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那苏家丫头是不是整老子?”
越想越不对劲儿,朱大茂忍不住怒声道。
“不能吧?那丫头不是说了嘛,你这肝脏啊,要排毒!指不定这是在排毒,儿啊,为了你自己个的身子,再忍忍!”
心疼的拍了拍朱大茂的脊背,朱大娘安慰道。
“噗……”朱大茂肚子里“咕噜”一声,放出一个响屁。
“哎呦……不行了,憋不住了……茅,茅房!”
朱大茂屁溜溜的滚下床,夹着屁股,面无人色的往院子一角的茅房里冲刺,那速度快的,简直就像一阵风一样,生怕慢上一步,就要崩出来了。
夹着脚到了茅房门前,却见茅房的门关着,朱大茂伸手一推,发现门从里面拴死了,登时急了,额头上憋出一头汗来。
吼道,“臭小子,是不是你在里面?”
“老爹,你还打不打我?”
朱肥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一丝得意。
“快滚出来!老子不行了!”
朱大茂一抬脚“砰砰”两脚踢在木门板上,谁知因为拉肚子拉的脚软,这两下也是软绵绵的。
威势全无。
“老爹,你凶我。”
朱肥肥嘿嘿咧嘴一笑,趁机要挟道,“出来也成,那你得保证不打我,不然,你就拉裤裆里。我喊全村的人来看,嘿嘿。”
“我喊你老子成不!小祖宗,快给你老爹滚出来!你爹憋不住了!”
“……”
朱肥肥悠闲的蹲在茅厕里,从裂开的木板缝里,偷偷往外望,看到他爹那张憋到青紫的大脸,他心中无比快意。
“成成成,爹不打你!”
朱大茂恶狠狠的磨牙。
臭小子,你过来,爹保证不打死你!
“吱呀”
一声,朱肥肥这才慢慢吞吞的推开茅厕门,走了出来。
“臭小子,你狠!”
朱大茂也来不及收拾朱肥肥了,一阵风似得冲了进去。
“砰”
一声摔上茅厕门,接着,便是一阵解放的声音。
朱肥肥听了听,面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他可巴不得,他爹拉成一只软脚虾!
接下来的时日,尚算平静。
虽然章氏和朱大娘并不死心,仍然隔三岔五的前来劝说苏清婉,但苏清婉依旧不卑不亢,想法子应付过去,并不肯松一点口风,只将精力花在帮哥哥开办木工作坊的事情上。
半个月后。
就在苏溪村外的郊野,哥哥的木工作坊便已经初具规模了,作坊是租的原先村里商人废弃的厂房,打扫一番,再添置了一些制作镜奁需要用到的工具材料,又在各村贴榜单,招熟练地木工师傅,薪资优厚。
这一来,果然临近村子的木工师傅,都闻风而来,聚集到了木工作坊里,在苏靖山的带领下,木工作坊一点点的运转了起来,有专门制作镜奁木胚的木匠师傅,还有专门负责给镜奁包铜缀玉的雕刻师傅,在苏靖山高超技艺的指点下,他们很快便得心应手了起来,苏氏木工作坊,也算真正上了轨道。
这日午后,忙活完了木工作坊的事儿,苏清婉回到家里,正想歇一口气,却有人找上门来,正是村里的王大婶,还带着她的小儿子王小竹。
王大婶牵着王小竹,一见了苏清婉,就要拖着儿子下跪。
嘴里哀哀求道,“苏丫头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罢!”
王小竹,今年九岁,在苏溪村的学堂里念书,是村子里公认的念书很好的乖小孩。
“哎,王婶儿,这可使不得!”
苏清婉骇了一跳,立即上前扶住,惊道,“小竹他怎么了?”
“他……大夫说他中毒了!”
王大婶泣不成声,红着眼睛将王小竹往前推了推。
凄声道,“苏丫头,你快给瞧瞧罢!你快瞧瞧我儿子还有没有救?”
中毒?
苏清婉心中微微一惊。
小竹不过是个孩子,又十分乖巧听话,每天早上,都会在离苏清婉田地不远的南下脚下边牧牛,边看书。
每次遇到苏清婉,都会很礼貌的和她打招呼,因此,苏清婉对他也很是喜欢,这样的好孩子,谁会狠心对他下毒?!
“苏姐姐救命啊……呜呜,小竹不想死……”
小竹显然吓坏了,文秀的小脸上有些狼狈,抹着泪花儿呜咽。
“小竹别怕,过来。”
拖过小竹一看,只见这孩子嘴唇乌紫,面泛青黑之色,手捂着肚子,表情痛苦,显然是肚腹疼痛,果然是中毒的症状。
苏清婉锊起小竹的衣袖,娴熟的搭上了他的手腕,沉心静气的把脉起来。
半响。
苏清婉神色微松,转而对一边紧张的王大婶道,“王婶儿,不必太担心,此毒倒也不难解,甘草,配绿豆和防风,和水煎服,小竹自然就没事了。”
“苏丫头你不知道!我今儿带着小竹,将县里头的医馆都跑遍了,腿都快跑断了,家家医馆都说没有甘草这个药,说是没法解毒,我实在是逼的没办法,就想着带着小竹来你这儿看看……我可怜的小竹,我的心肝啊,可怎么办啊!你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娘也不想活了啊!”
摸着小竹的头,王婶儿不停地用衣袖拭泪,面上的表情很是揪心,似乎恨不得代替儿子受苦受痛一般。
“又是甘草!怪了!”
眉头微颦,苏清婉眼光闪过一阵怀疑之光。
今日大清早,她去木工作坊的时候,顺路拐去南山那边的药材园子转了转。
秋天,正是大部分药材收获的季节,长势良好的草药,让苏清婉心情愉快,巡视药园子的时候,她便听耿小蛮说了这么一件事儿——
耿小蛮说,她从高捕快那里听说,西梁县里发生了个投毒大案。
这些时日,许多无辜百姓离奇中毒,因而西梁县的各家医馆也在爆满,可是能解这毒的关键一味中药甘草,偏偏各家医馆都缺货,而且是在投毒案发生前的几日,就被人全部买走,目前县衙里为了追查这个下毒之人,都已经忙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