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药园子那边的甘草,根本就不够眼前这些人的,即便弄了来,众人也会为了争抢,而打得你死我活的,这样的场面,并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心里当下凌乱不已,飞快的想着应对之策。
“都是那个杀千刀的混蛋大司马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和他无冤无仇的,为啥要这么对我们哇……”一位大娘,呼天抢地的嚎啕起来。
“对对,一定是他,派人夺走了城里所有的草药,这是要毒死我们啊,呜呜……大家都活不成了!”
这些话,断断续续的传到了苏清婉的耳朵里,她忽然灵光一现,有了!
既然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大司马白沧青,那么那些被高价买走的甘草,也一定在他的手里,为了救这些人,也为了苏氏药馆的声誉,她必须拼一把了。
“大家听我说!”
苏清婉重重在柜台一拍,将众人的吸引力集中了过来,清了清嗓子,郑重地高声道,“现在我们苏氏药馆,和县城里其他药馆一样,没有药材,至于药园子那边的甘草,我们需要时间采摘处理,正在尽力弄来,大家耐心等等,万万不要被人挑唆,自乱阵脚,那样谁也活不了!”
“如果大家相信我苏清婉,就配合老苏头他们,我们苏氏药馆是百年药馆了,讲的是信誉和良心,我苏清婉必定会尽力而为,还希望大家能相信我,不要再闹事了!我现在就去筹备救命的解药,请大家敬候佳音!”
苏清婉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让情绪极其不稳定的众人,都渐渐的稳定了下来,渐渐人群中有人喊道,“我相信苏大夫!”
“我也相信苏大夫,苏大夫一定会救我们的!一定不会让我们死得!”
“婉妹,你要上哪里去筹备救命的解药啊?现在整个西梁县里都没有甘草啊。”苏骆熙将苏清婉扯到一边,急急的问道。
“我自有办法。”
苏清婉微微眯了眼,眼神中闪出决绝的光芒来,“不试试如何知道呢?”
或许别人都没有,但是凶手就一定有!虽然苏清婉并不是百分之百肯定,但是她已经被逼的没办法了,唯有一试,方才那番话说的笃定,也不过是为了安抚众人的情绪。
“老苏头,你务必带人,将苏氏药馆给我守好了,清婉这就去想办法弄甘草。”
苏清婉郑重的吩咐了老苏头一声,在老苏头和苏骆熙等人担忧不解的目光中,大步流星的出门去了。
深秋之夜,一轮明月弯弯,挂在高远的苍穹之上。
在西梁县的四宝巷路口,有一座高大的府邸,上书两个简练沉厚的大字——白府。
府邸门口十分简洁大气,没有多余的摆设,那两扇沉厚的红漆铁门,却是常年紧紧闭着。
出入这白府之人,通常都只从东西两个角门出入。
据说这白府的主人有病,不常外出,因此这正门常年关闭,只开小门,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关于这个白府的主人,说起来有几分神秘。
西梁县的人,只知道此人身份尊贵,从大曌京都而来,是皇亲国戚,贵为兵部大司马,手握大曌朝廷实权,其他的,便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了,但是街头巷尾,却是流传着关于这个白司马的不少可怕传言,也成为了西梁县老小百姓,茶余饭后的消遣和谈资。
浓黑的夜幕遮掩下,匆匆掠过一道人影。
“嗖——”
一声,轻飘飘的窜进了四宝巷里,身影灵巧的就像是一只猫儿。
有一个打更的更夫,路过时恰好瞧见了,还道是自己年老眼花了,揉了揉眼,想了半天,这才呐呐的去了。
此人待那更夫走了,方才从暗影中走出来,微微吁了一口气,清凉的月光缓缓的落到了她的脸庞上,寒如秋霜的小脸,却不是苏清婉是谁?
环顾了一下,四下无人,当下也不耽搁,苏清婉快步走到白府高大的围墙边。
举目一望,还真是他娘的……高啊!
真是想不通,这些有钱人,干嘛没事把墙头弄那么高,不知道她不会爬墙啊!
心中暗暗腹诽道,真是讨厌,若不是为了拯救她的苏氏药馆,她才懒得来,这种秋高气爽的凉爽天气,窝在暖暖的被窝里,给儿子讲故事多美啊!偏偏她还得来做贼!还是她们农村好啊,院子墙头矮矮的,一翻就过去了嘛,哪里像现在!
这么窘迫,若是让人知道她第一次做贼,居然不会翻墙,会不会很糗呢?
好在她想起,曾经跟云流墨那家伙,学过几手轻功,虽然学的不咋的,但是爬个墙,应该还不成问题罢!
这么想着,苏清婉一提气,脚在围墙边的一根树干上狠狠一蹬,身体凌空而起,终于跃了上去,苏清婉双手攀上墙头,狼狈的翻了过去。
“咚”一声闷响。
她从高高的围墙上摔了下来,差点摔的屁股开花,屁股底下就是枯枝树叶,戳的她真是两眼泪汪汪,将手指塞进嘴里咬着,才勉强没叫出声音来,要是被人发现,可就死定了。
“那边好像有声音来?”
不远处,一道粗哑疑惑的男声传来,听起来像是巡逻的家丁,“要不要过去看看?”
“喵儿……”
苏清婉憋了憋,从喉咙里迸出一声细细的猫叫声。在农村闲的没事干的时候,苏清婉一大乐趣就是模仿动物的叫声,这声猫叫,倒是学的惟妙惟肖。
“切,胆小鬼,不过是只野猫罢了,哪有人敢私闯我们白府?!”
说话间,那两个巡逻的家丁便远去了,脚步声渐渐的便听不到了。
苏清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揉揉成了开花馒头的屁股,呲牙咧嘴的站起身,摸索着往前头走去,越走越傻眼。
糟!这白府这么大,那甘草会藏在哪里呢?
这白府的院子也太大了吧,兜兜转转,苏清婉走的晕头转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主院,主院应该在哪个方向呢?
正当苏清婉想撞墙的时候,东面传来了一阵古琴声,低低呜呜,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指引着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