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爷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是在做这个啊。”向晚接过簪子冷冷嗤笑,却仍是没回头,“妾身倒是误会王爷了,听信了小人的谗言,以为王爷夜夜呆在正妃姐姐房里,都没有力气管别的事了呢。”
向晚摆弄着手中簪子,始终没回头看端王一眼,语气娇嗔任性,仿若是小媳妇收了天大的委屈。
“原来在吃醋啊,本王以为你二十七岁,早不会撒娇了。”端王声音有些沙哑,环在向晚腰间的手不安分地来回抚弄向晚的腰带,“你不肯做为人妻室该做的事,却还怪本王夜夜在别人那里留宿,晚儿,这是什么道理。”
向晚一跺脚,,闷哼一声回头就要推端王,两厢打闹间却被端王紧紧箍在身下,腰间系带滑落,露出一片温润肌肤,柔滑肌肤相触,两人都是一声轻哼。
“向晚,你敢说,你敢说从没对本王动过心?”
“王爷心太小,要装的东西太多,装不下向晚呢。”
珍珠簪落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转眼被衣服淹没。
竹榻上铺着的锦被落了一半,端王摁住向晚墨瀑般长发下露出的一截白玉般脊背,轻笑出声:“身上都这样凉了,还非要贪凉建什么水亭。”
“我讨厌人多。”向晚突然出声,把头埋在端王的怀里,“不要让他们进来好不好?被看到……”
向晚抬起头,用一种认真无害的眼神盯着端王,沾着红晕的脸庞一如曾经少女时明艳,眼角睫毛被泪水****,如同小鹿一般诱人。
“宋昭也不让她进来么?”端王语气带着宠溺,轻轻摸了下向晚乱糟糟的头发,“好,依你。嫌烦的话就不让她进来了。”
“你现在不怕我……”向晚欲言又止,咬着下唇紧盯着端王突然怔愣的脸色,“你早就知道那个刘大是谁了吧,你也知道我让那个刘大留在我身边……你不怕我……你不怕我跟着他一起,一起来谋害你?”
端王微微低下头,细碎刘海盖住他点墨样的眼睛,那瞳仁里风起云涌,酝酿着狂风暴雨。
“本王若怕,便早不会留下他了。”端王抬起头,却没有看向晚,脸上的表情狂妄而自负,“留着他一人,他也掀不起多大的浪。本王倒要看看他和你要如何来谋害本王。”
端王笑着,扭头将向晚压在身下,反手从后面摁住她的腰肢,作势一拧,腰间传来的酸痛让向晚不禁眉头一皱闷哼一声。
“你都已经在本王手上了,还跑得了么?”
向晚看着端王自负的笑,将脸撇了过去。耳边乱发顺势滑下遮住她半张脸。向晚扭着身子,拼命地用手去推禁锢着她腰的那只手。向晚哪来的力气,推了半天也只如蜉蝣撼大树,端王的手分毫未动,而她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你不信我,你就是不信我。”
竹榻虽大,却也禁不住这样打闹。端王将向晚扣在怀里,顿时胸口一片****,那样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慌。
“本王哪里不信你……本王多嫉妒,当初硬生生亲手将你送到他手上。本王多嫉妒……”
“王爷有什么好嫉妒的。”向晚声音微微哽咽,想转过头不去看端王,却被他握着下巴将头扭了回来。
“你这是跟本王闹脾气么?”端王的声音带着不近人情的残暴,嘴角弯出邪狞的弧度,“向晚,你这样,本王……很开心……”
向晚回玉华殿时已是傍晚时分,门前藤萝花长势极好,密密匝匝爬了满架,将玉华殿东厢门口的阳光挡了结结实实。宋昭抱膝坐在门槛上,歪着头斜倚着门框,似乎是睡着了。有暖黄夕光透过雕着木犀花的窗户,将一朵木犀花映在她侧脸。
“回来了?”宋昭坐起伸了个懒腰,“怎么样,里面漂亮么?”
向晚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知道她那一句不让任何人进梨园,也包括了眼前的宋昭。
“你从前,是会喊我在你身边坐下的。”
“你从前,也是不会让我离开你半步的。”
向晚望向宋昭时两人刚好目光相撞,彼此却都没有收回的意思,那样冷冷的对峙着。两人之间不过三步阶梯,却如同隔着天堑鸿沟。
从何时开始,变成了这个样子。
大约是从知道两人站在对立的阵营里时吧。
宋昭无奈地笑笑,甩甩头发,却仍旧没有让向晚过来坐下的意思。
“从你知道我是端王的人那天,就没再信过我吧。”宋昭自嘲笑笑,微微偏过脸,表情带着不屑的倔强,“不管你信不信,在先太子的事上,在龙玉姑娘的事上,我没有做一丝一毫对不住你的事……呵……环玦那毛丫头还嫉妒我……我比她又能好到哪里去?向晚……我……”
“算了,这样的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宋昭站了起来,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向晚的眼睛。她们年幼相识,虽不是****呆在一起,却也能是秉烛夜谈直至天明,她是最了解向晚的人,知道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在表示什么。
“你想多了。”向晚最终开口,宋昭本以为她要告诉她,她从没有像她那样想过,却没想到,是一句结束。
我想多了。
待宋昭反应过来,向晚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漆黑的正殿。
你看,我都一点点不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