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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弱弱数不清的缺点之一:心情不好,疯狂购物。不过,不是一般女人的那种买买时装、首饰什么的。而是,运动衣、运动鞋、球帽,足球、羽毛球、网球,西瓜、苹果、梨子、香蕉,青菜、包菜、花菜、白菜、土豆……可以回家开百货超市了。
“柳弱弱,我拎不动了。”莫寻初卷着袖子,将两只鼓鼓胀胀的大袋子往地上一放,气喘吁吁道。
“莫寻初,你给我住嘴!”柳弱弱这一次是气得不轻。说什么带她出任务,说什么有采访价值。竟然蒙她。
“柳弱弱,你也知道气得不轻是什么滋味了吧?”他可是倒霉地、时时刻刻地在她的淫威下有气发不出呢。她懂不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也不过是趁着让她去给大伙买盒饭的空当,迅速逮捕犯罪嫌疑人而已。
“你要采访,让黄毅详详细细地把细节讲给你听,不就行了?有什么好生气的?”她生气了,苦的还是他,刷他的银行卡、扯他的耳朵、捏他的脸颊,现在还得做搬运工。
柳弱弱深吸一口气,对着莫寻初,几乎是用吼的:“我要做那种事后采访、随随便便写份报道了事的记者,何必来这里做随军记者?我柳弱弱要采访,一定会亲身经历,获取第一手的资料,还原事情的真相于大众媒体,绝对不做事后传声筒。我柳弱弱从做记者的第一天,就发誓绝对不做事后传声筒。这是人生目标、职业素养,莫寻初,你懂不懂?从城中发廊连环凶杀案,到舞厅******事件,再到今天的拐卖儿童案子,你尊重过我的记者身份吗?你尊重过我的工作吗?莫寻初,你这个混蛋,什么刑警队长?假公济私、斤斤计较的小人。”
吼完,丢下呆在原地的莫寻初,直往前走。走着走着,眼睛里涩涩的、酸酸的、胀胀的,一种名为“眼泪”的东西迷了眼睛。
莫寻初许久如木桩站立原地的原因有两点:其一,一向大而化之的柳弱弱好似与他谈到了理想之类高深的话题。他的认知里,柳弱弱一谈理想,上帝也会发笑。上一次谈到梦想是什么时候?是少时的那一篇关于梦想的作文吧?那时,柳弱弱是没有梦想的人。其二,柳弱弱吼完转身的一刹那,他清楚地看见柳弱弱眸子里有晶莹的闪光。柳弱弱流泪了?柳弱弱还会流泪?那个体校里即使脚扭伤也要撑着踢完足球,不曾流泪的柳弱弱也会流泪?那个即使被劫持为人质,生命垂于一线,手臂被匕首划伤也不见眼泪的柳弱弱会流泪?
他这次做得很过分?
他错了?
他罪大恶极?
他……
莫寻初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成了柳弱弱口中“假公济私”、“斤斤计较”的“小人”了。但是,哪里好像是不对劲的。问题出在哪里呢……唉!脑子被柳弱弱一吵,一团糨糊。不想了,还是想着怎么将这个煞星请出家门,好还他一个清醒、自由自在的空间吧。
咖啡馆里,莫寻初盯着窗外的天空,神游太空了。
柳弱弱动真气了,跟他较真了。
柳弱弱一言不发地洗衣、拖地、煮饭、吃饭,正正经经地回答他的问话,他没话可问了、她也绝对不会挤出一个字来,惜字如金。头两天他是乐得轻松的,虽然觉得心里有点闷,应该是天气的原因吧。然后,越来越闷,是不是地球要爆炸了?老天爷明明照旧艳阳高照、日升月落啊!
柳弱弱变得太乖、太文静了,真正与他相敬如“冰”,即使是炎夏酷暑,他总觉得寒飕飕的、冻彻心骨。
“寻初?寻初?你在听我说话吗?”林雅欣顺着莫寻初的视线看去,高楼大厦、一角天空,没什么特别的啊。
“什么?”
林雅欣抬眼,望进莫寻初的眸子里,“寻初,我们分手吧!”
“分手?”
“是的。我要出国了。”
莫寻初笑了,“因为那个方翔吧?你一直爱着的是他。”
“你知道?”林雅欣吃惊不小。
莫寻初指指自己的眼睛,笑,“别忘了,我是刑警。从你说,‘青梅竹马的感情,看着就让人羡慕’开始;以及,你不曾因为柳弱弱与我同住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在意,甚至是,有着某种期待……”
“是的,对于你与柳弱弱,我是有所期待的。那样,我对你的愧疚就会少一些,那样,方大哥就会对弱弱死心。”
“雅欣,明明知道方翔心里只有柳弱弱,何苦呢?何苦要破釜沉舟呢?”莫寻初忽然觉得眼前的林雅欣爱得很傻、很痴。“柳弱弱对方大哥只有兄妹之情,至少是现在,她没有爱上方大哥。方大哥可以等她的爱,我却不能等。我要争取。即使是输了,我……也是心甘情愿的。至少,我的心里没有遗憾了。”
莫寻初无言,原本温婉柔弱的林雅欣变得如此坚毅,只因为心里有爱。那么,一直胆大妄为的柳弱弱呢?她的心里有爱吗?很难想象爱着的柳弱弱会是怎么的一副模样。想着,他的心里竟满满的是期盼。
“寻初,你是喜欢我,但是,不是爱。”林雅欣说得笃定。
“爱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喜欢林雅欣,因为她温柔、柔弱、文静……弥补了少时心中的缺憾,想望中的妹妹应该如雅欣这般的吧。莫寻初蓦地一震,原来,他一直拿雅欣当妹妹来看。所以,对于雅欣提出的分手,他的心中没有疼痛、没有不舍……
“雅欣,不管怎么样,我祝福你。”
“寻初,虽然你与弱弱老是吵吵闹闹,甚至是相互戏弄挖苦。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欢喜冤家吧。”
林雅欣走了,莫寻初独自坐在咖啡厅里,用他那善于查案的脑袋第一次认真地审查他与柳弱弱的关系。从八岁那一年开始,到十三岁的分离,再到十三年后的不请自到,然后是噩梦重现,开始水深火热的“同居”生涯。
那一年,柳弱弱在他肩头睡去,他绷着一颗心狂奔。几十米的路在他眼里如同不见尽头的九曲回肠山道。
那一时,柳弱弱穿扮成流莺,与凶犯搭讪。他在黑暗处看得咬牙切齿、也满心忐忑,随时准备一个不慎,拖回那只不知死活的小野猫。
那一刻,柳弱弱与凶犯周旋,满嘴胡言,说什么爱他至深、只想怀有他的孩子……明明是胡说八道,藏在车厢内的他为什么心底闪过某种震撼,心底滑过一阵电流?是窃喜吗?还是感动?
那一瞬间,看到凶犯举起匕首向柳弱弱砍去,车窗外的他手心冒汗,怎么也打不开车门……
柳弱弱绝非柔弱的女孩子,所以,当柳弱弱因为工作与他据理力争,眼里晶莹流转,即使只是刹那,他除了震撼,心里还有说不出的滋味。那是……一种揪心的感觉、心疼的触痛。每想一次,感觉就会强烈一次。
明明知道,除非她主动走人,主动不再缠着他,否则,他再怎么努力驱除她远离自己的视线也是白搭;明明知道最后的结果必是他的妥协,他还是要费力走着那个过程。是日积月累下来,习惯的相处模式,反抗——生气——接受,循环往复。这就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吗?恨得牙痒痒,却是她有危险时,担心得要命;希望她能够文静些,她真的如他所愿了,他又觉得少了什么……
如果,方翔等到了她的爱。那么,他该怎么办?他真能潇洒地对方翔说,谢谢你的不长眼,谢谢你娶了柳弱弱,谢谢你帮我除了魔。
喝第四杯咖啡时,莫寻初成功地将他对柳弱弱的情感去向分析得透彻化、明朗化。他是满腹正义的刑警队长,降妖除魔之事,自然是不能借他人之手。
莫寻初看着筷子上的青菜被柳弱弱夹走,心里是暗喜的,小野猫终于回来了。也不枉费他这一段时间不管破什么案子,大到抢劫杀人案,小到抓小偷,无时无刻不把她带在身边,让她尽情地拍、尽情地采访。原来,他真的如她所言,是“假公济私的小人”。
当然了,莫寻初也只能在心里偷着乐,瞪着津津有味嚼着青菜的柳弱弱,骂道:“你土匪啊你?明明不喜欢吃青菜的。”“我喜欢!不行啊?”柳弱弱眼明手快地夹过莫寻初筷子上的鸡腿,一脸的无赖样。
“慢点吃。真是搞不懂,明明吃得不少,也不知道肉长到哪里去了。瘦得像个小猴子。”莫寻初打量着柳弱弱巴掌大的脸颊,瘦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了,语气里满是挑剔。
“莫寻初,你干吗抢我的专利啊?这个比喻句我八百年前就造过了。”拿眼瞟过莫寻初的手臂,呵呵地笑了,“虽然你现在不再弱不禁风、楚楚可怜了。不过,还是像只猴子。怎么看怎么像猴子。”
莫寻初不禁开始怀念前一段时间相敬如“冰”的日子了。翻翻白眼,“我看你不是目盲,就是心盲。”
他明明是玉树临风、卓尔不凡、一身好功夫,她就看不见吗?干吗还是八百年前的思维?幸好认识她的时候他不再尿床了,否则……他真是不敢想象。万幸!万幸啊!
“柳弱弱,要不要亲眼验收?”手作势放在领口。
柳弱弱揉揉眼睛,扯扯耳朵,她是不是看错了?听错了?那个只会对她大吼大叫、只会青紫着脸色的莫寻初也会开玩笑?还会露出顽皮的笑?不管了,美色当前,不饱眼福是傻瓜加蠢材。柳弱弱点头如捣蒜,两眼放光芒。
“真要看?靠近一点点,可以看得清楚哦!”
柳弱弱迅速放下筷子,绕过餐桌,凑到莫寻初面前,几乎是眼睛对眼睛,鼻尖触鼻尖。语气满是兴奋与期待:“可以脱了,可以脱了。这样绝对看得清楚。”
被这只小野猫欺压这么多年,没道理不捞回一点成本。莫寻初眼里闪过坏笑,手臂微向外拐去,状似准备脱衬衫。柳弱弱前倾,呈九十度的身子被莫寻初的手臂“不小心”一撞,整个人毫无预警地向前扑倒。
莫寻初好心地猿臂一捞,收紧柳弱弱的腰肢,更是加深了两人气息相闻的现状:柳弱弱整个人窝进了莫寻初的怀里,脸颊相贴、唇对唇。
因为毫无预警,柳弱弱呆住,双眸睁大,忘了挣扎。
虽然是有所预谋,莫寻初却没想到仅仅是唇瓣相贴,心底的悸动却是如同山洪激流。清远如黛的眸子变得深沉。这应该是爱了吧。
“是个意外。是个意外。”柳弱弱蓦地火烧屁股般地从莫寻初怀里逃离出,脸颊红红,喃喃道。
笨蛋!莫寻初在心底暗骂道。
“既然是个意外,你干吗要脸红成猴子屁股啊?”闲闲地问道。不过,红着脸的柳弱弱倒是蛮可爱的。
死莫寻初,那可是她的初吻呢!他竟然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她能肯定,这绝对、绝对不是他的初吻,他的初吻早就献给林雅欣了,或者是更早的哪个女孩子。这样的认知让柳弱弱很是不舒服。
更让她不舒服的是,她竟然一点也不排斥刚刚的那个浅浅的吻。
“你都说了,刚刚是个意外。还要验收吗?”莫寻初好心地问道,“凡事不可半途而废的哦。”
“看你还不如去看牛郎。你有人家牛郎那么好的身材吗?”柳弱弱气急败坏地反唇相讥。
“堂堂一个刑警队长,原来是一个变态暴露狂。莫寻初,要不我就费点时间,帮你到局里宣传宣传,怎么样?”
“柳弱弱,刚刚我好像看见谁像是闻到鱼腥的猫,点头如捣蒜,巴巴地凑过来喊着别人快点脱,两眼冒色光的吧?”
“我……我那是纯粹欣赏。欣赏——你懂不懂?”柳弱弱话锋一转,恶狠狠地问道,“莫寻初,刚才你为什么不躲开?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莫寻初装傻,“什么故意的?”
“明知故问。就是……吻我啊!”柳弱弱的脸颊旧红未退,新红又生,不过,气势倒是不小。
莫寻初凑近柳弱弱,热气呼在柳弱弱脸上,柳弱弱的心不争气地如火车急驶,脸上的炙热又如同烤炉,“傻瓜柳弱弱,我不躲让,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喜欢我?”柳弱弱舌头打结,旋即推开莫寻初,以手去拧莫寻初的脸颊。
“喂!你干吗又捏我?快点松手。”这只小野猫,真的很会破坏气氛。
柳弱弱用力地拧下去,问:“痛不痛?”
“痛!你轻点好不好?”要不是顾虑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早就洒下英雄泪了。
“那你就不是在做梦。”柳弱弱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喜不喜欢我?”
“喜欢!”莫寻初忍痛,答得飞快。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不过,在酷刑之下,他还是选择坦白从宽。
柳弱弱恶狠狠地问:“是不是逗我的?拿我寻开心?”
“不是。是真的喜欢你。不喜欢你,直接让你亲吻地板得了。”
“柳弱弱,放手,好不好?很痛耶!”
柳弱弱放手,看来,莫寻初是真的喜欢她呢!至于莫寻初为什么会喜欢她,以后再讨论。
柳大小姐重新坐回餐桌上,一副很拽的样子,“说喜欢我的人多得去了,我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人就接受的。不过,看在咱们青梅竹马的分上,我可以给你追求我的机会,至于你能不能做成我的男朋友,得看你的表现了。表现不行的话,对不起,三振出局。”
“怎么个表现法?比如呢?”就知道降柳弱弱这个煞星是高难度的挑战,非他莫寻初出手不可。
“简单,两个必须,三个不准。所谓两个必须,是针对工作上的,不管是什么案子,只要是经你手的,必须无所掩瞒,必须你去哪我去哪。”
“没问题。咱们以后就来个夫唱妇随。我破案来,你采访。那三个不准呢?”
“其一,不准始乱终弃、见异思迁。否则……”柳弱弱做了一个卡脖子的动作。
莫寻初点头,简单,问:“另外两个不准呢?”
“打你的时候,不准还手!骂你的时候,不准还嘴!就这么简单。关于讨我欢心的细节,你自我发挥吧。我再酌情给分。”“不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嘴嘛!从小到大,我还不是任你打、任你欺压的分。”谁让他就是那个不长眼的男人,偏偏喜欢上了这只野猫,注定受她一辈子欺压的命。
“莫寻初,今天的碗筷,你收拾。”
天蓝蓝,风轻轻,云飘飘。
柳弱弱的生活展开新的篇章。
“弱弱,最近满面春风,是不是好事近了?”楚云打趣道。
“是啊!是啊!看咱们莫队最近那个笑啊!哇,迷倒咱们局里所有的女同胞耶!连那个打扫卫生的陈姨看着莫队远去,还站在原地痴痴地笑呢。”黄毅起哄,“柳弱弱,从实招来!是不是与咱们莫队……”
柳弱弱“扑哧”笑了,那个陈姨都五十好几的人了耶!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忙着的莫寻初,心里还是泛着甜的。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想着他,心里都会泛着浓浓的甜蜜啊!
“弱弱,我们是不是该改口喊你大嫂了啊?”楚云笑问。
柳弱弱灿烂的笑容蓦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很快的,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说:“嫁给莫寻初?没想过。”
莫寻初走过来,问柳弱弱:“什么没想过?嗯?”
一干闲人自动地、识趣地离开。
柳弱弱依旧是皮皮地笑,不在意的语气:“莫寻初,你想过要娶我吗?”
莫寻初直觉摇头,他确实没想那么多。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不过,还真的没有想过要与柳弱弱组成一个家庭,然后生一个宝宝。那是多遥远、多怪异、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啊!
柳弱弱暗暗摊开汗湿的手掌,笑,“对呀!咱们俩结婚,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柳弱弱转移话题:“我昨晚做梦,梦见我被绑架了,绑匪拿着刀子在我脸上划啊划的,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挣脱了绳子,还一个凌空飞跃,踢中了绑匪的要害。然后,你就出现了。对了,案子审查得怎么样了?”
闻言,莫寻初扳过柳弱弱的身子,满脸严肃,“柳弱弱,答应我,如果真的遇到绑匪了,一定记得不要反抗。你乖乖地在那里,我一定会去救你的。”
“干吗那么严肃啊?我不过是做个梦而已。谁会绑架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记者啊?要绑架,也是绑架你……难道?”柳弱弱蓦地双眼圆睁。
“不会吧?你跟我说这个案子是严格保密的,都没让我参与进去,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抓我有什么用?我不会那么倒霉的啦!除非他们拿我要挟你。不会有人这么胆大妄为的啦!”
莫寻初点头,“不错!我们这一次审查的是贪污受贿案,牵涉面极大,有人放话了,再查下去的话,会有麻烦。你又与我同住,又拜你这张嘴所赐,生怕全天下的人不知道我们青梅竹马的关系。”
不会吧?被她猜中,还是全中?“所以,你怕他们拿我开刀?”
“不是没这个可能。”
“怕什么?不是有你吗?”
“总之,你要答应我,真的被绑架了,千万不准反抗,不准挣扎。”
“嗯!”见莫寻初一脸严肃,柳弱弱难得配合地点头答应。心里还是觉得莫寻初不免小题大做了。
“我不同意!她不是咱们警局的人,没有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她去,无疑是冒险,是送死。”莫寻初反应激烈地否定林局的方案。
“我同意!”
莫寻初回头,见到柳弱弱笑眯眯地推门而入。
“弱弱记者,你真的愿意冒这个险?你要知道,这不是过家家,而是深入虎穴。一个不慎的话……”林局非常欣赏柳弱弱的勇敢,不过,他还是得将该有的危险说清。
柳弱弱打断林局的话:“我知道,一个不慎的话,就会有去无回,就会送死。我会小心的,而且,我想,你们目前也没有第二个可选择的对象了。所以,我是最最合适的人选。”
“既然你同意,那么……”
“我不同意!”莫寻初急了,大声吼道,“柳弱弱,你真的以为你是九命怪猫啊?”
“莫寻初,你吼什么吼啊?你先出去,我还要跟林局商讨细节呢。出去啊你!再不出去,我可要拧你脸颊啦!”连推带赶的,将莫寻初赶了出去。
“林局,我究竟该做什么,注意什么,您就吩咐吧!”
林局摊开一幢宅子的示意图,“这是房地产大亨魏雄的住所,妻子病逝,育有一儿一女,儿子魏超群,外科医生;女儿魏超蕴,高二学生。你的身份是魏超蕴的家庭教师,帮她补习功课。其间关节,我们已经疏通好。这是魏雄的书房,你的任务就是伺机查探一份关于受贿者的名单放于何处。
“虽然,魏家外围我们会时时派人接应你。不过,关键还是你自己要凡事小心,切不可露出手脚,让魏雄生疑。万一察觉到时机不对,以安全为首要考虑因素。”
“林局,您放心吧!我会小心行事的。再说,我可以采摘到完全第一手的资料与内幕,还应该要谢谢林局给了我这个机会呢。”
“小莫那边?”林局不放心地问。
“没事的!林局放心好了。”柳弱弱一脸笃定。反正,她与莫寻初之间,到最后,莫寻初都是顺她的心意的。
“莫寻初,拜托你,别拉着一张苦脸,好不好?”柳弱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明明脸蛋蛮有欣赏价值的,干吗没事皱成一个苦瓜啊?
“我要拧你的脸啦!”柳弱弱威胁道。
“柳弱弱,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要做的是什么吗?你知道魏雄这个人心狠手辣吗?你疯了。不行,我要打电话给柳姨。”莫寻初打掉柳弱弱伸过来的魔爪,伸手要拿电话。
“干吗啊你?”柳弱弱按住莫寻初拿电话的手,眼一闭,嘴唇就往莫寻初唇上贴去。
咦?她不过是想略施美人计,堵住他的嘴,然后让他同意她接下来的任务。他怎么越吻越激烈,越吻越深入……怪让人耳热心跳的。也罢!如果她真的有命去、无命还的话,至少也算是给他留下了这一长长的纪念之吻了,遗憾也会少了一些。“柳弱弱,不能……为了我,留下来?”莫寻初脸颊贴在柳弱弱额上,嗓音沙哑。
柳弱弱小脸埋在莫寻初怀里,摇头,“莫寻初,还记得那一篇关于梦想的作文吗?你说过,一个人不管怎么样,都要有自己的梦想,并且为这个梦想虔诚地去奋斗。不管这个梦想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也不管这个梦想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的痴人说梦,至少,自己要认真地对待。你还说,你的梦想是做一名人民警察,惩凶缉犯,维护社会正义,你也一定会成为一名警察的。是的,你实现了你的理想,并且做得很出色。你还说,我是一个没有梦想的人。那个时候,你的眼神充满了对我的失望,好似,一转身,就再也不理我了。所以,我说,我要做一名记者。因为班上小虎子的妈妈是一名记者,警察的妻子所从事的职业应该是很有梦想、很正义的吧。那个时候,我压根不知道作为一名记者,要做什么?只是,单纯地想要留住你,单纯地怕你不再理我。”
莫寻初没有说话,搂着柳弱弱的手臂收紧。
“但是,从我做记者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发誓,我要做一名优秀的记者,用自己的眼与笔还原这个世界一个本色,不管是美好的,还是黑暗的。然后,告诉世人,恶人终究是不得善终的。”柳弱弱从莫寻初怀里探出头来,盯着莫寻初,问道,“我是在痴人说梦吗?即使是痴人说梦,也应该虔诚地走下去。这是你告诉我的。”
莫寻初怎么会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柳弱弱都铭记在心。
“你呀,从小就是这样,决定好了的事,即使是一条道走到黑,也绝不回头。”他早该有这个认知的,点点头,望进柳弱弱的眸子深处,“你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你如果不回来,我绝对不会等你,我会找别的女孩子谈恋爱,甚至是……结婚。”
柳弱弱没意见地点头,“好!找一个漂亮的,不过,你们的女儿一定要叫弱弱,莫弱弱。”这样,他天天喊着他的女儿,自然也忘不了她了。
“柳弱弱,记住我说的话,如果形势不对,不管拿没拿到名单,一定要逃!如果逃不了,被抓住了,一定不要反抗,尽量拖延时间,我会去救你的,我一定会去救你的。”
“好!”柳弱弱觉得鼻子酸酸的。干吗啊?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莫寻初!”
“嗯?”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喜欢我什么?”这个问题憋在柳弱弱心底好久了,问出来的时候,大而化之的表情下是一颗忐忑的心。
“这个……等你完成任务回来,我再告诉你。”他要她活着回来,一定要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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