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皇城后的小山丘依旧如往日那般香火黯淡,静悄悄的一尘不染。只有老树枝上盘桓着偶尔鸣叫几声的小麻雀儿,才能为这清静无为之地平添上几分喧闹。
透过道院正中青铜色的焚香大鼎,真武殿门首两侧站立着的道童正自无精打采地泛着瞌睡。忽然,“沙沙沙”的脚步声仿佛担着万分地小心却又有些急切的由远及近而来,听闻着这脚步声,门首的二名道童懒的连眼皮子都不抬,因为他们知道不管这些脚步声在尘世里多么飞扬跋扈,来到这里都得小心谨慎、恭恭敬敬。
果然,片刻工夫那沙沙的脚步声在迈至二人跟前时,再没了声响。“清风明月,师尊他老人家可在殿内?”听闻问话,二个道童中那名叫清风的道童小脸微抬,一张和蔼可亲、满面和煦的中年胖子浮现在他眼中,正是崖三。“是三师叔啊,师祖爷爷他老人家还在体悟道法呢!”清风无精打采地应答完崖三的问话,随即又自泛起困来。
崖三善意一笑,缓缓自语道:“那我在这里等着好了。”说着,直了直腰杆,整了整衣襟。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门口,闭目养神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有些昏暗的道殿内苍老的声音突兀传来“崖三吾儿进来。”此时耸立如竹的崖三听着这声音传来赶忙躬身回道:“孩儿遵命!”说着迈步消失在那抹昏暗中,门首两侧的清风明月在听闻这苍老的声音后只是微微直了直快要瘫倒的身躯就又自昏昏沉沉起来。
走进道殿的崖三微微瞄了眼真武像下盘坐与草垫的黑崖,干咽了一口有些难以启齿地结巴道:“师尊,孩儿。孩儿有事禀报。”
等了大约一炷香时间,草垫上得黑崖才叹了口气缓缓道:“我都知道了。”
望着此刻草垫上不着喜怒之色的黑崖道尊,崖三突然梗咽起来“是。是孩儿。无。能,累老七。老七不幸丧命,请师尊责罚!”
“唉,不怪你,是他没有避开他的命劫,算是个福薄的孩子!”
“不,师尊!本来计划没有差池的,孩儿没有师尊可洞天道的本事,孩儿也算不出老七的运道,孩儿只知道此事与那南边的鼠辈们脱不了干系。”此时的崖三有些声色俱厉地道;
“是南汉国的人动地手吗?能杀的死我那七儿,看来他们的人功夫不一般呢!”黑崖面无表情地望着此刻犹自挂泪的崖三缓缓问道;
“不错!师尊。我已传书九妹及一众暗影卫好手,我想不日后他们就会接到我的消息。待他们到达江南后,定要给这帮鼠辈们点颜色看看,为老七报仇。”
“都撤回来吧。”
听着黑崖突兀的命令,崖三不禁着急问道:“啊!为什么师尊?”
又是盏茶功夫,黑崖才又自缓缓回道:“小心那酸儒与和尚。”
“什么!师尊是说那大儒与那黑和尚也参与了此事!那。。那该如何是好!”崖三听闻黑崖的话不由有些着急地问道;
“那酸儒倒不至于这般下作,我是怕那和尚。”略微一顿,黑崖又道:“有那酸儒牵制,为师也离不开这京都城。不过就算不是他而是那和尚,你派九儿与你的那些个手下去恐怕也是不济事的。”
听闻黑崖的话崖三正待询问,却见黑崖微微抬手自袖口中拿出一枚黑黝黝的小牌子,目视着崖三道:“如果确定是那和尚所为,你就持这令牌回一趟老君山去,把你大师兄请出来,告诉你师兄,下江南见着那和尚就问问他为何要害我孩儿性命。是不是真当我道殿无人了!”
看着那黑糊糊的令牌,崖三顿时眼睛一亮,满脸的阴郁彷佛都烟消云散了,赶忙一鞠于地道:“孩儿谢过师尊,有大师兄出马自然。。自然是能为老七报仇的!”
“好了,你去办吧。”望着略微有些激动的崖三黑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是,孩儿告退。”看着崖三恭敬地退出大殿,黑崖缓缓地闭上了双目,待那小心翼翼的脚步声渐不可闻时,闭目沉思的黑崖突然喃喃道:“老家伙,但愿不是你。如若不然我倒是不介意破坏约定往你那南国走一走!”说着竟睁开了双眼往殿角的南首边望了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