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庐主,不好了。”
“失败了?”
“是。派去的无一例外都被杀了。”
“那些朝廷的人呢?”
“无一例外。”再一遍的强调。
“糟了,要是上面怪罪下了。该如何是好?”
“庐主,不如不派朝廷里的人去?”
“分庐里的人,大多都已被收买了啊。”
连你我也不例外不是吗。
“那就不执行追杀令。”
“那被杀的必是你我二人。”
分庐的庐主和副庐主。
二者怕是不能兼得了,必舍其一了。
烛光闪闪像是繁乱的心绪。
更甚者是,痛苦的抉择,性命攸关啊。
“你不好奇吗?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许久没有开口的小蝶突然发问。
“你想说,自然会说。”
怎么有种自己挖了个坑让自己跳的感觉。
慕司还真是,对什么都不好奇呢。
不过,也好。
至少这样,不那么烦人。
不用那么多的敷衍。
像是没有目的的游走,二人根本没有目标,没有目的地。
小蝶依然走在慕司前,遇见的路口也从来没有犹豫。
像是完全凭着直觉般的。
慕司不做任何评价,也不阻止。
不过,很久没有碰见衡庐的人了。
算算也有七日有余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太犯病,居然会去想那些人的处境。
不过,衡庐居然有朝廷里的人。
是身兼二职还是蒙混过关的?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其实一路看看凌朝的大好河山又有什么不好?
路过邻边的小镇,依旧是少有的人烟。
街角
几个小孩揪着一个孩子的衣领在地上拖行。
地面突起的地方还留下淡淡的血迹。
偶尔看见小男孩的脸,脏兮兮的没有丝毫美感。
眼底却充满忧伤,似乎不因为被欺负而伤感,而是另有其事。
小蝶只是安静的站在哪里看着。
与其并肩站着的慕司手中的剑似乎又握紧了些。
小蝶只是想看看这样被逼上绝路的孩子,却有没有那丝反抗的精神。
若没有,也就没有什么好救的了。
自己不是那再世的神医,不想救天下苍生。
鬼医罢了。
只救那挣扎在死亡边缘的人。
以便以后为己所用。
这算是真理吗?
肉体与肉体之间的碰撞声把小蝶拉回了现实。
“你就是灾星!”“你们全家都得了瘟疫!”“你妹妹都死了你怎么还不去死?”
“你们胡说,我妹妹没有死!”低低的争辩声。
“你妹妹死了。你也要死了,你快去找她吧。”“哈哈哈哈哈……”
小男孩突然站起身,把面前比自己略大的男孩推的老远。
“不许你们说我妹妹的坏话。”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匕首,却没有任何锋利的感觉。
颤巍巍的站着,手里的刀也跟着一起颤抖。
“你们滚啊!”
空中挥舞着不算为利器的东西。
眼底里的忧伤化为了怨恨。
像是所有的不满都在一瞬间释放。
“他,他疯了,我们走。”
“我们走。”
匆匆忙忙的离开,没有任何想法的向外冲。
某个小孩有意无意的撞到了小蝶身上。
然后口中骂骂碎念着离开。
小蝶只是不经意看了看那孩子的身影。
微笑。
指尖已经开始犯紫了。
看来不久于人世了吧。
记得第一次对慕司说的不那么冷的话是。
“我的东西,你不要碰。”
“为……”
“都淬过毒。”
拿着匕首的男孩靠着墙边垂了下去。
“跟我们走吧。”有些像垂死的人在最后一秒被死神的召唤一般的。“要是妹妹能多挨几天就好了。”病愈的小男孩。
“想报仇吗?”小蝶坐在阴暗的屋子里,突然想起了那时的杂货间,一心想得是报仇。
“不用了,那些人,已经死了。”
“欺负你的人?”慕司问道。
“是,莫名的毒。但我怕他们和我妹妹去同一个地方,还会再去欺负她。”
“不会的。”慕司望着他。“因为,你妹妹比他们善良。”沉沉的声音给人以无限信任。
“带我走好吗?我叫暂浅。我妹妹叫暂兮。”
小蝶只是停住了脚步,站在那。身后是无限的黑暗,而面前,阳光肆意。
“你跟着我们会有性命之忧。”小蝶慢慢吐出的话一点也不像哄孩子。
暂浅低下了头,似乎没有再请求什么。
慕司正准备拿剑跟上小蝶的步伐时。
暂浅突然开口了:“小蝶姐姐,带我走吧。妹妹不在了,我不想再在这里受欺负。”
小蝶姐姐?这个词好熟悉。
对了,松儿也是这么叫自己的吧。
这样的称呼总让自己觉得大了这么多。
细想想其实真的没有大多少吧,甚至还更小些呢。
多亏了挽青草呢,不过还是让他自由成长,毕竟,各自有各自的路要走。
虽然自己也是没有目标。
或许唯一的目标是活下来,逃过所有的追杀吧。
小蝶没有回头,说;“那就好好活下来吧。”
暂浅开心的跳下床,颠颠的跑到慕司身边。
慕司没有问小蝶为什么留下暂浅。
他只知道,蝶公子做事自有她的分寸。根本不需要多过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