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言语来往,落在一旁未曾离开的穆天宇眼里,又是刺激。
真的好亲昵!他们怎么可以这么亲昵?
他只觉得胸中有什么东西堵着,即将爆炸开来!
苏然然得意一笑,真是天助她也。
她看着穆天宇的表情,知道他再次被刺激到,走过来凉凉的说道,“真没想到,不到一个月时间,姐姐和墨冷御关系竟然这么亲昵了?以前还以为只是做做戏而已,现在看来是真的动了感情了。”
说着她站到了他身边,伸手抚摸着他紧绷的下巴,叹了口气,“天宇哥,姐姐的心真的好狠,竟然舍得放弃你。你这样子,知道我又多心疼你吗?为什么你的眼中就是看不到我的身影?”
泪水迷蒙了她的双眼,她的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
记者们都在这儿,相信会有好事之徒拍下他们的照片的。
她不怕自己和穆天宇的事情公开而见诸报端,那样就会加快她的计划。
“滚!”
穆天宇厌恶的盯着眼前的女人,蓄积在心中的怒气随着苏欣怡身影的消失终于爆发出来,他野蛮的扯下苏然然的胳膊,推开她,转身大步离开了。
苏然然被强大的力道推拒着,蹬蹬蹬倒退几步跌倒在地,顾不得许多,爬起来转身冲回了办公楼内。
穆天宇,竟然推她?
都是因为苏欣怡那个贱人。
该死的贱人,怎么能那么幸运?她好不容易拆散了他们,现在又回到了原点。
她得想一想,好好想一想,她要让苏欣怡身败名裂,成为人见人骂的贱人。
顶楼会议室,苏海天走进办公室,扭头看到跟着进来的苏欣怡,阴暗的脸色再也装不出一丝客气。
“欣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刚刚来到学院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什么用心?”
苏欣怡冷冷一笑,松开了墨冷御的手,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
她回头看墨冷御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这才转过脸看向苏海天,“苏先生,你身体内有毒瘤,医生不告诉你,你自己不说疼,没人知道。博雅学院看似平静,实则隐患倍增,我之所以挑出来,是因为我是博雅的管理者,而不是只知道每月领取分红,对博雅事务不闻不问的闲人。”
她的话,句句带刺,直戳苏海天。
原本博雅学院是该苏海天经营的,可是他却把博雅弄得乌烟瘴气。这样的男人在事业上一事无成,在女人身上下足了功夫,她从心底看不起他。
苏海天儒雅的脸抽搐着,勉强维持的冷静不复存在,他盯着苏欣怡:“欣怡,你……怎么能这么刻薄?然然是你妹妹,她做一点事情你就看不惯,想要找茬阻止,你是什么居心?”
苏然然在电话里告诉他,她费劲了心力招来了一批学生,谁知苏欣怡一来学院,就让这些学生退学,现在学生群情激奋,打算围攻学校,记者堵在了门口,博雅要完了。
他真没想到,慕雅如都安葬一周多了,苏欣怡对他还是一副横眉冷对的神态。
再怎么说他也是父亲,被女儿一句一句话刺激着,面子都丢到哪儿去了?何况墨冷御还在一旁,这让他以后怎么抛头露面?
“刻薄?”苏欣怡心头翻过愤怒,她冷笑着,“我对苏然然刻薄,那她呢?竟然谎称进入博雅学院不需要进行专业课考试,给博雅招来一批完全不懂音乐不会音乐的学生。她对博雅是什么?是刻薄还是坑害?苏先生,你呢?你不问青红皂白,不了解事实真相,就来质问我责备我,你对我又是什么?”
苏海天站在那儿,觉得自己整张脸被一个又一个耳光打了个遍。
苏欣怡的质问,一声声,句句在理,声声透着寒冷。
他心中一动。
难道事情真的不是他看到的那样?
这一周来,他是看着苏然然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就投入到招生工作中的,他心疼这个孩子的懂事,每次苏然然回去说招到了多少个学生,他心中也高兴。
苏然然做得有成绩,他脸上就有面子。所以当苏然然说申请招生费用的时候,他立刻给白理事打了电话。
可是现在……怎么可能如苏欣怡所说?
苏然然踏进会议室的门,听到这些话,心里一慌,几步冲到了苏欣怡面前,“姐姐,你怎么可以和爸爸这么说话?再怎么说爸爸就是爸爸,永远也改变不了。你……”
苏欣怡霍然起身,甩手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止住了她的话,“苏然然,我说过,再叫我姐姐,我见一次打一次,你的记性太差了。”
苏然然被打,顿时有些头晕。
她一时着急怎么忘记了?
她想把这个耳光还回去,可当着苏海天的面,她不能那么武断。
她转身扑到了苏海天的怀里,泪水就下来了:“爸爸,你看看,姐姐看到我就动手,我招谁惹谁了,当初你和妈妈为什么要让我出生?我……呜呜。”
她要转移注意力,把苏海天的注意里转移到苏欣怡身上去。
苏欣怡不是傻子,苏然然的用心她怎么看不出来?
“苏然然,你说的真好!如果当初你没有出生,如今的博雅就不会陷入退学门事件中,那些媒体记者就不会围拢在院子里等着你爸爸给一个答案,那些学生也不会等在你的办公室等你给说法。”
苏然然被打,苏海天心里恼怒,可听着苏欣怡的话,明白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谁打了谁,而是那些被退学的学生怎么办?
“然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推着苏然然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拿出纸巾递给她。
苏欣怡看着那一连串关怀的动作,别过脸不再看。
记忆中,只有在小时候,他对自己有过这样体贴的动作。
手,陡然被温暖的手握住。
苏欣怡心头一暖,目光落在一侧的墨冷御脸上。
他目光幽暗,定定注视着他,深邃的眸子里灌注着笃定与坚定。
他在,一直都在,看着她斗看着她做一切想要做的事情,应付不了了,她随时可以歇息在他的港湾里。
她眼睛一热,垂下了眼眸。鼻子一阵酸涩,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哽住似的。
她再一次感觉到,她不再是孤单一人应付所有。
身后,有一个有力的手掌托着她。
她抬头,看着他,不自觉间,唇角勾起一抹薄如烟尘的微笑。五指反过来握了握他的手,慢慢抽出了双手。
瞬间,她的心里安定了许多。
墨冷御心头拂过颤动,她在对着他笑。
虽然那笑容极淡极淡,甚至一闪即逝。可那一个笑,是女人最美的笑容。发自内心的,不受任何压迫的笑。
他有一刹那的冲动,为了这个微笑,他竟然想要再去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