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厅出来后,吩咐完墨兰的岳梓潼快步跟上走在前面的林天忻。
“方才,你怎么会想到为书香求情?”林天忻轻轻拉着岳梓潼的手问道,“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她。”
“夫君,我是不喜欢书香,”岳梓潼没想到自己对书香的态度如此明显,心一跳,索直白的说道,“但是她这么做也是对你的一片痴情,只是用错了方法,书香也是个可怜人而已。”岳梓潼轻轻一叹,她给了书香很多次机会,但是书香始终执迷不悟,若是她一开始就抱着投诚自己的念头,也许自己就会成全她的痴心了。
林天忻没有料到岳梓潼会这般直白的说出对书香的不喜,但是后面听完岳梓潼的话,不知为何,林天忻竟然觉得岳梓潼对书香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林天忻暗骂自己定是被那药吃的影响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岳梓潼怎么会和书香同病相怜,遂笑道:“你啊,心软起来,比谁都软,她是在陷害你的夫君我,搞成这样,她也是自作自受,你可不能同情过头了。”
岳梓潼闻言抿嘴一笑,并不言语。方才岳梓潼就是看到林天忻对书香起了怜惜之情,所以才主动开口为书香求情。前世,他们夫妻曾经为了书香而心中存有疙瘩,现在,她主动为书香求情,这样以后,就算书香会有何种下场,都与她无关。至少她曾经为书香开过口,林天忻以后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埋怨她。相反,看样子,这一回,书香算是帮了她一个忙,岳梓潼看着帮她整理麾的林天忻,浅浅一笑:“夫君,我们回去吧。”
“。小姐,事情就是这样了。”墨兰给岳梓潼说道。
“没想到,叶姨娘身边的小桃,竟然是花姨娘的侄女,”岳梓潼诧异的说道。
“奴婢也觉得十分吃惊,不过听花姨娘的话里所言,她已经打算放弃二少爷这边的,转而朝向三少爷;只不过小桃那丫头好像还是有些不甘心。”墨兰轻声的说道。
肯定不甘心的,林天忻已经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而且眼瞅着就要功名利禄加身,而林天祥还是个半孩子,以后会怎么前景尤为可知。当然不会有人舍了眼前的好处去抓着那看不到的事情,不过。
“花姨娘所说的,林府的规矩?是什么规矩?”岳梓潼对这个比较好奇,到底是什么规矩,竟然能让花姨娘不敢和自己的嫡亲侄女正光明的相认。
“这个,奴婢一早去打听过林府的一些老人,就说林府的家规里写明:若丫鬟出身的妾室,不得将娘家人带林府同府生活。”墨兰回道。
“那若是被发现,会有什么后果?”岳梓潼讶异的想,原来林府还有这样的规矩,自己前世竟然一点都不知晓。
“若是姨娘有子嗣,轻则重打20板,重则送去庄子上,姨娘的娘家人撵出府去;若无,轻则送去庄子,重则关进佛堂,没有家主的吩咐,终身不得出来。”墨兰如实回答。
岳梓潼心想,原来林府还有样的规矩,这么一来,倒还是可以利用一下。
晚上林天忻回来用完晚饭后,准备去书房温习。岳梓潼唤住林天忻,端着已经备好的汤药,递到林天忻面前:“夫君,这药可不能忘记吃了。”
“嗯,还是你细心。”林天忻笑呵呵的接过碗。
“夫君,书香走了,你身边的贴身丫鬟少了一个,画意一个人可能侍候不过来,所以我想。”岳梓潼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如让水仙去侍候你,一来,她去过书房多次,侍候你也有了经验;二来,换了别的人,我担心你用不习惯。夫君你觉得意下如何?”岳梓潼询问道。
林天忻咽下汤药,细细想了想,因着前日夜里才和岳梓潼颠鸾倒凤的了一夜,林天忻觉得这两日和岳梓潼的感情又有了几分亲近,所以觉得岳梓潼这个提议也只是考虑到他身边无人可用,并未想到别的上面去。而且水仙的变化也有目共睹,林天忻并未觉得水仙会再有什么别的心思,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也好,水仙是你人,你觉得她不错,我也没什么问题,你安排下就好。”
岳梓潼料想到林天忻不会拒绝自己,不过他没想到林天忻的理由竟然是因为相信自己,而不是觉得水仙服侍的和人心意,顿时觉得心里有些发虚,一想到自己将水仙安排到林天忻身边的原因,便有些底气不足。
就这样,水仙顶了书香的位置,成为了林天忻的贴身丫鬟。画意自然知道水仙能上位是因为身后有岳梓潼,画意越发的坚定自己心中的信念,一定不能和二少奶奶作对。
水仙对于能成为林天忻的贴身丫鬟,自是心中万分欣喜,她自是不会忘记岳嬷嬷私下里给她说到一番话:“丫头啊,二少爷开口将你要到身边侍候,小姐痛快的答应了,你就应该明白小姐的意思了,千万不要小姐失望啊。”每每想到岳嬷嬷的这番话,水仙心里就一阵激动,竟然是林天忻问岳梓潼开口要自己去身边服侍的。至于岳嬷嬷说的岳梓潼对她的期望,水仙早就不记得了,现在的水仙脑袋里只是想着岳嬷嬷说的那句话,水仙心想只要能正光明的成了林天忻身边的人,总有一天,林天忻会发觉到自己的好处。抱着这种想法,水仙侍候起林天忻来越发用心,但是因为有了第一次的教训,所以水仙始终恪守着规矩,不敢有丝毫差错,只耐心等着林天忻主动“看到”自己。
而书香,在烧退下去后,果然烧坏了脑袋,变得谁都不识的,痴痴傻傻的。过了一周后,岳梓潼命丁香将书香送回了家,对外只说书香夜里起夜着了凉,不小心风邪体,命救了回来,可惜人却傻了。原本书香那刻薄的嫂嫂还想借着书香闹一场,可惜,书香的确是风寒体,林府也出了钱为书香看病,书香嫂心中虽然不甘,也只好作罢。临走丁香拿了一包银子给了书香的家人,说是主家念在书香多年侍候的情分上,给书香的安家费。书香嫂眼见有钱可拿,不由得喜笑颜开,连连保证会好好对待书香,丁香得到保证这才回去向岳梓潼复命。
书香回家后没几天,书香的嫂就同牙婆子商量将书香卖给他人作妾,后开有个商贩来京城做生意,本想买几个丫鬟带回去,谁知经牙婆见到了书香。书香虽有些痴傻,但是相貌可人,神态中又流露出一派天真之色,商贩甚是喜爱,于是同书香的嫂商定,将书香买了去做妾。书香哥子实在懦弱,本不答应这这件事,但是书香的嫂成日里和她哥说好话,软的不行,就硬的来,终于磨得书香哥点了头,书香他哥见那商贩的确是喜爱书香,加上被自己媳妇烦的闹心,便同意将书香许给商贩作妾。商贩来京城只是暂时逗留,没几日就带着书香离开京城,后再无音讯,这些都是后话。
“安顿好了回来的?”岳梓潼问道。丁香回来禀告的时候,恰好林天忻也在屋里,岳梓潼也不避忌,就让书香当着林天忻的面说了一下情况。
“回二少奶奶,东西也给了书香的嫂子了。奴婢是亲眼看着书香被安置好了,书香嫂嫂当着奴婢的面保证不会亏待书香,奴婢这才回来的。”丁香稳稳地说道。
“嗯,下去吧。”岳梓潼说道,丁香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待丁香走后,林天忻握住岳梓潼的手,开口问道“你将书香送回去了?”
“嗯,书香已经好了,再留在府中,也说不过去了,再说,娘也不会让书香继续留下去。”岳梓潼温言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和林天忻在书房的荒唐事,以至于她一直都木有办法冷下心来冷淡林天忻的亲近。虽说林天忻最近也并无那般要求,但是对于这种小动作,岳梓潼也一时不知道改不改拒绝,而且随着顾雪琪来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岳梓潼的心里始终有些忐忑难安。
“刚丁香说你还给书香家给了东西?是什么?”林天忻有些好奇。
“是一些银子,”岳梓潼轻叹道,“虽说书香这次是自己做了孽害了自己,但是好歹她也侍奉你一场,对你也算尽心。我听说书香家里人对她并不好,所以就想拿些银子给她家里人,希望能看在银子地份上,能对书香多谢照顾。”
“能做的,我们都做了,我们对书香也算仁至义尽了。”林天忻安慰道。
“嗯。”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林天忻考的日子。
林天忻备考的前半个月,林天忻就留在家中,并未去书院温习。林府上下都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林老爷和林夫人许是因为对林天忻的期望太,所以难免有些焦虑和担心。林天祥平日里最喜欢来找岳梓潼玩耍,都被林夫人以不许来打扰林天忻为由,禁止林天祥来林天忻的院子。林府的下人们侍候的越发小心,唯恐一不小心,哪里出了错,就会惹得主子们发火,做事行走均轻声轻脚的。
在这种气氛下,林天忻也变得有些焦虑起来,虽然面上不显,但明显的内火上升,嘴角都有些起泡。岳梓潼看在眼里,并不言语,只是在林天忻的茶水中吩咐加了菊花和决明子,并吩咐水莲多做些清火去燥的药膳。
即便和林天忻独处的时候,也常和他说了家常的小事,汇报每日里的所作所为。岳梓潼这种一如往常的做法,反而让林天忻在众人的压力中感到了一丝轻松,可是看到岳梓潼对他的功名问也不问,也不问他温习的如何,似乎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林天忻不仅心中有些郁闷:莫非是因为她全然不在乎自己,所以才会连带着对自己的功名都一起不在乎。
终于,在考的前一晚,看着依旧对自己没有任何表示的岳梓潼,林天忻忍不住开口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潼儿,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担心我会考不上?”
正在服侍林天忻换衣裳的岳梓潼一愣,手微微停顿,抬头看向林天忻,浅浅一笑:“夫君,你觉得自己会不中吗?”
“当然不会。”林天忻毫不犹豫的回到道。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担心呢?”岳梓潼浅笑着将衣服放回净室,心里腹诽:你一定会名列三甲,我为什么要担心。面上却依旧浅浅一笑“夫君相信自己,我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夫君?”
林天忻听了这话心头一热,伸手抓住岳梓潼的手放在胸前,说道“潼儿,若是我没有高中呢?”“不管夫君有没有高中,你都是我的夫君,不会有任何变化。”岳梓潼坦然说道。
“潼儿。”果然林天忻听到岳梓潼这般说着,越发激动,揽过岳梓潼的搂在胸前,连声说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靠在林天忻身前的岳梓潼轻轻“嗯”了一声。
晚上待林天忻睡着后,岳梓潼看着林天忻,想到前世,林天忻那时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她那会是怎么说的来着:“天忻哥哥,你肯定会高中的,不要担心,即使没中,还有下一次啊。”
岳梓潼嗤笑,自己那会怎么就会说出这么可笑的话,不知道前世的林天忻听到自己的话是作何感想,但是岳梓潼知道这一次,对于自己的回答,林天忻是十分满意的。这样想着,岳梓潼缓缓睡去,嘴角带着一丝的笑意。
第二日,林天忻考。半个月后,林天忻等10名学子御前殿试。
三日后,林天忻高中探花的喜讯传来。三月底,远在靖州的顾雪琪同她娘亲动身上京给林老夫人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