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凤倾便跑到卖糖人的小摊前,买了两个麦芽糖。然后走到袁宇的身边,将其中一个麦芽糖递到袁宇的面前,说道:“喏,这个给你。”
袁宇看着他手中的麦芽糖,他想起了那时和谢玉在无忧谷的日子,她也曾拿着一个麦芽糖走到他的面前,也同他这般递给自己。
凤倾见袁宇迟迟没有接自己手中的麦芽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也是这种只是小女孩喜欢的东西,他怎么会喜欢的呢?
当她准备将自己的手缩回来的时候,只见袁宇那双因常年握剑而起茧子的手,拉住自己的手腕的时候,凤倾有些疑惑。
他不是不喜欢吗?这般又是做什么?
袁宇拿起她手里的麦芽糖,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然后对凤倾说道:“糖很甜,谢谢。”
凤倾看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太客气了。然后轻笑道:“原来你也喜欢这种小玩意。”
袁宇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道:“许多年没有吃了,没想到味道还是一样。”
只是物是人非罢了,那时是谢玉陪他一起吃的,如今却不是……
凤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他讲话。
她知道,他定是想起了从前的那些事,而那些事情一定跟谢玉有关,他才会如此的落寞无助。
“那年是我十二岁的生辰,玉儿偷偷的下山,师父找了她整整一个早上,后来在集市上发现了她。随后便被师父带回了无忧谷,并问她认不认错,可她的性子却很倔,死活不承认自己错了。”袁宇没有理会凤倾,而是继续回忆的说道。
“那后来呢?”凤倾有些好奇的问道。
“后来,师父很生气,我在旁边怎么劝都没有用,最后被师父罚跪在地上两个时辰。师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一眼玉儿,便走了。我走过去,问她为什么不想师父认错呢?谁知她从怀里拿出有些融化的麦芽糖递给我,对我说生辰快乐。我当时的眼眶一红,原来她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自己给自己找生辰礼物。”袁宇的语气带着一丝的温柔,无耐,看着凤倾说道。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他在心里暗暗的发誓,他要一辈子保护谢玉。
凤倾听到他的话,有些愣,没想到谢玉也有怎么执着的一面。
“你说玉儿是不是很傻?”袁宇的语气充满宠溺的无耐看着手里的麦芽糖,沉声道。
“你不正是喜欢她的傻么?”凤倾咬了一口麦芽糖,看着袁宇说道。
袁宇听到她的话,有些惊讶。俨然不知道凤倾会怎么直接的将他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难道不是?”凤倾见袁宇一直望着自己,便问道。
过了半响,袁宇回过神来朝凤倾点了点头,说道:“对,对。”
“我去那边看看。”凤倾指着不远处许多人围观的马戏团,对身边的袁宇说道。
袁宇寻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百姓围着一个喷火人,一直鼓掌较好,便对她点了点头,沉声道:“去吧。”
见袁宇应了声,凤倾便朝人群跑去,看着站在中央的喷火人,鼓掌叫好。
想不到这凡间也有人会喷火,就是不知道跟祝融相比,那个更厉害。凤倾在心里想道。
“今夜是我玩得最开心的一天,谢谢你。”凤倾望着满池的花灯对袁宇说道。
她很久没有像今天怎么开心了,她很感激袁宇,临走之前还能观赏这长安城的夜景。
“开心就好,我的使命本就让你开心的。”袁宇看着凤倾缓缓的说道。
自从他答应替谢玉照顾凤倾的时候,守候她便是他此生的使命,亦是他的宿命。
“噗,使命,你这样说,我压力有些大。”凤倾噗呲一笑,撑着头看着袁宇说道。
没有人一开始就是因为守护另一个人而存在的,也没有人愿意孤独一生只为守候一个没有结局的人,所以她觉得袁宇说的使命有些重。
袁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轻笑。
彼时,满天的烟花盛开,凤倾望着天空中的烟花,赞叹道:“好美呀。”
转瞬即逝的烟花,在天空刻画出一朵朵美丽的花,那一刻留下了最美的画面,是她此生无法触摸的痕迹。
何曾几时她也曾这烟花一样,努力的盛放,然后消失不见呢。
袁宇望着满天的烟花,又看着凤倾一脸痴迷的望着天空,附和道:“是啊,可惜只是一瞬间。”
只是烟花再美也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凤倾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就这样一直看着袁宇,没有说话。
这场烟花为黑幕划下了句号。
袁宇将凤倾送回梧桐阁之后,便飞身朝睿王府门外飞去。
凤倾站在梧桐树下看着袁宇飞走的身影,良久她才转身进屋,走到桌前将灯芯点亮。突然,耳边传来宫弦商久违的声音,语气有些冷冷:“你去哪里了?”
凤倾吓了一跳,轻拍着胸口,转过身来看着正坐在桌前的宫弦商,语气有些冷冷的问道:“王爷这是来兴师问罪吗?”
她和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所以她去哪里都与他无关。宫弦商你不是说,我自由了吗?如今你跑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阿倾,你是我的女人,你怎么能和别的男子走近呢?”宫弦商起身朝凤倾靠近,抓住她的肩膀,眼神冰冷看着她问道。
当他从宫里回来,便听到凤倾和袁宇出去,他有害怕自己会失去她。但是他不知道自从失去了孩子,还有他娶了如烟的时候,他便已经失去她了。
她此生都不会忘记,他对她造成的伤害。
“当初是谁说我自由了,此生与他再无关系?宫弦商你可还记得?”凤倾将他推开,看着他讽刺的说道。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玩偶吗?喜欢时呵护倍加,不喜欢时便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上一脚。她累了不想再跟他玩下去,她只想好好的过完余生。
“我……”听到她的话,宫弦商语罢,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说过这样的话,可当是他是有苦衷的,他以为说些伤害她的话,让她离开便是保护她,却不想将她越推越远。
良久,宫弦商又继续说道:“阿倾,你是我的,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
凤倾见宫弦商欲言又止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淡淡说道:“宫弦商,你觉得我还会在听你的话,给你伤害我的机会吗?”
在她命悬一线的时候,他在哪里?在她需要关怀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如今他有什么资格对她说这些话,不觉得可笑吗?
“阿倾,我们之间非得这样吗?”宫弦商揉了揉眉心,看着凤倾语气有些无奈示弱的说道。
她这样子,他不喜欢她做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他不喜欢。
“这样是指那样?”凤倾挑眉冷冷的问道。
宫弦商并不是每个人都把结疤的伤口,又掀开让别人在狠狠地伤害一次的。
凤倾没有等宫弦商的回话,便朝自己床位的方向走去。
出去了晚了一下,她有些累了,不想跟宫弦商多什么话。
“阿倾。”宫弦商抓着凤倾的手臂,喊道。
“宫弦商,你放开我。”凤倾看着宫弦商挑眉冷冷的说道。
我们会变成今天这样,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是你宫弦商,我命悬一线的时候,多希望你在我身边陪我,可是你在哪里呢?如今你又做什么?是不是觉得伤我不够深,想来揭开我的疤痕吗?
他是她的劫,是她此生的劫。
宫弦商看着她良久,手从她的臂上无力的划下。他终究还是不能同她解释清楚,也不能和她一起放花灯。
阿倾,对不起。你愿意等我吗?等我与你执手看流年,话桑麻。
凤倾见宫弦商放开她,便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见宫弦商背着自己,还没有要走的意愿,冷冷的讽刺道:“想不到堂堂的睿王也有窥视别人睡觉的癖好。”
宫弦商听到凤倾的话,身形一愣。良久她他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的走出了凤倾的房间,他的眼底沉痛,一滴透明的水珠从他的眼流下来。
凤倾见宫弦商走远,便褪去衣裳,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床帘,泪水不断地从眼眶里落下来。
明明她已经对宫弦商死心了,可是为什么此时她的心好痛。
梨花苑。
正躺在床上休息的如烟,突然觉得有个身影在朝自己的方向靠近。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正坐在床边,犀利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的肚子看的入神。
她起身靠在床边,细细的打量来人,顺着他俊美菱形的脸庞,她看见了他左耳边的朱砂痣,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看着他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几日不见,你这王妃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男子看着她,讽刺的说道。
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棋子,有什么资格同他这样说话?
如烟听到他的话,神色一变,随即便下床,跪在地上说道:“属下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刚刚看到主子有些惊讶,还请主子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