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四个浴血人魔挥舞着手中利器,在人群中划出一道道鲜红的血花。“云儿……你也累了就先歇息一下!不要勉强。”岳夜边与七八个人周旋,边对史云喊。“没事……你小心呀……我还能再支撑会。”三个战斗圈里如火如荼地上演着以多欺少的不公平的群殴。“小夜!我们集中起来,不然这样我们背后总会被偷袭……”年龄最大的王宇风喊,和他在一个战斗圈的严恺刚为他挡下一刀。“好!”岳夜铁棍横扫千军,逼退了周围几人,然后快速向他们那边挪移,可劫煞帮的几十人也听到了,哪会那么容易让他们集合在一起,“兄弟们!别让他们凑在一起!”之前的领头大喊。史云的马尾辫已大半染有鲜血,身上象是从血雨中走过一样,身旁四五个身手不弱的汉子与之纠缠,包括那个领头在内。“史堂主!你再不束手就擒,那我们就真不客气了。”
“呸!你们劫煞帮从今年起伤了我多少兄弟,今天我就要用你们的血来偿还。”史云说完虚批两刀,向王宇风那边挪去。“哼。”领头的冷哼一声,挥刀直上。史云低身躲过,飞起一腿。“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过后,领头的已扭曲着身体与表情卧倒在地上。史云乘胜追击,又砍翻一个在地。立刻有几人从王宇风的战斗圈中挪移到史云这边来。
三个战斗圈渐渐靠近。岳夜原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击杀他们,可是那样就必需用到紫阳神功了,小玉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在人界使用孽界神功杀人,不然会惊动神界……”所以岳夜才打得如此束手缚脚。
从四楼的窗户里飞下一道白光,划破黑夜,象颗流星般陨落在一个劫煞帮的小弟的背上。“啊……”又是一声死亡前的尖叫,又一个人倒地。接着,楼上第四层的地方连续落下白色流星……“哇靠!死郑溪你居然拿碗的瓷片当飞镖。”一向温文尔雅的王宇风这时也被郑溪这壮举给震撼到了,不得不用一个粗口来赞赏他。外星人郑溪奥特慢从容不迫地从窗台上的一叠瓷碗中拿起一个,轻松将白瓷碗扣在窗台上,碗就一声脆响,碎成了三四片,他用完好的手拎起一两片,以他如外星人般的准头甩了下去。就是这么简单。“死郑溪!一-个-十-五-块!”岳夜抬头看到那一大叠碗,痛心疾首地朝楼上大喊。“切!”楼下众人都无一而非地鄙视他。
“我开玩笑的啦,呵呵。”岳夜嘻皮笑脸地解释。“切!”又被鄙视了。
就趁着劫煞帮众人闪躲楼上的陶瓷飞镖时,岳夜、史云,宇风、严恺几人已站到了一起……
雷岳夜抽过史云手里的刀,抹去她头上的血,温柔怜稀地说:“你还是休息休息吧,弄得全身这么脏,待会又要我帮你洗干净了。”史云极为尴尬的拿下他的手,偏着头结结巴巴地小声说:“不,不用了……你别……别这么肉麻啦,这还这么多人呢。”他们身后的宇风和严恺直泛恶心,有想干呕的冲动,一干劫煞帮众也吃惊而陶醉地注视着史云,因为史云此时的羞色样真的太迷人了。“灭!”岳夜突然发难,握着从史云手中拿过来的水果刀,一上去就是一阵猛砍斜削,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严恺宇风也不落后,也是趁此良机砍翻了几个。由此可见岳夜的足智多谋。
史云成了最轻松的人,站在他们三人之间无所事事,只好好奇地抬头去看那个能用碎瓷片伤人的郑溪。
郑溪依然趴在窗台上,远眺着远处某一栋楼楼下的楼道口,他神色木然,仿佛若有所思。
最后的战斗激烈而血腥,岳夜有了一刀在手,从小玉那儿学来的轩辕剑法才有用武之处,他大显身手,每一次击伤对手都是以肩、肘、腕、膝为切重点,这样既能使对方失去战斗能力,又不伤其性命,可说是仁至义尽。毕竟他还只是个将要踏入黑岸的人,他还不想还没走上黑暗之路就“已名扬内外”了。他不知,今生他注定是要与黑暗纠缠不清的了。
“只有十二人了,夜夜!你们要加油哦!”史云喊出一声嗲嗲的鼓励,给岳夜三人打气。岳夜的刀差点脱手,他踢倒一个后受用又无奈地说:“我会的,老婆你就不要在卖萌了,你的夜夜可伤不起啊。”
“呕!”严恺实在忍不住,把刚才吃下的面条和面汤倾泄出来,还正巧不巧地就赏给了那个刚被岳夜踢倒的那位仁兄。“真不好意思,这是史二小姐的错。”严恺很诚恳地向他道歉,说完还用更加诚恳的动作踢飞了那个甘水桶。
三人的保护圈在严恺弯腰呕吐时被人冲开,史云踢飞一把刀,手忙脚乱地抵挡闪过来的刀刃,“不好!”后知后觉的王宇风惊呼一声,眼见一把刀就要切入史云的后颈;岳夜架开一把刀后回头想救已来不及;严恺离得最近,却被三个人牵制住,不得脱身:千钧一发时——“当!”一声子弹打中铁刃的动响,万籁寂静时——“噗噗”两声,又倒下两个。“有枪!”有个惊慌的声音大喊。其它人一一散开,四处张望着,看看有没有危险的致命武器朝自己对来。
“枪”?她来了。刚刚躲过一结的史云在脑里冒出了一个身影。四楼窗前趴着的郑溪看着远处某个黑暗的角落,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精光。一个黑影从郑溪一直注视的角落闪出,瞬而向更黑更远的夜色闪去。
“啊--!”岳夜一声怒吼,随即象疯了一样,提刀对着敌人腹部就捅,然后向旁一划拉,“噗。”血喷肠流,惨不忍睹,死者联一声惨嚎都没来得及喊出就被切成了两段。“不好——”严恺和王宇风同时霎白了脸,离得较近的严恺立刻跑近几步,略起,踢脚,正中岳夜脑袋……速度快得连史云都没法制止。“啊你们作什么?”史云对着严恺大声咆哮,从他手中夺过晕倒的岳夜,搂在了怀里。
“还好!”王宇风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岳夜岳夜!岳夜……”史云呜咽着呼唤昏迷着的岳夜,半跪着摇晃着怀中的岳夜。“他没事的!”解决完最后两个敌人的王宇风走了过来。“你去死!”史云机动地拾起地上的刀向严恺刺去,把也凑过来的严恺吓了一跳。“小云你冷静,冷静。”王宇风及时制止,握紧她的手腕,快速将刀从她的手里抽走。“我们先把他抬上去,然后我再随你处置。”严恺与王宇风对视一眼后,急忙说。史云忍着眼泪,与王宇风合力将岳夜抬回了四楼……
小玉依然昏迷着躺在长沙发上,另一张长沙发上却也躺着睡了的滕梓恒。“抬到他房间里的浴室,已经放好了水。”郑溪说。两人又把他抬到他卧室里的浴缸内,“你出去吧,我给他洗就好。”史云边除去岳夜身上的衣物边说。“这……这适合吗?”王宇风在心底想:他们会不会已经那个那个了啊?史云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吧。”王宇风收回心神,无奈地退出了浴室。
“现在怎么办?”严恺对出来的王宇风问。“我们先洗清身子吧。”说完自顾自地走进客厅的卫生间。严恺看了岳夜的房门一眼,也只好先去洗清满身血迹。剩下郑溪还是站在窗台前,看着楼下满目疮痍,血积小洼,刺鼻的血腥味,和这窗外的浓浓夜色。
水晶吊灯如房间内的月亮,轻柔地洒下荧光,灯光下一个穿着月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颤抖了一下,瞬而悠悠醒来。“主人!”小玉下意识地脱口呼唤。郑溪回过脸来,在那边定定地看着她。小玉瑟缩了一下,最后还是股起勇气,“哼”了一声,“你把楼下的垃圾清理一下。”他说完又回过头去。“小玉爬起来走到窗边看了看,她感觉到有很多来自不同楼房的目光,闪躲着往他们这里望。小玉不管郑溪的惊讶,飞身略出窗外,把这一整栋楼内还醒着的人通通搞晕再放到床上,一栋楼,两栋楼,三栋楼……几乎能瞧见这边的人小玉都有让他们好好睡一觉……
郑溪只见一调雪白人影在每栋楼,每层房闪过,看不清她作了什么,数不清她让多少人去睡觉。活人搞定了,接着就是那些死了或半死不活的人了。
郑溪又看到小玉落回地面,落到楼下那群劫煞帮的人群中,她小小的身影屹立在如墨般的夜风里,血水肆流,残骸零散里。
“月光牵引。”小玉张开双臂,掌心朝上,仿佛在迎接着上苍赐给的雨露,一阵大风刮过,斗转星移,云散天开,月亮从云层里脱颖而出,月光如瀑布一样倾泻下来,流淌到她身上手上。“潮汐去还,吾所节度!”小玉口诀念完,双掌合垄,双掌之间光芒大盛,“潮长潮汐……”她说完双臂挥开,在身后又合为一处,两道白光从身前联接到身后,以她为中心,扩散开去,真的如潮流一般,涌向四周……郑溪能清晰地看到,从她周身扩散开去的一圈一圈的月光,如海水般波浪起伏,所经之处空无一物,几波月光之潮冲过,原本躺着尸体与机车的地方就如他们来之前一样洁净。
小玉满意地看看四周,垂下双臂,提了一口气,足尖一点地,腾空而起,从郑溪身旁略进窗户,足尖再一点,钻进了自己的卧室,她知道她刚才施的法力太过了,自己一定要马上休息。郑溪回身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底闪过很复杂的神色,他又再次回头看看楼下,确认是真的复旧如初后才相信了。
“好累呃……”严恺打着哈欠从卫生间里走出,正好与背着岳夜出来的史云碰个正着,他赶紧闪到一边去。史云虽然在和岳夜洗澡时想通了刚才那回事肯定不是严恺要害岳夜的,反而还有可能是必需那样作才对岳夜有好处,但是她还是狠狠地瞪了严恺一眼。把他吓得心肝一颤一颤的。王宇风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看着史云轻松地背着百来多斤重的岳夜。
她踢开她自己的卧室门,把岳夜放平在她柔软的大床上,出来后分赴道:“风哥你和他……“史云指着沙发上睡得和死猪一样的滕梓恒,“两人到岳夜的房间睡,他伤势比较重,你又是学医的,晚上多光照点。”
“好。”王宇风点点头,欣然地接受了她的安排,心中还惬喜呢:机油人和外星人,哥哥为你们默哀了。“你和你……”史云指着郑溪和严恺,“你们一个没伤,一个小伤,就只能在客厅沙发睡了。”郑溪没表情地就躺到小玉刚才躺的沙发上了,严恺却愤愤地盯着扛着滕梓恒进了岳夜卧室的王宇风的背影,心中那个后悔啊,早知道也伤重点了。“好了,风哥到夜的衣柜里拿两条被单给他们,大家睡吧。”说完这段有黑帮大姐的泛儿的话后,她就回房了。果然是黑帮大姐的气势!王宇风在心中惊叹。
盖着有桔香味的被单,闻着身下残留有雪花味的沙发,郑溪又进入了一个多梦的睡眠了。严恺却侧躺着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是神游太虚了吧。酒店里的穆擎却不安地一便一便地波打着他们每个人的手机,仿佛一个当心自家孩子还未回家的母亲。
时针指向了零晨2点。
今夜,是多事之秋的一个开始……
如果兵能溶化,定有你的真心。花会凋零,是因哀伤的天气。此时我的心情,正如当年得知父亲受冤入狱。这天下至今我最爱的两个男人啊!一个已含冤逝去,一个昏迷不醒,外表的冰冷,是因为需要冷藏自己。我确实如你所说,是个外冷内热,外刚内柔的女孩,对你的爱,正如你对我的爱,请别让我当心好吗!请别再让我独身孤零零好吗?儿时的阴影,只有你能帮我化去,我真的需要你。我很愿意为你溶化,为你绽放万众之一,我选定了你,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当你那天苦劝我吃下早餐起,脑中就一直是你的身影在那翻云覆雨,真的说不清,道不明。冰和冰擦起的火花,定能溶化这世间苦难悲伤,晦气,迷往。
摘自史云的博客。
《天边淡淡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