略微一颤,此时再观剑神虽然依旧看不透修为,可却是能看出其人剑合一之余的剑气了。
难道这就是次神与神之间的差距吗?
我深吸了口气,缓步朝他们走了过去,恰是瞧见瑛桑英蒲两位上师匆匆的从院门里赶了出来。
小喇嘛本性纯真,有些手足无措的朝我迎了上来,欢快的道:寿臣施主,你回来了啊。
我朝他微微一笑道:让小师傅挂念了。
小喇嘛憨憨的笑了笑道:不会的,不会的。
两位上师眼神惊诧的望着我,随后朝一旁的库亚宗双手合十的行了个佛家的礼数。
库亚宗朝他俩爽朗一笑道:我与寿臣莫逆之交,两位大师就不用介绍了。
说罢,扭头望着我拱了拱手道:困龙步入神山落地成神,这就好比鲤鱼跃那升龙门一般,小菩萨大手笔,丝毫不逊色当年徐家的格格以龙气养霸气之举,寿臣好造化。
因为惊动了两位上师,导致周围的信徒顿时将视线投向了我们,我朝库亚宗拱了拱手回礼道:老哥就不要嘲讽我了,这里人多,咱们还是进去聊。
瑛桑响应道:寿臣施主说的极是,还请前辈移驾中厅。
库亚宗扬了扬手中的酒葫芦,瑛桑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前辈随意。
众人一同来到后院中厅,瑛蒲上邀请我与库亚宗列位坐在蒲团上,瑛桑上师命小喇嘛帮我们看茶。
库亚宗摆了摆手道:我有这个就行了。
我犹豫了下,朝瑛桑上师问道:不知道小、小菩萨目前尚在何处?
原本一直称呼她小臣儿,忽然间改口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瑛桑上师淡淡一笑道:自从施主前往神山后,菩萨便一直在菩提居闭关,目前尚未出关。
我恍悟道:原来是这样,那不知道菩萨什么时候出关?
瑛桑上师摇头道:这我们就不清楚了,菩萨向来独来独往,就算大活佛有要事亲来,也会自觉等待,从不会过问这些。
我顿觉尴尬,这老和尚说话有点儿带刺,摆明了就是说我这凡夫俗子不懂的规矩,人家大活佛何等尊贵,来找菩萨时都会自觉的选择等待。
库亚宗仰头喝了口酒,呵呵一笑道:此前听闻我那个半吊子徒儿也来到了这里,不知道现在尚在何处?
他难道不知道南宫羽已经回南宫府了?
剑神这开口明显是岔开话题给我台阶下,我自然识抬举的接茬道:我在前往神山前恳请上师帮我联系南宫府,这个时候应该是已经回去了。
库亚宗应了声道:回去也好,南宫府是时候需要一位成气候的大公子了。
我犹豫了下,朝他问道:老哥此前也去了神山?
库亚宗点了下头道:没错,去帮一位故人寻一件仙物。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眉宇间似乎有些伤感,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我见他并不愿意细说,也没再这茬问下去,话锋一转,面色沉重的朝旁边的瑛桑上师道:上师,寿臣此前在登神山时,寻到了贵寺的两位师傅的尸身,只是其中一位身子有些损缺,寿臣不便带回。
瑛桑与瑛蒲两人脸色顿时大变,两人相识了一眼后,望着我道:寿臣施主可看清楚了?
我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将两位师傅的尸身存放在一处避风避雨的地方,寿臣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瑛桑上师有些急迫的道:你且说。
我沉吟了下道:此前前往神山寻人的三位师傅中另外一人的尸身我并没有瞧见,可余下那两位的尸身上的伤口并非严寒雪崩留下,很像是人为所制。
人为?!
除了库亚宗外,众人一片哗然,就算是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小喇嘛也是被我的话吓了一跳。
良久,瑛蒲上师脸色难看的道:三位师侄如何会遭此横祸。
这时候库亚宗开口道:此前我在下山时遇到了一位瘸脚男人,那人身上有杀气,我当时只是出口询问了他一句,他居然拔刀向我,我也没再多问。
我恍悟道:原来真的是他,老哥可看清楚他的模样?
库亚宗摇头道:他当时身上裹着脏兮兮的大皮貂,蓬头垢面的,我并没有看清,不过,如果再遇到,相信倒是可以认出来。
瑛桑上师冷声道:一定是这个人。
我叹息了声道:此事怪我,当初在厢房楼顶上观景时瞧见一人前往神山,没想到却害死了三位师傅。
瑛蒲上师安慰道:寿臣施主无需自责,生死轮回皆为命中注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