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能让公主满意,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章药自然是比阿茹还要明白这一点,继而对公主道:“我们何不让此女将密录上的内容说出来,再赶制一本新的密录......”
公主听到这里,眼睛一亮。
“你且说如何做?”
“公主可以留下此女,待问出密录的模样和内容再让随行的匠人制作一份。这世上见过密录的人极少,就算是伪造的也绝不会被人看出来。我皇只是答应献上上古密录作为休战的贡品,并未说是哪一部上古密录,我们且说这是我们西夏皇族世代相传的密录,任凭梁王也不会多疑。”
章药如此办法,也算是救了阿茹一命。
阿茹深知横竖自己都是死,如果她现在还有些许利用价值,也能保得暂时的平安。她断不会告诉他们,这密录是用隐形药水写的,至于那隐形药水的配方她也不知道。
阿茹作出一副倔强的模样,直视西夏公主道:“要我给你们密录的内容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或许是不曾被人如此逼视过,西夏公主不悦地皱眉看着阿茹:“你何以认为本宫会答应你的条件?笑话!本宫要想知道的事情,容不得你不说!”
阿茹一愣,不料这公主这么霸道,不急反笑:“公主莫急,民女不是不愿告诉公主,只是这密录需由我独自制作,制好以后需封存不可打开。”
“不可,若是不让人查看,本宫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胡乱做出来欺骗本宫的?”
阿茹笑道:“公主,敢问你可见过真的密录是何模样?”
公主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的确,就算是阿茹真的要糊弄她,她也没有任何办法。父王舍不得将祖传的密录献给梁王,更不能让祖宗传下来的宝物败在自己手上,所以她自请去夺巫族那一部密录,用来滥竽充数。
她本想自己随意伪造一本送去,却被父王喝止。西夏王族深知上古密录皆有玄妙之处,不是随意可以伪造,就算是得到了密录也不一定能参透它的秘密。若是随意伪造一本,以梁晏此等枭雄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是兵败之国,求合是为了保百姓平安,绝不想节外生枝。不过以章药的眼光,他既然说此女得密录真传,便不能有假。
章药突然上前一步道:“公主,如今只能赌一次了。明日送亲队伍必须启程去大梁城,梁王陛下已经来迎亲的队伍听说明早就出城了。”
公主漂亮的大眼睛瞪着章药,看也不看阿茹,对手下道:“押送回营。”
说罢红纱长裙一甩,带着一阵红色的风,在众士兵的簇拥下走了。两个士兵上前押着阿茹,催促道:“快走!”
一旁的章药默默低着头跟在公主后面,阿茹瞟了他一眼,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阿茹的直觉告诉她,以这人的德性,恐怕是在幸灾乐祸。
阿茹现在孤立无援,也不知章药到底是正是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尽量保全自己。
回到西夏公主的营地里,阿茹被安排在单独的小帐篷里,外面围了一圈士兵把守。
不一会儿,章药就从外面进来,“今晚就开始,需要什么只管告诉在下。现在姑娘可以好好想一想,不要漏了什么重要的部分。”
“章药,没想到身为大巫的子孙的你竟然喜欢给人当狗?”阿茹讽刺道。
章药好像没听见她故意的激将,继续道:“若是明日还不能做好,公主不会留你的命的。”
阿茹突然笑起来:“章药,你休要当我是傻子,如果我真的将那密录做出来,才是死路一条。”
没料到阿茹如此说,章药突然语塞了。
“的确,如果明日我交不出密录,公主确实不可能放过我。但是,两日后到了大梁城,梁王也不可能放过西夏和公主。唯一的办法只有将我献给梁王,不是吗?”
“公主不会这么做的。”章药笑着摇头。
“公主当然不愿意用这下下之策,到时要想办法让梁王相信我当真是那活密录还是个棘手的问题。但是谁让西夏人已经走上这条死路,哪有白捡的好处,西夏要借花献佛,总是要付出些代价才行。”阿茹冷笑道。
章药表示赞同地点点头,回道:“只怕公主将你献给梁王是唯一的办法。”
好笑地看着章药,阿茹道:“你在巫族藏了多久?”
“没想到姑娘如此关心巫族,在下本就是巫族后裔,何以要藏?”章药回答得轻描淡写。
“那你为何要背叛巫族,帮西夏偷取本族密录?”
章药扬眉看了阿茹一眼,转身看着帐外的士兵,轻声答道:“姑娘怕是忘了,失去密录的不是西夏,是我们巫族。”
说完,章药一把掀开帐子,留下阿茹一个人在帐中。
失去密录……是了,对于西夏来说,只是不好跟梁王交待,但这被烧毁的密录确实是属于巫族的。
阿茹一时不明白章药究竟有何目的,另一边章药已经回公主营帐复命。
公主大帐中,两个嫫嫫正捧着新娘的凤头冠低头跪在地上。
西夏典沐公主,闺名唤做卓瑗,是西夏老国王唯一也是最疼爱的女儿。老国王本来十分舍不得唯一的掌上明珠远嫁梁国,只想献上原本作为和谈条件的密录,却没想到这位天之骄女主动要求嫁给梁王以平息梁国战事。为此老国王气闷了许多日,最终没有拧过女儿,将她送上出嫁的马车。
但卓瑗心里也十分清楚,梁晏要的并非是一位公主,而是西夏那本上古密录的其中一部。
她本就倾慕这位北方战神已久,如今有机会嫁给他,绝不能因为密录而让这次和亲成为笑话!
“公主。”章药站在帐前,抱拳站在外面。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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