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青鸾巨大的尸身落地,大地猛地震动,像是地震一般。就在众人都还沉静在叶孤辰破天一剑之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掌声却是显得格外刺耳。
叶孤辰一眼便瞧出了领头之人正是曾有过节的南宫婴,南宫婴向前走了几步,挥手示意身后随从停止鼓掌,清了清嗓子,道:“叶道友惊艳一剑,实令在下佩服至极。”随后他一转恭维语气,“不过叶道友分明与人相约理让三招,实际上才过了两招便突下杀手,阁下身为剑神传人却言而无信,好生让人心寒!”
叶孤辰可不是好惹的主,正要开口还击,却见霍玉上前了一步,接过南宫婴的话头,淡声淡语道:“叶兄并非言而无信,只是不愿与那蛮荒野兽讲什么道义。倒是婴少,先前与那青鸾把酒而谈,现下又为蛮妖说话,只怕是叫天下人寒心呐!”
“少主大人此言差矣!”南宫婴叹了口气,故作深沉道,“泷渊殿既已成为大陆第六大门派已是不争的事实,哪怕是令尊族长大人也不曾出言反对。而今,你却要将其看做异类,岂不是暗指了妖族都是旁门,可把帝君大人的面子往哪儿搁!”
南宫婴这一手倒也算得上是绝妙,但霍玉又岂是易于之辈。他朗声笑道:“璇玑帝君自然不是我可以开罪,不过璇玑之名又岂容你来冒顶。退一步讲,帝君乃万妖统帅,都不曾承认蛮妖归属妖族,婴少如此妄言,只怕会祸从口出,招来杀身之祸!”
此时,龙懿轩也插嘴言道,帝君与那泷渊并不交善,蛮妖并非妖族。这下子南宫婴脸色终于是有些难看了,且不说妖族人行事风格,万一真要是惹出了帝君,恐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但是自己又不是没有后台,反正南宫家早已是没了自己容身之所,何必怕这怕那的。于是他又道:“龙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就算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言罪帝君大人。在下只不过是为天下人说句公道话,叶孤辰他身为剑神传人,却出尔反尔,少主大人一番强词夺理也不过是为其开脱,有损剑神前辈的风范。在下虽不才,却不忍心见剑神前辈颜面扫地,愿为剑神前辈清理门户!”
说着,他竟然就在虚空中给剑神下跪,道得是振振有词。叶孤辰见此不免是心中好笑,废话半天不就是要与我寻麻烦,真******婆婆妈妈。
“既然你对家师有这番心意,那么身为弟子的我也不好推却。”叶孤辰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道,“我看你的实力比之那青鸾还是青凤来着要强上不少,这样吧,你若是能接我一剑,我便当着诸多豪杰的面,自废修为任你宰割如何?”
此话一出口,顿时引来大片议论。在大家看来,先前叶孤辰能一剑将青鸾毙去,毕竟是占了便宜,趁其不备之时得了奇效。若是这般明说之后,南宫婴好歹是成名已久的尊者,全力施为之下,怕是普通王者也难将其一剑斩灭。
“好啊!你小子可别后悔!”南宫婴欣喜若狂,他可不认为叶孤辰真有秒杀他的实力,对着在场众人一抱拳,“诸位都听到了这小子口出狂言了,在下便请众位做个见证,免得有些人又失信于人!”
“后悔?我叶孤辰的记忆里,可没有后悔这个说法!”叶孤辰斩钉截铁道,只是霍玉此时却是与他传音入密道:“叶兄,此战便由我来如何。仅凭实力,叶兄想要一剑屠他是轻而易举,可他毕竟是我族里杰出人物,怕是有不少保命之物,又知道你性子,才故意骗了你口头许诺。”
叶孤辰一听,果然没有反对。南宫霍玉便再度跨出一步,站到了叶孤辰前边,这样一来,他意欲何为便已是众所周知。
“婴少倒是打了一副好算盘,你我都是修道之人,谁不是怀有几件救命宝物。欺叶兄涉世不深,可不是什么君子作为。”南宫霍玉语调不高,在场众人却又听得清楚,“我知道你早已对我不服,不如今日便手底下见真章,瞧瞧到底是我愧为少族长,还是你眼高手低。”
南宫婴计谋败露倒也面色不慌,听了霍玉言辞,却道是得失兼备,于是脑中再生一计,说道:“少主明鉴,在下的确不满此事。既然少主大人有意提起,那么我南宫婴只好再做一次小人了。”
“修道一途一向以强者为尊,既然你我要约斗,不妨添上些许赌注,如何?”南宫婴阴险一笑,好像霍玉已经是其案上鱼肉。
霍玉精明了得,想也不用想便已知晓南宫婴打的是何算盘,当下也不拆穿,反而直接应道:“如你所愿!若是我输了,这少族长之位便由你拿去。”
听闻霍玉承诺出口,南宫婴也是会心而笑。帝琰面带焦色,该是在担心霍玉比斗之事。叶孤辰一副风轻云淡,似乎万事与他不相干。帝琰暗暗看了南宫婉一眼,却见那妮子面色如常毫无担忧之意。
是了,在南宫婉心中哥哥是极为强大的,有什么额好担心的。帝琰转念想了想,便也释然:南宫兄并非莽撞之人,必然是有所准备。
“但若是我赢了,不知婴少作何打算?”霍玉突地问道。
“我并不认为我又输的可能。”南宫婴很是自傲地说道,“不过,既然是打赌,就要有打赌的规矩。我南宫婴孤家寡人一个,若是输了,便只好配上这条性命了。”
霍玉一听,立时就摆手道:“你的命我可看不上,何况同族自残,天理不容!不如这样吧,若是你输了,便去璟岭终生为先祖守墓如何?”
“如你所愿!”
“既然如此,你就出手吧!”南宫霍玉散漫立着,一副并不把南宫婴看在眼里的样子。南宫婴见此心中暗笑,一个个都这么托大,真是不怕死啊!
他凝神屏气,气海旋即是疯狂地旋转了起来,宛若涡轮机一般源源不断的将真元送往四肢百骸。南宫婴擅长幻术,先前在北海之时,叶孤辰二人早就有过体验。真气缭绕在他身周,并不断向外扩散着,但凡真气笼罩之处,幻境已起。
众人眼前景象早已是大变,凌空突兀地出现了血色断头台,已经钝口的刀锋看上去古老无比。血色依旧在蔓延,将所有人都笼罩了进去。
这大概是古时的战场,血雨侵蚀着黄沙,隐隐的,似有一股血腥味飘然而起。“嗒嗒嗒”“哒哒哒”整齐的马蹄声响起,也验证了众人心中的猜想,此地确是一处古战场。
喊杀声顿起,千军万马一瞬间便冲到了南宫霍玉面前,铁蹄似要将他踏碎。万千寒光扫过,刀剑自然无情。
霍玉心中也是好笑,压根儿不管眼前血腥景象,笑道:“婴少可真是糊涂了,区区障眼之法也敢在我面前施为。”
南宫婴自然不可能是糊涂了,他深知玄心瞳能看破一切虚妄,此等幻术自然是为难不了霍玉。所以在喊杀声起的那一瞬间,他便混入了千军万马之间,以求一击奏效。但事实上还是他想多了,任凭他全力发动攻击,击中的仍只是霍玉的一道残影而已。
只听,霍玉的声音在其心中响起:“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