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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匿名信上说,甄铁汉爱情不专,多角恋爱,他同时爱上了三个女老师,并给他们买了三件同样的衣服,让他们同一天穿出来,玩弄她们的感情,引发了全校师生舆论哗然。许许多多的女孩子,受甄铁汉的戏弄,爱的疯狂了起来,追星般簇拥,往他脸上亲吻,弄得神魂颠倒,惶惶不可终日。更有甚者,一个女孩脱掉了上衣,和甄铁汉搂抱在一起。伤风败俗,道德败坏,玷污了学生的清白,践踏了她们的情感,完全丧失了一个人民教师的道德尊严,等等。”

“造谣污蔑,纯粹是捏造!”栗木气得连头发都挓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水杯在桌子上跳了起来。

“栗书记,消消气,不必这样生气。我们也知道这是假的,一派胡言乱语。可容我们组织人去调查一下,澄清事实,还甄铁汉个清白。您回去给甄铁汉做做工作吧。”

栗木回到了学校憋了一肚子气,想训甄铁汉一顿。可是甄铁汉会有错吗?他不信。

“铁汉,有个女学生脱去了衣服,搂抱了你,有这回事吗?”

“有。”甄铁汉回答得很镇定很坦然,并把详细情况叙述了一遍。

“栗书记,我的小节没有毛病。就拿学生们在我脸上亲吻来说,是在我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出现的,我躲也躲不过。再说了,也用不着躲。因为我把他们看做是自己的亲妹妹,亲弟弟一样。我爱他们,他们也爱我。我们是一种纯洁高尚的人性爱、友情爱、师生爱,根本没有邪念。至于女孩子们有一点点糊涂的爱,出现超常的行为,也不必责怪,只需疏解她们的心理,她们会正确地对待。人之常情啊!可不能责罚回击。她们还是一颗稚嫩的清纯的心灵,我不能伤害只能化解。”

又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秦世友打了一个教数学的老师。时间是在一个下午。秦世友还没下课,就早早等在了十二班教室的门口。下课铃一响,数学老师刁占山走出了教室。秦世友上前揪住刁占山的衣领,一连打了三拳。气愤地道:

“刁占山,你这个披着羊皮的狼,良心都被狗吃了,你竟敢写黑信污蔑甄老师?不让甄老师当人大代表。”

“秦世友,你竟敢打老师,你眼里连王法都没了。我要告你去!”说着,直奔刘笑天的办公室。

秦世友面对围观的学生道:

“大家听清楚了。甄老师被选为全市人大代表。可是刁占山写了封黑信上告组织部,说甄老师搂抱了一个女学生,污辱了她的清白,道德败坏。大家可听清楚了,这纯粹是胡编乱造,根本没有的事。因为我是当时的见证人。当时蒋大龙、江山都在场,他俩也可以作证。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住校的。我们的宿舍正和甄铁汉老师斜对门,我们每天晚上的任务是复习功课,保卫甄老师和尚老师。他们太辛苦了,晚上常常整夜加班。那天晚上,甄老师屋里忽然来了一个女学生。这个学生我认的,她很快要毕业,来向甄老师告别。离别之情不用说是深痛的。她趴在甄老师肩上哭了一阵。临走时又在甄老师脸上亲了一口。这亲了一口是不是错了?不过,我也在他脸上亲过。”

“没错,没错,我们也在甄老师脸上亲过。”许多女孩和男孩都不言而讳道。当然,秦世友不失聪明之处在于他没说那个女孩脱了上衣。在他看来能掩盖一点儿更能澄清甄老师的清白。

他又继续道:

“正当这个女学生爬在甄老师肩上哭时,有一个人来到了甄老师窗前,我赶紧追过去。这个人一看我来了,立马就走了。我和蒋大龙、张山紧随其后,追到校门口灯下一看是刁占山。我又返回到甄老师的办公室。甄老师正要送那个女学生回家。我说我替甄老师送吧,我一直把那位女学生送回了家。这一件事除我和蒋大龙和张山知道外,只有刁占山知道。这封黑信肯定是他写的。他颠倒黑白,歪曲事实,陷害甄老师,可耻可恶。今天我打他,你们说对不对?”

“对!该打。”学生们义愤填膺,都跑到党委书记刘笑天办公室门前围攻刁占山。

“刁占山,你太缺德了,你昧着良心害人,你还算个老师吗?”蒋大龙和张山直指刁占山。

刘笑天赶紧出来解围。

“同学们,这件事跟你们无关,在没有弄清事实前不能胡说乱道。你们回去上课去吧。”

正好上课铃响了,学生们只好回教室上课。

校委会讨论了秦世友打人事件,一致认为秦世友说刁占山写黑信,是板上钉钉的事,没跑。但刁占山写信是人家的自由和权利,是党的组织纪律允许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是党的纪律规定的。刁占山是利用了这条纪律抓住一些事实的现象,假象,添枝加叶,偷梁换柱,蓄意歪曲窜改,借用道德的舆论和不定性,恶意攻击别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刁占山正是钻了空子,让你无法破解和定罪。而秦世友打人正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谁想原谅秦世友都是说不过去的,校委会只好作出决定:给秦世友记过处分。

秦世友打人的事,学生会和团委会立即召开了会议。两会一致认为,学校处罚秦世友打人的事不合情理。

柳婷婷和展天华找甄铁汉说理。

柳婷婷:

“甄校长,你太窝囊了,让刁占山欺负了你,你还不敢吭声,反倒给了秦世友个处分,天理不公呀!”

甄铁汉:

“秦世友打人不对,这种做法本身就是错误,学校不能撤销决定。”

展天华:

“这叫啥事,做了错事还处分别人,天理不公呀!”

说着哭了起来。

柳婷婷气急败坏道:

“好你个甄铁汉,你不管我们,我们去找教师委员会去。”

学校教师委员会已成立两年半了,主要是促进教师的自我革新,推动教育改革,维护教师的合法权益,处理教师队伍中违法违纪的一些事物。

教委会主任金沙接待了他们。

金沙道:

“校委会处罚秦世友的决定是对的,刁占山诬告甄校长是错误的,但不能处罚他,我们可以劝解他解除这种做法,撤回它的诬告。这件事你们就不要插手了,由我们教师委员会来做吧。”

果不其然,三天后刁占山竟然从组织部撤回了自己的诬告。

甄铁汉众望所盼,终于出席了全国人大代表大会。

事物的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有些事,你想杜绝也杜绝不了;有些事你预料不到却悄然发生。

临近暑假,学生中忽然刮起了一股“打工挣钱”的风。参加音校、美校、体校的学生,竟然悄悄地发动起来,要去洋河南农场做工挣钱。可这件事学校的领导和教师们是不知道的。因为大家都沉静在一片喜悦中。全校期考又考了个好成绩,音体美三校又招走了二百多名学生,人人都欢欣鼓舞。可不少学生还有神秘的一面,谁都发现不了。不过甄铁汉倒有了惊觉。但是他打听了许多学生都不说。怪了,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这天早晨,天刚蒙蒙亮,甄铁汉就来到了校门口。校门口聚集了三百名学生,每人背着一个包,里面装的全是衣裳和干粮,年龄最小的才有九岁。正要出发,甄铁汉拦在了门口问道:

“同学们,你们要干什么去?”

“我们要到洋河南农场去干活儿挣钱。”

“谁组织的?”

“甄老师,是大家自愿参加的,没有人组织,我也是自愿来的。”米林站了出来解释道。

“这么多人去农场有住处吗?再说,农场的活儿重,这么小的年龄能干了吗?”

有一个学生站出来道:

“甄老师,我爸是农场的场长,他说农场能住好多人,再多的人也能住下,吃喝也没问题。你就让我们去吧。”

“甄老师,你就让我们去吧。我们这是勤工俭学,想给学校挣点钱。学校给我们的太多了,我们也想回报一下。”

一个九岁的女孩也道:

“我要去挣点钱给隋菲菲老师。两年了,我用的纸笔颜料都是她买的。”

音校、美校、体校的学生,有的是本校的,有的是外校的,是业余时间来学校学习的,都说是给学校挣点钱。这时,隋菲菲、刘笑天也来了。大家商量了一阵,都觉得是一件好事,可以去试试。但是学生年龄太小的不能去。

甄铁汉讲了话:

“这农场的活儿可不是一般的活儿,不是薅稻子,就是锄地,体弱多病、年龄小的都干不了。赤日炎炎似火烧,你们吃得消吗?所以你们这部分学生就不要去了。

这部分学生听说不让去了,吵塌天地闹了起来。那个九岁的女孩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就去,我就去……”

甄铁汉一看,说是说不住,挡是挡不住,忽然灵机一动想了个办法。

“我倒有个主意。凡是年龄十四岁以下的同学就不要去了。你们年龄太小,干不了农活儿,挣不了钱。你们留下来的任务是捡破烂,捡点碎铜烂铁,捡点酒瓶、塑料什么的,只要能卖钱的都捡。你们看怎么样?”

孩子们一听说捡破烂,这倒是点好活儿,都觉得干得了。那个小女孩一听说捡破烂,从地上爬了起来,擦干眼泪,嘴里喊着捡破烂去了,一扭头就跑了。

剩下的学生还有二百多人。甄铁汉又筛选了一遍,又刷掉了几个女学生和多病体弱的。

“大家稍等一下,我拿几件衣裳,也跟你们去。”

“乌啦!欢迎甄铁汉老师!”学生们欢天喜地地喊叫着。隋菲菲和刘笑天也回去取了几件衣裳跟着要去。一部分教师见状回去拿了衣裳也要去。

一路上,学生们自动排成队列,唱着《学习雷锋好榜样》直向城南奔去。出了城南,甄铁汉让大家解散队伍,自由行走。

不一会儿来到洋河边上。宽阔的河岸两边沙滩、绿野。到处是啁啁啾啾的鸟鸣。一群群大雁变换着队形,此起彼落。孩子们像一群放飞的小鸟,一齐拥向河边。呼喊着,奔跑着,戏闹着。

洋河是子牙河的支流。河床有一千多米宽。一下大雨,河床就被洪水涨满。现在,河床里水流浅浅,到处是高高凸起的鹅卵石。水宽只有二三十米。只有一座独木桥架在河水上面。人多了走在桥面上都在抖颤,好像快要倒塌似的。孩子们有的走桥,有的脱鞋涉水,不一会上了河岸。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农场。农场傍着洋河岸边的全是数不尽的一块块稻畦。紧靠稻田的慢坡上是菜地、瓜田。上了慢坡是一抹平地的玉米、高粱、谷子、黍子、山药、大豆等。再往里就是几条山沟,山沟里全是果树,是北方有名的水果之乡。那里的牛奶葡萄堪称一绝,甘甜芳香,去皮不损身,椭圆的珠子有二寸多长,盛销香港、东南亚。农场上百排平房毗连掩没在翠绿碧野之中。

农场场长王之尧早早出来迎接大家。

“甄校长你好,欢迎你们。”

“王场长,这可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我们正需要人。每年夏天忙不过来,都要从外面雇人,你们来了也正好。”

大家边休息,边喝水。王之尧和甄铁汉、刘笑天、隋菲菲一起商量了一番。

“甄校长,我有个初步安排意见:农场眼下的活儿是薅稻子,锄地、给果树打农药,看瓜田、菜地浇水。工钱嘛,我给你们打宽点。一天一人三十元,学生吃饭就不用花钱了,因为吃喝的全是我们自产的农产品,这也算我们农场对才艺的一点赞助吧。”

“王场长,这次孩子们是主动来的。他们想挣点学费,学学农活,工钱多少不会计较。”刘笑天作了解释。

上午安排住宿,吃过午饭,小歇了一阵开始干活。

甄铁汉带领一部分身体强壮的男生和几个女生去薅稻子。刘笑天、隋菲菲各领一帮人也去干活去了。

薅稻子说来简单,无非是拔掉杂草留下稻禾。可这几十亩荒芜的稻田杂草与稻苗齐长,不细看连稻苗都找不着。何况不少学生第一次薅稻子,草和稻苗分辨不清。特别是稗子草,叶子像稻,学生们认不仔细,拔了稻子留下稗子。甄铁汉是种过稻田的,他忙碌地给学生们讲解指点。最讨厌的是蚂蟥,不停地往腿上咬,一不小心就往肉皮里钻,弄得学生们惊惶失措,不住地往腿上拍打。隋菲菲领着女学生看瓜田,浇菜地,打农药,不是用劲的活儿还好一些。

刘笑天领着一帮男生看护果园,果园的苹果眼看熟了,防止周边人的骚扰。苞米地里野猪不断出没祸害,需要二十四个小时轮班驱赶。

伙食很不错,每天有自产的各种农产品,土豆,茄子,豆角,白菜,还有鸡、鸭、鱼、蛋、两天杀一头猪。师生们满意极了。

赵景明:

“铁汉,我们干不了什么活,还好吃好喝,又给工资,我总觉得王场长是一个赔本买卖。咱们的学生已经得到了锻炼,咱们还是早点走吧。”

“咱俩想到一起了,咱们找王场长去。”

甄铁汉:

“王场长,我们想走了,这半个月您照顾的我们很好,一日三餐有鱼虾,都吃得胖胖的快走不动了。”

“哈哈哈!”

“着急什么呀?再住一段,明天养鱼池要出鱼,等吃了鱼再走。”

“不了,这已经给你添麻烦了。”

“那好,我给你们算算工资,随后给你们打过去。”

临走,甄铁汉向王场长提出了一个要求:

“王场长,我想在您这里租点地建个农场,每年给你点租金。我们学生好在这里种点试验田,干活儿学农,长点农业科学知识。”

“好啊。我这里的地太多,人手少,正愁种不过来。给你们三十亩地:十亩大田、十亩菜地、十亩果园。年终给我们点租金就行了。我再抽几个农工帮你们管理。怎么样?”

“太好了。王场长,谢谢您了。”刘笑天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学校正好需要一块学农基地。

大家来到洋河边上,昨天下了一夜暴雨,河里的水已涨漫了百十来米宽。波涛汹涌,轰隆震耳,浑浊的泥水搅起旋涡。原来那座独木桥早已被大水冲得无影无踪。大家一看傻了眼,怎么过河?全都心里凉了半截。要等河水退下去至少得需要两天两夜。

“铁汉,我看这河水这么大,没法过。我们还是回农场再等两天吧。”刘笑天建议。

“不,我们一定要过。这点河水算不了什么。我们找个浅水地方可以过去。”隋菲菲执意要过,因为她相信自己的水性。跟她学游泳的学生也坚持要过。

“甄校长、刘校长,你们别害怕,我们都会游泳,可以帮助不会的学生一起过河。”学生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群会水的学生围着隋菲菲吵吵着。

“隋老师,你不过,我们要过。谁是英雄谁是狗熊,今天考验我们的时刻到了!”

“二哥,我看能过去。”隋菲菲也执意要过。

这时,对岸忽然来了一群人,大家一看,原来是尚小云、罗天佑、叶青、李德生、王志鹏,有五六十个人。

隋菲菲和学生们正在脱衣裳要过河。

“隋菲菲,等一等!”尚小云呼喊着跑向岸边。

原来,学生们走出农场,王场长就给学校打了电话,要学校派人来接应。尚小云、罗天佑领着一帮老师和学生就飞奔而来。

王志鹏在对岸呼喊着:

“大家都不要动,我拿来了绳子,我们拉一条绳子,让学生抓住绳子过河,这样没危险。”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

隋菲菲和甄铁汉相对而笑,他们俩不得不佩服王志鹏的智谋,真是名副其实的“智多星”。

隋菲菲和甄铁汉脱掉衣裳,找了一个浅水浪小的一截河道,游过了对岸。

尚小云看着他俩,心里一阵心疼。

“菲菲、铁汉,你们可千万小心啊!”

“尚老师,你又害怕了?没有风险没有乐趣。这点水算不了什么。”隋菲菲面带笑容,坦然不惧。他俩把绳子拴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拽着绳子过了河。又把绳子的这一头固定在了一块大石头上。一些会水的学生和男老师都从岸两边下水,准备护送接迎过河。

“大家要注意,水底是流沙站不住脚,只要抓紧绳子别松手,一点危险都没有。”隋菲菲和甄铁汉再三的告诫大家。

开始过河。两个学生先到浅水,接近深水时抓住了绳子开始向对岸游动。隋菲菲和甄铁汉站在水中央,把两个孩子护送到了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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