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许久,凤倾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转过头来发现宫弦商没有跟上来。
“听说太尉大人正在前面施米,我们赶快去。”百姓甲对着身边的留着胡渣身形瘦小的百姓乙说道。
“真的,那我们快走。”百姓乙看着百姓甲高兴的说道。
凤倾看着前面两人的对话,有些疑惑,他们口中的太尉是姚芎吗?
“两位小哥请留步,在下想请教一事。”凤倾叫住前面刚走了几步的两人,说道。
两人闻声转过头来打量了凤倾,见她一身的名贵的锦服,两人又对视了一眼,不明白凤倾到底要问什么事情。
凤倾见他们有些疑惑,便开口询问道:刚刚“听小哥说什么太尉施米,不知这太尉是何人?”
“公子,你是外地人吧,不然怎么连太尉是谁都不知道呢?”百姓甲看着凤倾笑道。
凤倾听到他的话觉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哦,她想起来了,每次她问人家的,人家都会说他是个外地人,如今想想可能是自己长得太像外人了。
凤倾扯了扯嘴角,朝他点了点头。
“这太尉就是当今的国舅姚芎。”百姓甲看着不远处的姚芎碎凤倾说道。
“他会有怎么好吗?”凤倾不以为意挑眉问道。
“这位公子,您就不知道了。这位姚芎说起来也是怪可怜的。据说二十年前姚芎的儿子被仇家带走了,她的夫人因为思念儿子不久便死了,不断地派人寻找他的孩子,可是都没有结果。因此姚芎不断地修桥补路,施米救灾,希望感动苍天,让他的孩子回来。”百姓乙向凤倾解释道。
凤倾听后,朝他们道了谢。
等他们走远,凤倾看着不远处正在拿米给百姓的姚芎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自己错了吗?姚芎不是灭陆府满门的人,可是红冀的消息怎么会错呢?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错误呢?
等到宫弦商赶到这里的时候,便看见蹲在地上的凤倾,走过去有些心疼的问道:“阿倾,你还要杀掉姚芎吗?”
凤倾环抱自己的身子,隔了许久才对宫弦商说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好乱啊。”
如果,姚芎没有灭陆府满门,那么哪个人会是谁?这些年来的线索又断了,她该怎么办?
“宫弦商,我好累,抱抱我好吗?”凤倾看着宫弦商虚弱的说道。
宫弦商心疼的看了她一下,然后将她抱在怀里,朝睿王府的方向走去。
他很想告诉她真相,可是他怕她会接受不了,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凤倾双手揽着宫弦商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昏昏睡去。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路,所有人都在看着宫弦商和她,而宫弦商就是在众人异样的目光将她抱回了睿王府。
这一日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光天化日之下当今睿王竟在大街上抱着一名男子,两人举止甚是亲密。
原来,睿王真的是断袖。
这一事在说书楼杜撰成了很多版本,被说书人整整说了三个月,三个月的说书楼每一场都是爆满的。
后来,这件事情传到了凤倾的耳里,她饮了一口茶,当即吐了出来。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
华灯初上。
晋王府,书房。
宫苏垣看着桌子上的画像,嘴角弯起一抹邪笑讽刺的说道:“画像里的人就是你喜欢的?看来,你的口味也不咋样嘛。”
当他在看得仔细的时候,发现这画像的女子竟然有一双和风岚一模一样的眼睛,他伸出手,痴迷的摸了摸她的眼睛。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风岚惨死的模样,心一痛,反应过来,将手里的画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后朝门外喊道:“徐伯。”
“王爷。”徐伯看着地上的话,不明所以的对宫苏垣喊道。
“将这画给我拿走,不要让她出现在我的面前。”宫苏垣指着地上的画,冷冷的说道。
“是,王爷。”徐伯应声,然后将地上的画拿起来,然后走了出去,有些疑惑。
王爷今天是怎么了,那天他这幅画给自己的样子是多么的喜欢,如今怎么说扔就扔了呢?
还有近日来,王爷的做法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越来越陌生。
宫苏垣看着徐伯越走越远的身影,捂着自己刚刚有些疼痛的心,恶狠狠的说道:“既然已经把你封印,你就休想再出来。”
他好不容易才出来,他一定不会再回去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去。
“妖尊,不好了。”影溪眼前正在挖土种桃树落寞身影,眼里闪过一丝疼痛,说道。
好像自从凤倾死后,他家主子就迷上种桃树,就连曾经废墟的紫宸殿也种满了桃花。
他说,她最喜欢的几十桃花了,如今她不在了,肯定很孤单吧,那就让这些桃花陪着她吧。
凤倾刚死那时,他像发了疯似的,执着紫微剑一路飞到百花谷想要让清庭墨为凤倾偿命,任谁劝都没有用。
最后不得以才将他打晕,这事才做罢。
再后来,也不知为何,九重天的司命说只要他去人间就可以找到他想要找的人。
影溪记得他去了一天满身的伤痕的回到妖界,然后拼命的喝酒,他的嘴里一直低喃着两个字:“倾儿……”
能让他如此的,恐怕也只有一人,那就是主子曾经的未婚妻。
夜冥澈转过头也没有回,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淡淡的说道:“何事?”
“那腾蛇跑了。”影溪着急的说道。
要知道,这三百年来,她一直被囚在冰海之中的地牢,每天受百鞭刺花,百刀削肉火烤冰冻,就是让她生死不如,只留一口气,可他没有想到只有一口气的她,居然还有命逃走。
听到他的话,只见夜冥澈拿着瓢的手愣了一下,掉了下来,转过头来看着影溪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夜里,不过属下刚刚已经派人去找了。”影溪说道。
今日一早刚要执形的时候,发现地牢里空去一人,这不他立即过来同他禀告。
夜冥澈看着满天飞舞的桃花,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缓缓的说道:“不必追了,她也活不了多久。”
她那如风烛残年的身躯,定然是活不了多久了,他没有必要去追她,以她如今这样子,是害不了人的。再说了,既然倾儿还活着,那他没必要再囚着她了。
漆黑的夜,耳边传来的是风的声音。
一道红色的影子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走到大街上,抬起头,她看着家家紧闭着的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血随着她的步子,散了一路,她的意识越来越虚弱,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隐约之中,她看见眼前一双黑色的鞋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抬手抓住他的袍子,虚弱的说道:“救我,救我……”
说完,她的意识便陷入了黑暗。
此时的她,心里只三个字,活下去。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她绝对不能死,她要报仇,她想要为自己这些年所受的事情,加倍的讨回来。
只是茫茫人海之中,她要怎样才会找到她呢?
十一月的长安城,飘起了鹅毛细雪。
天空乍亮,姚府家丁打开大门便看到满身酒气,脸上都是胡渣的红冀,还有满地的酒坛子,靠在红色的大门睡觉。
家丁看着他,喊了一声:“少爷。”然后连忙将他扶进府里面去。
随后,姚芎来到了他的房间,满眼痛心,也不言语只是落下了眼泪。
对于,红冀他心存愧疚,一直想要弥补他,可他却拒绝了。
他知道,他还没有接受他。
“孩子,你到底怎么了。”姚芎对躺着床上的红冀说道。
只是红冀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的眼角溢出了清泪。
这时,一位丫鬟端着驱寒的药,走到床边对姚芎说道:“老爷,药来了。”
姚芎拿起托盘上的药,然后一勺一勺的喂红冀喝下去。
他的心,才放下来。
不久,姚芎便接到宫里的消息,进宫了。
而红冀醒来已经是正午了,他揉了揉自己疼痛的头,然后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
他记得他在酒馆里喝酒,然后看见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接着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一直握着他的手,然后对他说醒过来。
那他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他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王妃,快来看外面下雪了。”小苏看着纷纷而落的小雪,转过头来对正坐在桌前的凤倾,高兴的说道。
凤倾听闻,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朝小苏的方向走去,望着洁白的雪,伸手接住它。然后感叹道:“好美呀。”
这好像是她,影响中第一次见到雪吧。
在浮华山都是四季如春,很少有这样如此美的景色。
“是呀,不过今年的初雪比往年来的早。”小苏看着凤倾,然后缓缓说道。
“往年?”凤倾有些疑惑的说道。
“往年都是冰月下旬才来的。”小苏解释道。
“确实早了很多。”凤倾说道。随即又拉着小苏的手,说道:“小苏,陪我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