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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8章 上帝的救赎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浅浅已经逐渐适应了拉斯韦加斯的干燥气候。虽然在拉斯韦加斯待过几天,但是住下来之后浅浅才发觉这里的干燥让她的呼吸管道抱怨不少。不过,浅浅也慢慢地喜欢上了沙漠文化独特的美。每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她总是会拉开窗帘,从远处眺望金黄色的丘陵,遥望无际的湛蓝天空,深深呼吸,让干净的空气充满肺腑。

浅浅一向不认为自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但是经过将近一年的波折,对于这样突然的迁移,她已经习惯了。甚至,浅浅不由得微笑,以前躲在新泽西的时候连打电话的钱都没有,现在她可是过着有钱少奶奶无所事事的生活。

星期天早上,浅浅睁开眼睛,一室的清静让她稍稍一顿。

他,没有回来。

其实,一个月来他从来没有回来睡过。除了沉默的晚餐时间,她根本是看不见海西斯的。她该感到庆幸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天当中羞辱她之后,他就突然地变得沉默寡言,似乎没有打算继续他的“报仇”计划。那天晚餐后的早上,浅浅惊讶地看着管家命人搬来大大小小的家具,很快地将空荡的房间装满。这……难道是他安排的?在前一夜还针锋相对的他,似乎并不该这么好心才对。浅浅弄不懂他的想法,但是对他的敌意却逐渐地下降。虽然他的身份以及他曾经做过的事情,每次她想起来仍然觉得肢体发凉,但是夜晚睡觉的时候,她却又总是凝视着床上另外的一个枕头发呆。

没有他,这栋豪华的别墅孤独得如同一座冰窖。

从床上坐起身来,浅浅静静地想了一会儿,才迈下床头,来到窗户边。拉开窗帘,一辆黑色的轿车正驶入花园。

咦?那不是海西斯的车子?

浅浅的心莫名其妙地一动,眸子盯着车门,出来的男人果真是海西斯。浅浅蓦地后退一步,将窗帘拉上,深深地吸一口气。

难道黑道组织也休星期日?

浅浅为了自己这个奇怪的问题而莞尔一笑。不管如何,浅浅压抑中心中的好奇,若无其事地拿出浴袍,进入浴室。

等到她洗完澡出来,赫然发现床上躺着一套换下来的西装。她怔了半晌,走上前轻轻地抚摸着仍然带着体温的西装,浅浅发现自己能够认出这熟悉的气味……这个男人,不管他的身份,名字,脸孔变了多少,自己仍然会在闻到他的气味的时候怦然心动。这,算不算是女人的悲哀?然而,想到这里,浅浅突然抽回自己的手,这熟悉的气味并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而这沾着他体温的西装,不知道被多少女人以同样的心情碰过。

刚才还感怀的心情,蓦地阴郁下来,浅浅想起海西斯的脸孔,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烦乱。这样的一个明媚的早晨,莫名奇妙地被他的出现而破坏……

等到她穿好衣服走下楼梯用早餐的时候,发觉海西斯早已经西装革履地打理好,正坐在餐桌旁边,手中拿着今天的报纸。在他身边的依然是凯恩·摩兰。

“爱丽莎,早上好。”凯恩对浅浅微笑,“在拉斯韦加斯的日子怎样?”

浅浅点点头,对他的友好报以感激,“还不错。”

海西斯放下手中的报纸,看着浅浅红润的脸色,嗅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俊美的脸上蓦地出现一抹笑容,“看来,我不用担心你会失眠。”墨绿色的眸子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中,变成透明的浅绿色,深刻的五官本来严峻的线条,突然地柔化了……

浅浅看着海西斯这样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庞,脑海中想起床上的西装,突兀地感到一股酸涩袭上心头。

“是呀!比起你的夜生活,我的自然略感孤独。不过,我的适应力一向不错。”浅浅说完这话就有些后悔了。其实海西斯的话本来没有带有讽刺的口气,可是心情不佳的自己硬是把他的话给弹了回去。可是,她又不想低头道歉,所以就干脆沉默,什么都不说。

凯恩听了她的话,本能地想要解释,海西斯昨夜一直都在忙着家族里的公务,根本没有时间与女人温存。但是他刚想开口,海西斯却接口:“那我就放心了。”

“吃完饭,我带你去教堂。”没有理会大厅内略有尴尬的气氛,海西斯出声说道。

“嗯?”浅浅不解地抬头,“为什么?”他会信上帝吗?这好像有点讽刺。

“每个月,我都会陪母亲去教堂一趟。她是个天主教徒。她邀请你也一起去。”

浅浅听了他的话,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尽管她和海西斯紧绷的关系,而且自己也并不信教,她却不忍心让普佐夫人失望。

原来,这就是他今天回来的原因……她淡淡地想。

凯恩不懂这两个人之间幼稚的躲猫猫游戏。海西斯的确是为了此事而回来,但这却不是唯一的原因。至于其他的因素,凯恩无奈地想,他这个局外人似乎更加明白。

正在这个时候,海西斯的手机响起,他接起,口吻稍有诧异:“伊丽莎白……”

浅浅没有抬头,手却奇怪地一颤,低垂下眼睫,只是机械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抱歉。”海西斯放下电话,“我突然有些事情要处理,看样只有让凯恩陪你去了。”

高耸的哥特式天主教堂,红砖砌成的墙壁,灰黑色的瓦片,主塔高达三十米,左右的副塔也至少有十五米之高,而教堂顶部却采用了拜占庭式的穹顶。重叠的拱形入口旁边雕刻着展翅的天使和圣贤,灰白色的阶梯一直延伸到浅浅的脚下。浅浅仰起脖子,迎着阳光打量着眼前宏伟的建筑,诧异如此富丽堂皇的教堂,星期天竟然没有什么人来做弥撒。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凯恩走上前小声地解释:“这座教堂是属于普佐家族的。普佐太太是个虔诚的教徒,所以海西斯的父亲便在这块离普佐家大宅近的地方将这个天主教堂买了下来。”

“你难道不觉得矛盾吗?”浅浅举起嘲讽的眼睫,嘴角噙着一抹冷淡的笑容,“在犯下罪恶的同时,却如此虔诚?”她的脚步踏在坚实的阶梯上,声音在古老的庭院留下淡淡的回音,“即使是有着无限包容的上帝,恐怕也不会容忍这样的亵渎。”

“浅浅,你的心是怎样看待普佐家族的?”凯恩在她的身后静静地发问。

两个人突兀地静止在阶梯上,而浅浅的背影显得格外僵硬。他问的是“她的心”而不是“她的眼”……

什么意思?

她的眼中,她看见的是海西斯无声无息的冷酷,让她的身体即使在炎热的沙漠却会突兀地发抖。可是在她的心中,她对于海西斯到底是怎样看的呢?

她是恨他的!因为他嗜血地屠杀了她唯一的亲人,强迫她嫁给他只为了让她忍受羞辱。可是,为什么她满脑海中映出的都是他凝望着她的眼神,温柔的,深奥的,痛苦的,冰冷的……心中,充满了不知名的酸涩……

这种感觉,与恨绞在一起,仿佛是盘在扭曲树干上的藤,紧紧地攀爬着,暗暗静静地匍匐着。犹如深沉的毒,最致命,却也最无声无息……这种感觉是什么?

心中,仿佛有什么就要觉醒。答案呼之欲出……

“你一向是这样的聪慧敏感,不要用一般人的眼光看待你所看到的。”凯恩移动脚步,走到她的身边,“像海西斯一样的男人,生活在迥异的秩序下,用一般的教条是无法衡量的。”

“你在劝我放弃我认知了二十多年的道理?你在劝我忘记我的婚姻背后血腥的内幕?”浅浅轻轻地发问,“我不能。即使我能,我与他也早已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不会忘记我在他胸上插过的那一刀。”

“不!浅浅,你错了。”凯恩微笑,“他只是恨你的背叛。如果,你不是他爱的人,今天你反而不需要受到他的折磨……”

爱?浅浅挑起细致的眉,这算是奢望吧……

浅浅与凯恩走进教堂,只见眼前两排座椅中间是一条红色的地毯,通向教堂深处矗立着一座宏伟庞大的耶稣雕像。五彩的玫瑰窗照耀进黯然却神圣的光辉,映得人类在这宏大的教堂内部几近渺小。金铜色的灯光下,上帝的儿子耶和华被钉在十字架上,人类的躯体显出无穷的痛苦,可是祥和的脸上却带着升华的光辉。为了人类的黑暗本性,上帝无私地奉献出自己的骨血,拯救天下的苦难。千百年来的信仰,全部都凝注在眼前肃穆的雕塑上。

浅浅向前一望,看见普佐夫人已经在教堂的前排就座。浅浅跟随凯恩,轻轻地坐在普佐夫人旁边。普佐夫人抬起头来,对浅浅微笑,却并没有说话打扰这庄严肃静的气氛。

牧师已经开始祈祷了,在圣洁的音乐中他的声音恒久而萧索:天主圣神,求你降临,从至高的天廷,放射你的光明。

你是最会慰藉人心的圣神,你是我们衷心欢迎的嘉宾!

求你洗净我们的污秽,医治我们的创伤,滋润我们的憔悴。

求你驯服顽强的人,温暖冷酷的心,引领迷途的人脱离迷津。

凡是信赖你的人,求你扶助赐与丰富的恩宠,施以慈爱的照顾。

求你赏给我们修德的能力,赐绐我们善终的洪恩,施予我们永福的欢欣。

这祈祷文悠久而深奥,即使浅浅是不信上帝的,听到这优美的祷告依然回味很久。远处教堂的尽头,黯然的灯光仿佛是甬道深处的出口。她蓦地抚摸着自己的心,闭上自己悲伤的眼睛。黑暗中,只有海西斯的绿色眸子闪耀着神秘的光芒,无数的心思却沉稳地酝酿着。突然间的,浅浅忘记了他对她的羞辱,也忘记了她对他的伤害。只是这个男人,他优雅的样子,谨慎的样子,说会以生命来保护她的样子,冷酷的样子,痛苦的样子,温暖的样子……这一幕幕的情景在浅浅的眼前如同录影带倒转。

浅浅睁开含着泪水的眼睛,脑海里再次响起刚才的祷告:求你驯服顽强的人,温暖冷酷的心,引领迷途的人脱离迷津。

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浅浅终于在上帝的面前坦诚地面对自己,将自己假装冷漠的面具毫不留情地撕下来:她的心,早在亲手触摸着他的心脏的时候,就遗落在他的身上。

上帝呵!可求你驯服我的顽强,温暖他的冷酷,引导我迷失的心脱离迷惘?

在普佐夫人怜悯了然的目光中,浅浅安详地闭上眼睛,暗暗地祈祷,两行冰冷的泪水缓缓地流下她憔悴的面颊。

弥撒过后,普佐夫人本想邀请浅浅去不远的普佐家大宅看看,却被浅浅婉言谢绝。一是浅浅有些急切地想回到海西斯身边,另一方面她并不想看到关于普佐夫人已故丈夫的遗物。老实说,浅浅不知道该在海西斯家人面前怎样自处。

那么海西斯呢?倘若他的家人得知她的身份,首当其冲的他该怎样面对深爱着他父亲的母亲?车子在路上奔驰,浅浅将凌乱的长发静静地拢到脑后,暗忖道……

短短十五分钟,凯恩的车子已经到达海西斯的别墅门口。绅士地走下车子并为浅浅打开车门,他看着浅浅的面孔,若有所思地说:“海西斯其实是个大忙人,更何况他对私生活近乎有着洁癖……希望我的这些提示能够解开你们之间一些误会。”

浅浅走进大门,回头看着凯恩说:“谢谢。”

身后车子利落地倒车,驶走。

奇怪,今天的保镖竟然不在门口?

浅浅下意识地在四周瞟了一眼,庭院内的空荡似乎有些太平静了。不过,她很快就甩掉阴影,轻盈地走上楼梯,空当的别墅充满了金色的阳光,空气中仿佛也飞扬着金粉。这样美丽的一天让浅浅的心情格外轻松。走上最后的一个台阶,海西斯的书房就在左边的几步,她走近门边才发觉门没有锁。举起手,她刚要敲门,突然听见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不懂,表哥!你娶那个姓舒的女人是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这会多么伤表姑的心吗?”那女孩的声音很年轻固执,但是却已经有了淡淡的啜泣。

这声音难道是伊丽莎白?浅浅突然想起今天早上海西斯的电话。

“这你并不需要知道。”海西斯的声音低沉而内敛,丝毫听不出感情波动,“倒是你……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伊丽莎白一窒,“我找人去查她……因为我不相信在你去东部短短的时间内,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孩会值得表哥付出终身的承诺。”

浅浅从半掩着的门中看见伊丽莎白走向海西斯,刚巧停留在她的视野内。她穿着一件很精致的风衣,脚上踏着一双精致的红色高跟鞋。房内可能是开着窗户吧,风衣下她的身体瑟瑟发抖。

“表哥!从我懂事以来,你就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谎话。我现在问你一句,也保证绝对会保守秘密,只求你认真回答我:你娶她,是不是为了报仇?”

海西斯笔直的身躯突然微微一僵,他斜视着她,眸子中的感情捉摸不透。

“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她并不爱你!而你那天晚上也很奇怪!”伊丽莎白觉得自己已经溃决了海西斯意志的一角,瞬间有些得意,“她对你的态度友好而疏远,望着你的时候甚至有些恐惧。而你虽然热情体贴,眼里却是那么深沉。任何一对真心相爱的伴侣态度都不会像你们一样!”

海西斯嘴角一抿,虽然表情没有转变,眼神却蓦然黯然了下去。他离开窗户,来到伊丽莎白跟前,“看来我的小表妹已经长大了……你的观察力实在让我吃惊。”海西斯专注地看着矮他一个头的伊丽莎白,优雅的手抚上她的头发,微笑着俯视她脸上的倔强。

“你说得没错,她并不爱我,而我娶她也的确另有目的。”

门外的浅浅蓦地退后一步,呼吸有些急促,她的脸色逐渐苍白。虽然早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是她却不懂自己突如其来的痛楚,仅仅是因为他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吐露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温柔的面部线条,他轻柔的大手,他低沉却毫无冰冷的眸子,而这一切的对象不是她,却是伊丽莎白。

不要再看了!离开吧!

可是,她的身体丝毫不顾理智的嘶吼,她如同冻住的冰雕怔怔地看着。

伊丽莎白抓住海西斯的大手,泪水已经飘出眼眶。

“表哥!你好傻!怎么可以为了仇恨而葬送自己的幸福!你根本不爱那个女人,对不对!”她扑进海西斯的怀抱。

海西斯温柔地抱住了她,喃喃地说:“伊丽莎白,你为什么要对这些事情刨根问底呢?”这样的问题,也同时伤害了他自己那颗骄傲的心啊!

他并不爱她的是吗?早就知道……浅浅在门后叹气,微笑却格外苍白。在浅浅怔然中,伊丽莎白裸露的身体随着风衣的飘然落下而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中,也暴露在海西斯的怀抱里,她薄薄的嘴唇蓦然地印在海西斯的嘴唇上。风吹起伊丽莎白的棕色头发,荡漾在空气中,而在那笼罩之下的她那样专注地吻着她眼前的男人,那个叫做海西斯的男人,那个是自己丈夫的男人……

“你不爱她的,不是吗?”伊丽莎白的眼眸格外的明亮,“你放心,表姑会邀请她去大宅,不会很早回来的。表哥,求你……接受我的感情吧!”少女的吻如同暴雨疯狂地落在海西斯好看的脸上,细嫩的双手饥渴地抚摸着他的腰杆,滑腻的身体贴上他的胸膛……

阳光中,那红色的高跟鞋极是耀眼,纤细的鞋跟上镶嵌着金属的饰物,远远看去仿佛是一条妩媚的小蛇,眯着慵懒而嘲讽的眼睛,吐出艳情勾引的信子……

浅浅似乎是无意识地转身,下楼,拉开大门。门外的阳光猛然直射入眼眸,她惶然低下头去,泪水悄悄地渗出眼眶,淌在脸庞上。

虽然早知道,虽然早知道……可是……

这样的讽刺呵!就在她终于肯坦诚面对自己的爱情的同一时刻,海西斯对她的痴傻做出了最残酷的回答。

突然地,她跑了起来!她要离开!离开海西斯,离开与普佐家族的恩怨,离开她不想看到的一切!

在被海西斯禁锢之后,浅浅并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只是她身上没有一分钱,而海西斯也已经拿走了她的证件。她在仔细考虑之后,才发现虽然海西斯没有给她上一副镣铐,可是实际上已经封锁了她每一个离开的可能,除非她一分钱也不用!

可是,现在金钱的顾虑早已经烟消云散。浅浅的脑袋里一团乱,她不管现在如此鲁莽的出逃是不是个好主意,她在乎的只是离开这栋别墅,仿佛离开了就可以把那个艳丽的图像彻底从脑海里消除。

眼泪在她激动的喘息中冲破自尊的防线,飞扬在空气中。等她回过神,终于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别墅外一两百米之外。

没有保镖追过来?

浅浅狐疑地停下来,回头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突然,她身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舒夜浅!”

她的中文名字!

浅浅蓦地回头,眼眸中赫然是一个消瘦男子的影像。他是谁?

来的人,正是本应在东岸重建事业的乔治·麦克林。此时,他正诡异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堂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他却奇异地确定她就是他在找的人。除了她明显的血统,更重要的是她的眼神是如此像自己多年未见的伯父……

“乔治·麦克林!”

“乔治·麦克林?”浅浅顿时清楚了他的身份,“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你。”乔治切入正题,“我需要你……更确切来说,麦克林家族需要你!”

“麦克林家族跟我没有关系。”浅浅警惕地看着乔治面带笑容的脸庞。

“你虽然没有在麦克林家族中长大,却的的确确是麦克林家族中的一员。”乔治从容地在浅浅面前盯着她,瞬间笑容再次展开,“也罢!不管你是不是愿意为麦克林家族效命,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如果你不想继续被海西斯囚禁的话。”

浅浅一愣,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一直在监视这里。”乔治似乎可以读懂她脸上的表情,“在你失踪的那一段时间内,海西斯曾经大肆寻找你。我得知风声,知道他是为了报复你刺他的那一刀,所以希望能够早他一步,保你安全。可惜,我中了他螳螂捕蝉、麻雀在后的圈套。在我的人找到你的行踪之后,他随即接到消息,把你带来了拉斯韦加斯。而我……也跟着过来了。”

“为了救我?”

“没错!你毕竟是我的血亲!跟我走吧!”

浅浅的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这位所谓堂哥的话,她压根就不相信。但是,他却是她脱离海西斯掌握的最好时机!跟不跟他走?她有些动摇了……

远处驶来一部车子,由于距离很远,她看不见驾驶室里的人。但是,那是一辆棕色的车子,而凯恩的车子也是棕色的……

难道凯恩去而复返?

浅浅心里一惶,立刻应声:“如果要走,那就要快!我想凯恩大概发现我们了!”

“不用担心,我在这里也是有些埋伏的!”乔治一把抓住浅浅,把她塞进后车座。

“那些保镖是你弄走的?”

“不是!那些保镖是伊丽莎白遣走的,为的是……”

是为了让我看见那一幕是吗?浅浅蓦地笑出来,呵呵,伊丽莎白竟然这样处心积虑。其实,即使没有伊丽莎白,她与海西斯也不会是一对幸福的夫妻。

“不管怎样,今天是你的幸运日!”乔治已经发动起车子,从后镜中别有意味地对浅浅说道。

浅浅回头,发觉在别墅周围停靠的几辆空车突然间钻进几个人,刚才分明都是在路上的行人!几辆车子,随着乔治的车子一同启动起来。

浅浅知道自己就要离开海西斯了。虽然跟随着乔治·麦克林,她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可是她无法忍受在海西斯面前,她必须要装作若无其事。反正都是囚禁,她宁可跟随乔治!眼眸凝视着不远处的别墅,淡然的哀伤浮上心头……或许是上天早已注定,他们的这一代本不该有任何的纠缠,否则徒留悲伤而已!她欠他的,或者是他欠她的,她早已不愿计较,只希望离开这片混乱和破碎的情形。

几辆车子启动了,飞快地倒退,随着引擎发出隆隆的噪音,别墅外面漂亮的景色在浅浅模糊的眼眸中急速倒退。一个短促的停顿,车子调头,向棕色轿车来的相反方向飞驰而去,车子后镜中那车子的影子越来越小。显然,他们的速度更快,不知道只是车子的功能良好,还是离去之急切的缘故。

正当浅浅以为脱离海西斯的时候,身边的几辆平行而驶的车子突然如同玩具一样飞上天空!火光从车内冲了出来,在浅浅惊慌失措的眸子中,迅速吞噬了车子内驾驶员的性命。乔治和浅浅惊呆了!乔治紧急刹车,霍地打开车门,跳出车子,伫立在火光中看着爆炸的车子在他身边“哐啷”掉落。他瞪大眼睛,浓烟滚滚中他胆战心惊地回头,发觉火光外有几十辆车子已经将他和浅浅团团包围。

怎么回事?这群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的手下又是怎么死掉的?

渐渐地,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冷酷的揶揄在火光中响起:“我说海西斯的别墅门外怎么停了那么多车子。更可笑的是,车子的门都没有锁,车钥匙还挂在车内。我一猜就是你,乔治·麦克林。”凯恩的笑脸在乔治惊恐的视线内出现。

“怎么如此惊讶?你不是以为我会独自一个人追捕你吧?”

乔治只得自嘲道:“我只当海西斯是个冷酷的人,没有想到他的军师你,凯恩·摩兰也如此果断。我再一次低估了你们……只不过,为什么不在我的车子上安炸弹呢?我才是你最大的敌人,不是吗?”

“因为……”海西斯的声音鬼魅地从凯恩身后传来,“因为你的车子上还有我挚爱的妻子,不是吗?浅浅……”

烟雾火光中,他消瘦修长的身影慢慢地走向跨出车子、身体瑟瑟发抖的浅浅。

死了好多人……

浅浅哆嗦着,惊恐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然后抬头看着眼前走来的男人。不!那不是一个人,是一个魔鬼,是一个冷血动物!

浅浅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脚碰到地上的一具尸体,身体猛然向后倒去。

海西斯一步上前,修长的手指狠狠地抓住浅浅的胳膊,一个用力把她拉了起来。只听他的手指骨节咯咯地响,仿佛要将她的胳膊生生地掰断。

“我的夫人,你要去哪里?”他的面容在浅浅模糊的视线内仿佛无限地扩大,性感的嘴唇带着冰冷的笑容,墨绿色的眸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凯恩一个皱眉,心里顿觉一沉:她终于惹怒海西斯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注视着海西斯和浅浅的时刻,乔治掏出手枪,朝自己驾驶的车子油箱上就是一枪,车子顿时爆炸。所以人都慌忙后退,等到浓烟稍稍散去,乔治已经不见人影。

别墅外面是大片的人工移植树林,他一定是躲进那里去了!

海西斯凌厉地看了所有下属一眼,“去找他。”说完,便钳制着浅浅离开,一边对她冷笑,“不过即使找不到他,也没有关系。毕竟他的堂妹在我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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