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一族的天赋瞳术可以说是令人闻风丧胆。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上苍造化,南宫族内拥有玄心瞳的天赋者并不多,反而是少得可怜。为了保证瞳术不至于失传,南宫先祖所想到的办法就是人为移植。每一个天赋者的双眼都是得到了完好的保存,用来做必要的移植,比如每一代的族长。
对于南宫族来说,能拥有一双瞳子是一种荣誉。当然,无上荣誉便是天生就用了一双想霍玉那般的瞳子。也许某一个人拥有玄心瞳只是一生的风光,但对于整个南宫族来说,却又是另一番意义。这也是为何南宫族在霍玉一降生之时就得到了所有长老的承认,立为少族长!
事实上,南宫婴虽是南宫族人,但他却不曾亲眼见过这所谓的瞳术。只是他从小就听过不少传言说瞳术如何如何厉害,再加上家族内对于玄心瞳的重视程度,在听到霍玉这句话时,心里不虚那肯定是骗人的。
此时,南宫婴置身沙场之中。沙场上,血色依旧,喊杀声依旧。刀光剑影晃来晃去直晃得人心里发寒,南宫婴不自觉就打了一个冷颤。
然而千军万马冲击而过,却不曾对南宫婴造成任何伤害。于是乎他也不再惧怕什么,缓步游走在刀剑从中,东瞧瞧西看看,没有发现霍玉的身影,便道:“少主大人的幻术也不过如此,倒是叫我白担心了!”
霍玉冷然一笑,暗骂了句白痴。全神贯注在双眼,真气也不断地涌往双眼周围的经络中。而他眸中所显示的正是一片赤色战场,千军万马不断地厮杀着。就在南宫婴颇带挑衅地放话之后,霍玉眸里突地是光景大变。
一场旷世大战之后,沙场上也不知是死了多少人。黄沙都被血液凝结成一块一块的,遍地都是残肢断臂,看上去好不凄凉。光阴之箭加速飞过,荒凉的沙场由于为数众多的尸体腐烂而蕴含丰富营养,无数的花草树木开始繁盛起来。
早先的荒漠因为一场战争变成了一片森林,南宫婴此时正漫步在树荫之间。恍然间,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嚯嚯”声响有些耳熟,但他一时却是想不起到底是何声响。他信不朝着声源地走去,越靠近他竟越是心下发颤,仿佛前方有什么危险。
修炼之人大都感知敏锐,对于危险也有着预知能力。可南宫婴转念一想,这只是幻术而已,又不是真实存在的,不用怕。正所谓胆小只是心虚,他既然克服了心中所惧,自然就放开了胆子,大步朝前走去。
终于,他看见了发出声音的是——霍玉正坐在断头台边磨剑。剑锋已经成型了,只要看上一眼就觉得锐利无比。又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把剑磨了数十遍,霍玉终于站起身来,把剑一抖,剑上寒光闪烁犹如幽月古泉相映,一下子就照到了南宫婴眼睛。
就那么一刹那,南宫婴竟觉心窝被利剑戳了一剑,扎了个透心凉,血流个不止。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胸口,发现并没有被剑刺,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他正打算开口说点儿什么,却只见霍玉挥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将他心口刺了个对穿。
“刚磨好的剑,果然是嗜血得紧。”霍玉淡然一笑,但在南宫婴看来,却是阴险至极。嘴角流下一股鲜血,南宫婴忍痛想要开口骂两句。却见霍玉手中不知何时又捏了一柄长剑,看也不看南宫婴,就像是扎针一般又是一剑钉在了他右肩。紧接着,一柄接一柄的长剑不断地被霍玉扎在南宫婴身上。此时的他,全身上下都插满了长剑,看上去就像一只刺猬,又像是一身是针民间的诅咒草人。
全身上下都被扎了窟窿,此时已经是血都流不出来了。锥心的疼痛简直无法描述,南宫婴面容都扭曲得不成样子。在场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只道是以后尽量别惹南宫霍玉。
此时的南宫婴已经是面临心神崩溃的局面,瞳孔都开始涣散了,只怕是在继续下去真的会死在幻境中。突然,一道威严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废物!”宛如平地一声惊雷,直接将幻境中的南宫婴震醒。
南宫婴猛然转醒,低头把身子瞧了个遍,发现并无任何伤痕,终于是明白了霍玉口中真正的幻术究竟有何厉害之处。想起当初那位存在要在自己体内留下烙印时,自己还是百般反对,如今烙印却是救了自己一命,心中不由得汗颜。
南宫婴虽已从幻境中醒来,可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心神上的折磨还真是令人心悸。他深深吸了口气,故作镇定道:“少主的幻术我已破除,不知少主还有什么解数,尽管使来!”
霍玉心下冷笑,破除幻术又不是你的本事,还敢在本少爷面前嚣张。不过霍玉倒是对南宫婴体内的那道烙印好奇得很,应该就是他背弃南宫家转而投靠的人吧。哼!果然是南宫家的叛徒!
“你实在不配南宫这个姓!”霍玉语气一改平常淡然,足以见得他此时对南宫婴的厌恶之意,“我以少族长之名,将你逐出南宫一族!”
南宫霍玉一反常态,帝琰叶孤辰等人无不是感到莫名其妙。就连南宫婉都暗暗有些担心了,不知道哥哥是怎么了。但是,毋容置疑的是,霍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霸气得不行。夜岚眼神微微有些变化,随即又是笑道:“霍玉公子真是越来越帅了!”
当然,叶孤辰比较在意的是,南宫婴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然能让平时温文儒雅的霍玉大发雷霆,还真是不简单。
“呵呵,南宫霍玉你别欺人太甚!”南宫婴闻言就怒了,大声喝道,“别忘了你还只是少族长,你凭什么驱逐于我!”
“凭这双眼睛!”南宫霍玉动了真怒,眸中景象霍然一变,日月轮转,星河璀璨。与此同时,他的领域瞬间扩张开,一轮明月挂上青天。月下是一片蓝海,此时无风无浪,好不平静。
说实话,不光是南宫婴,在场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心神发颤,感受到了霍玉的怒火。但不同的是,南宫婴心中的恐惧可不只是一瞬间,而是一直持续着。
他已经没了动作,心里完全兴不起反抗的念头。那轮明月给他的压力无尽庞大,他不敢去看霍玉的眼睛,生怕会被其毁灭在一瞬间。
就在此时,南宫婴体内的那道烙印又开始活跃了,并很快的侵蚀了他的识海,占据了他身体的控制权。
“原来是玄心瞳,难怪先前这小子的识海都险些破碎。”南宫婴缓缓开口,虽然声音未变,但是语气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人了。他紧紧盯着霍玉,眼瞳早已经变了形状。血红色六芒星的瞳孔外边围着一圈紫金色,其余部分则是暗红色。
霍玉眸光一闪,直往南宫婴识海袭去,想要看个清楚。但是南宫婴那双奇怪的瞳孔一缩,一道六芒星型的虚影放大,便就此阻挡了霍玉的目光。他嘿嘿一笑:“小子,你还嫩得很!”
冷然的笑声仿佛让人如堕冰泉,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霍玉被其注视着更是不好受,刚刚凝聚好的领域竟然有了一丝碎裂的痕迹,悬空的蓝月都似乎黯淡了不少。
“你是谁?”霍玉这一句可谓是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