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鸟对于自己竟遭到如此对待表达出强烈的不满,只是……它再大的不满听在白石的耳中,都只是叫声大小快慢的区别而已。
不归鸟是一只比较文雅的鸟,尽管今日行为有些反常,但在此时被锁起来的时候反倒是表现出一种身为神鸟该有的觉悟。
它如以往那般两只脚收到洁白的肚子下,整个身子卧在腿上,动作慵懒而安静,只不过这一次与以往都不同,它不再用屁股对着孟南柯了,而是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两眼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的身上盯出两个窟窿来。
从那天起,以后的日子就无法想象了。
你能想象自己吃饭睡觉上厕所都有一只大鸟用它发亮的眼睛像雕塑一样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吗,但是孟南柯似乎对此表现得极为淡定,像是没看到般该干嘛干嘛。
如此太平而郁闷的生活,孟南柯想,若是没有这只鸟的陪伴,恐怕她也没有什么乐子了……
不归鸟……
这神鸟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来着……她想了一会儿,想不清楚,不禁转头看了一眼身旁不远处的笼子,发现那不归鸟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这时大门忽然响了一下,紧接着便是一阵轻如风的步伐,这个步伐与白石的全然不同,而且带有绝对的熟悉,这让孟南柯不禁悚然一惊。
此时的不归鸟应该也听见了这脚步声,双眼立即亮了亮,抬起脖子张望了几下,正欲开口欢快地叫起来,孟南柯瞬间反应过来,拾起地上的一枚小得如米粒般的石子,抬手之间便向它弹去。
那不归鸟立即便瞥见她的动作,明亮澄澈的双眼陡然放大,还未来得及避让便被那飞来的石子打中。
她的力度掌握得刚好,能够在不伤害它的前提下让它昏睡过去,弦月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归于平静。
孟南柯坐在软垫上,神情淡漠,眸光不经意地微抬,便见到远处出现的紫色身影,她第一次见他穿紫色的衣服,深深的紫色在这个时代是极为奢侈的颜色,如此贵重的颜色穿在他的身后没有任何的违和感,像是量身而做,衬得他肤色愈发雪白。
他来到她的面前,一路上没有表情的变化,也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那眼中往日的温柔已经不复存在,像是眼里除了拒人千里的冷漠,再无其他。
孟南柯怔怔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早已无心欣赏那举手投足间究竟如何优美如何赏心悦目,整个身心似乎都被他脸上的神情狠狠地牵动着。
他站在关押她的笼子外,两人不过是几根铁条而几尺空气的阻隔,但是两人的对望中,都无法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存在,一时间又仿佛相距了千里。
“你可知错……”他的声音像是亘古不化的冰雪般,好像让人置身于北极圈之内的极寒中。
她看了看他,神情未变,身在笼中却丝毫没有狼狈,淡淡地摇摇头,脸上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定定道:“我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