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可怎么办?那边催我回去了,可是这琪儿的婚事还没有个着落,我该怎么办啊?”顾林氏在林老夫人的屋子里急的团团转,今一早收到顾老爷寄来的家书,她就坐立不安地,赶紧来找林老夫人想办法。
“你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林老夫人正在佛龛前念经,看到顾林氏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她周围绕来绕去,不由得出声训斥道“你就不能安稳的在一旁坐着,我的眼都要被你晃晕了。”
“娘,我、我这也是着急、我心急啊,眼瞅着就要回去了,这琪儿、这琪儿。”顾林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虽说林老夫人是自己的亲娘,但是骨子里仍旧十分看重一个女子的贞洁,若是被林老夫人知晓顾雪琪没了贞洁,那后果。
“琪儿怎么了?”林老夫人被身边的福嬷嬷搀扶着起身,问道:“难不成琪儿的身子又不舒服了?那要赶紧去看夫啊!”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对顾雪琪的疼爱。
看到林老夫人对顾雪琪关心的样子,顾林氏打定主意,顾雪琪失贞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林老夫人现下还是很疼爱这个外孙女的,她不能冒这个险,遂改了话口:“琪儿身子好好的,娘放心。”
“身子好就好,这琪儿身子才好,可不能再病了。”林老夫人遂放下心来,待坐定后,抿了一口福嬷嬷端上的茶,问道:“那你刚说琪儿怎么了?”
“琪儿、琪儿她。”顾林氏看了福嬷嬷一眼,犹豫了一下,毕竟下面要说的事情有些损害顾雪琪的闺誉,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无妨,福嬷嬷是自己人”林老夫人看出顾林氏的顾忌。
“琪儿她,她竟然喜欢上了天忻那个孩子,”顾林氏咬了咬牙,说了出来,满脸的懊悔和担心,看都不敢看林老夫人一眼,生怕林老夫人会露出什么不快的表情:“我也劝过琪儿,天忻那孩子已经有了梓潼媳妇,而且梓潼的身家背景又好,模样又是一等一的出挑,人又乖巧,和天忻的感情又这么好,她这样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可是琪儿她就是一门心思的喜欢上了天忻,我怎么劝都不听,甚至说要给天忻作妾她都愿意,我这个做娘的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娘,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我就是想要琪儿嫁个好点的人家,怎么就这么难呢?琪儿是铁了心要嫁给天忻,可是天忻那孩子都已经有了媳妇了,娘,你可要帮我啊。”说着顾林氏哭了起来。
“琪儿喜欢上了天忻?”林老夫人语气平平的问道。
“嗯。”顾林氏含着眼泪小心翼翼的点头,打量着林老夫人的神色,看上去一派平静,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我劝了,我也知道琪儿这是痴心妄想。”顾林氏不停地说着,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是好事啊,你哭什么?”林老夫人白了顾林氏一眼,皱了皱眉头。
“啊?”顾林氏傻了眼,她原本想着将这个事情说出来,林老夫人可能会不高兴,到时候她哭诉一场,林老夫人心一软说不定就会答应了,可是,没想到林老夫人竟然答应的这么利落?!“娘,这哪里是好事了?”
“我原本还想着要是琪儿不喜欢天忻,那我硬将二人安排到一起,到头来琪儿还会怨恨我这个外祖母,谁想到琪儿竟然对天忻情有独钟,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林老夫人信心满满的说道。
林老夫人心里也有打算,林老爷并是不她的亲生子,虽然现下林老爷和林夫人对她孝顺有加,可是难保以后会如何。在这个家里,她自己心里清楚,后宅权都掌握在林夫人的手上,她原本当初也只是想意思一下,对老爷示个好,暂时将管家权交给林夫人。谁知道林夫人一点推让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将钥匙拿了过去,后来甚至就抓着管家的权不放了,一点归还的意思都没有,并且将她原来的人都换了下去,安排上了自己的人,林老夫人吃了哑巴亏,一气之下要林老爷修了个佛堂,整日里吃斋念佛,眼不见为净。
但是林老夫人不露面,不意味着她就不清楚林府的情况,林老爷和林夫人对林天忻这么器重,在林天忻的身上所花的心血最多,林老夫人不是瞎子,不会看不出来林老爷夫妇两的打算。这林府以后虽说是要由林天临继承,可是林老爷夫妇俩却不一样就会同林天临过啊?那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老媳妇虽说是个玲珑心,但到底不是自己人,和自己也不亲近,以后恐怕靠不住;老二媳妇就更别说了,虽然做事看上去稳重些,但到底年纪不,而且又是那样好的出生,是被的,跟她说话又重不得,再说自己又不是她嫡亲的祖母,回头她和林夫人沆瀣一气,那自己还想占到什么便宜?老三就更别说了,这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更是靠不住。林老夫人本想着就这么算了,自己就老老实实地在佛堂里过一辈子算了。谁知道竟然看到了自己如花似玉般嫡亲的外孙女顾雪琪,仍旧待字闺中,至今都未许了人家,林老夫人的心又活络了起来。原本林老夫人心里想着将林天忻和顾雪琪凑成一对,她算是看出来了,林天忻以后的成就必定过其父兄,可是先前碍着岳梓潼的家世,再加上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林夫人和岳夫人之间的小小约定,林老夫人一直按捺这不敢有什么动作。加上虽然她是有心将顾雪琪配给林天忻,可是也要顾雪琪心甘情愿才行,要不顾雪琪心里不愿,反而恨上了她这个外祖母,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听到顾林氏说起顾雪琪的心思,林老夫人心里就打起了小算盘,顾雪琪比岳梓潼年长,岳梓潼都进门快一年了,还未有喜事传出,顾雪琪这一进门说不定很快就会有身孕,定会得了林天忻的爱。再加上岳梓潼又没什么管家的经验,自己带着顾雪琪教一教,以后等林天忻分府出去了,有个孩子傍身,这家中的事情半定都是顾雪琪说了算,回头自己找理由说想去林天忻府上住些日子,顾雪琪这个外孙女还不是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到时候这权利不就又在自己手里了吗?
“娘?”顾林氏看着林老夫人满脸喜悦的神情,有些纳闷的唤道。
“嗯。咳,怎么了?”林老夫人收起脸上的笑,问道。
“您刚刚说琪儿喜欢天忻这是好事?哪里算是好事了?女儿不懂。”顾林氏问道。
“说了你也不懂,”林老夫人懒得同她这个女儿解释,“琪儿既然喜欢天忻,那我就做主让天忻娶了她。”
顾林氏闻言一惊,心里一喜,随即又皱起了眉:“娘,可是天忻已经有了正房了,难不成真要琪儿作妾?”顾林氏虽然口中这么说的,但是心里却在想,要是能给天忻作妾也是一桩好事。
“什么作妾,我们琪儿也是正经人家出生的好姑娘,还是我嫡亲的外孙女,哪里能有给人作妾的事情,当然是以妻礼娶进门了。”林老夫人白了顾林氏一眼。
“妻礼?这。梓潼能愿意?这岳家能答应?”顾林氏有些担忧。
“由不得她答不答应,回头要是生米煮成了熟饭,琪儿进门时进定了。”林老夫人信心满满的说道。她上次临时起意出了做了些糕点到了林老爷的书房,本想着进去探望一番,也好拉近一下母子情,谁知在门口竟然听到林老爷和人在说话,她本想着就这么离去,谁知竟然听到岳将军三个字,就住了脚,贴在门边听着,这一听之下吃一惊,原来岳将军夫妇这番离京并不是什么代皇帝巡视民情,而是去铲除造反余孽。岳将军夫妇此行十有八九都是回不来的。若是说不好,就有可能被皇上定了造反罪,到时候和岳府有关联的都要都牵连。林老夫人听到此处再也听不下去了,话没听完就匆匆离去了。所以对林老爷后面说的话未听完,此乃后话。
所以林老夫人现下这番心思,是有恃无恐,她料定林老爷和林夫人都会站在她这边,毕竟,在她看来,岳梓潼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了。这时候要是给林天忻娶了平妻进门,不仅能表示岳梓潼在林府并不受,更能向皇上表忠心,他林府和岳府关系其实并不那么融洽,要不也不会在岳梓潼进府不到一年就娶了平妻进门不是?
“娘,这、这要是实在不行,琪儿给天忻作妾也是好的。”顾林氏因着心里有鬼,加上子本就懦弱,所以底气有些不足。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哪有做娘的送女儿去作妾的。行了,琪儿的事情我来做,你就别操心了。”林老夫人呵斥道,“你去将琪儿给我唤来,我瞧这丫头比你机灵,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谋划。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林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顾林氏的额头。
顾林氏闻言瑟缩了一下,她是有苦难言啊,生怕自己要求的太多到时候反而得不偿失,懦懦的说道:“哎,好。我这就去。”
顾雪琪和林老夫人在屋内嘀嘀咕咕的一下午。
没过三日,久未出门的林老夫人提议,要去佛寺参佛,林府上下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