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雨吓了一跳,连忙将簪子收好,委委屈屈的跟在骨顾雪琪身后。她也觉得很委屈,原本岳梓潼回自家院子是会经过侧门的穿过花园的,冰雨就打算守在侧门,看准时机,给自家小姐提个醒,谁能想到她竟然会不知道在哪里捡了只簪子就以为是自家小姐的,还好心的要特意给小姐送去,绕到了前门这边。坏了小姐的好事,挨了小姐的责骂,冰雨心中也很是委屈。
边走在路上,顾雪琪边在琢磨,事出突然,顾雪琪只觉得心里上火,也没仔细思量,现在冷静下来,感觉这事情有些蹊跷。方才岳梓潼出现的太过突然,就连那只簪子竟然也和自己说的形似,岳梓潼竟然好巧不巧的就捡到这么一根簪子,还误以为是自己的?竟然好巧不巧的就要这会子给自己送去,要说巧合,这是不是也太巧合了?
“冰雨,你说方才二少奶奶怎么会这么突然就出现了,还拿着那根簪子,她是不是早有预谋啊?”顾雪琪突然问道。
“这。不能吧”冰雨闻言有些迟疑,“小姐,咱们来花园找簪子也是临时起意的,二少奶奶事前并不知道啊,况且那会子二少奶奶不是还在林夫人那里?这应该是巧合吧?”
“可是即便如此,怎么二少奶奶那里就刚好有这跟簪子?和我的那根那么类似。”顾雪琪有些不相信,“这也有些太巧了!”
“这。”冰雨也起了难,“奴婢也就不清楚了。可是如果不是巧合,这没法解释啊?也许就是巧合也说不定呢?小姐您下午那会子的确是去了二少奶奶院子里啊。”
如果这些不是巧合?顾雪琪心里一惊,背脊出了一声冷汗,那。顾雪琪停了下来,想到岳梓潼那毫不作伪的,坦诚的笑容,顾雪琪的心底泛起一阵凉意,难道说这岳梓潼小小年纪,心计就如此之深?如此会隐藏,自己竟然平日里一点都没有发现。
“小姐?”冰雨有些纳闷的看着顾雪琪,方才走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走了?
“冰雨,你觉得二少奶奶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顾雪琪突然问道。
“二少奶奶?”冰雨有些纳闷,顾雪琪怎么突然问起来岳梓潼了,“二少奶奶人很好啊,而且待下人也很方,从不苛刻打骂下人,我听林府的丫鬟们说,成婚后二少奶奶还是有些孩子心,但是做事很稳重,说话直来直去的,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家都说二少奶奶是被着长的,不过二少奶奶的子却和离家出走的三少爷很是投缘,自打进府后,二少奶奶很得林夫人的爱。”
听着冰雨细细讲着岳梓潼在下人们心中的评价,再加上自己来到林府后的所见所闻,岳梓潼似乎不像是耍心眼,心机很深的样子,可是一想到岳梓潼今晚上的举动,顾雪琪的心里就有些不安,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安,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突然冰雨说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家都很怕二少奶奶身边的岳嬷嬷,说岳嬷嬷很厉害,虽然岳嬷嬷都在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的院子里,不常出来走动,可是家都挺敬畏这位老嬷嬷的。我也见过岳嬷嬷几次啊,并未觉得有什么可怕啊。”冰雨在一旁兀自纳闷。
听到冰雨的话,顾雪琪灵光一闪,顿时知道她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岳嬷嬷,她怎么就忘记了,岳嬷嬷是跟着岳梓潼来岳府的资历深厚的老嬷嬷了,而且年岁也高,按理说应该颐养天年才对,哪里还需要陪嫁过来。可是假如岳梓潼有能力适应后宅生活的话,岳夫人根本就不需要让岳嬷嬷陪嫁来到林府,可是岳嬷嬷来了,就说明这位岳嬷嬷是来给岳梓潼保驾护航的。如果说岳梓潼的确是个没心机的人,那她身边的那个岳嬷嬷可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了,想通了这一点,顾雪琪心中对岳梓潼的猜疑就转到了岳嬷嬷身上。难道这位老嬷嬷发现了什么?那她有没有告诉岳梓潼?
随即顾雪琪就否认了这一点,按照岳梓潼的子,要是真的知道了,不会对着自己一点芥蒂都没有的,还能那么笑着。毕竟岳府的生活要简单得多,岳梓潼被养成不知人间险恶也不是不可能,再说岳梓潼的年纪毕竟小,没经历后后宅的争斗。顾雪琪这般安慰着自己,心中的不安也就渐渐的消失了下去。
“冰雨,你多去打听一下二少奶奶身边岳嬷嬷事情。”顾雪琪突然吩咐道,“这个岳嬷嬷”
“好的,小姐。我打听清楚了立刻来给小姐汇报。”冰雨虽然有些不明白岳梓潼身边的一个老嬷嬷有什么好打听的,但是现下生怕惹顾雪琪不高兴,连忙应了下来。
第二日,岳梓潼送走林天忻后,回了屋子,墨兰早已在那里等候。
“昨晚上,表小姐回去可有什么反应?”岳梓潼边低头喝茶边问道。
“表小姐一开始本来有些怒气冲冲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怎的,脸色突然变了,奴婢不敢离得太近,隐隐约约间好像听到表小姐问身边丫鬟关于小姐的事情。”墨兰答道。
“问到我了?”岳梓潼眉一挑,放下手中的茶水,“都说了些什么?”
“奴婢听得不是很清楚,似乎在问下人们对小姐的看法,”墨兰想了想,“表小姐听到丫鬟的话,似乎松了一口气,后来表小姐又要身边丫鬟去打听岳嬷嬷的事情。”
“岳嬷嬷?”岳梓潼有些怀疑“她怎么会想起来打听岳嬷嬷的情况?难道说想要讨好嬷嬷不成?”岳嬷嬷闻言一笑。
“奴婢猜想,表小姐或许觉得昨晚上的事情有些蹊跷,似乎表小姐起了疑心了。”墨兰着胆子说道。“不过,表小姐似乎怀疑的对象是岳嬷嬷。”
“我?”岳嬷嬷有些意外,随即想到这其中的原因,笑了起来。“那这表小姐的算盘可就打错了,这次的事情可和老奴一点关系都没有。”
众人闻言笑了起来。“这怎么能没有嬷嬷的关系呢,要是没有嬷嬷提醒,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唬了过去。”岳梓潼有些满怀歉意的说道:“嬷嬷,为了我,还累你没了一根簪子,回头我让人给你重新做一根。”
“小姐,只是一根簪子,不碍事的。”岳嬷嬷连忙回道,“老奴这把年纪了,簪子多了少了,也没什么。”
岳梓潼闻言心里更是歉疚,暗暗记下了。
那根簪子自然不是顾雪琪的,当然也不是岳梓潼的。岳梓潼的首饰虽然多,但是个个都是精致万分,顾雪琪口中所说的普普通通的珍珠白玉簪,岳梓潼还真没有,即便有,也不是凡品,根本就不是顾雪琪的身家买得起的。所以当时听到墨兰传回来的话,岳梓潼倒也真的泛起了难,这顾雪琪这深夜里的,在花园找寻什么簪子定是不怀好意的,可是这个当会,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进花园去。这时,岳嬷嬷倒是想起自己有根类似顾雪琪口中的白玉簪,只是年份有些久远了,不细看倒也说得过去,便让墨兰去取了来,墨兰的身手快,不一会儿就将东西取了来。这才有了花园中的那一幕。
“小姐,这表小姐既然怀疑到了老奴身上,看来果然是个聪明人。”岳嬷嬷说道,“小姐,要不要让表小姐一直呆在房里?”岳嬷嬷向岳梓潼使了个眼色,岳梓潼心里明白,岳嬷嬷指的是岳夫人给她的那箱东西,里面有让人看上去萎靡不振的药。
“不管怎么说,我们防着些总是有用的,昨晚上我听娘的意思,似乎她们呆不了多久了。”岳梓潼摇了摇头,她还是有些下不去手,说道,“只要让他们平安离去,我也不欲多挑事端。”
岳嬷嬷点了点头,用药实乃下下策,毕竟顾雪琪是林老爷亲外甥女,若是一不小心露出什么动静,即便林老爷林夫人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会怎么想岳梓潼,就不知道了。能不到用药的时候,还是不用的好。随即岳嬷嬷想到了昨晚上看到顾雪琪的样子,想了想,房中的人多口杂,终究还是未说出口。
岳梓潼见岳嬷嬷似乎有话要说,便示意百合和丁香几人出去,留下岳嬷嬷在身边。
“嬷嬷,有什么问题吗?”岳梓潼问道。
“小姐,老奴也只是猜测,”岳嬷嬷想了想,这件事还是提前给岳梓潼说一下的好,见岳梓潼面露疑惑,岳嬷嬷说道“昨晚上,是表小姐病好以后,老奴第一次见到,老奴觉得,这表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了?”岳梓潼有些没听明白,“嬷嬷你是说表小姐的心吗?是有些不一样。”生病前还没这么胆子林天忻,顶多模模糊糊的表示一下和林天忻的亲近。生病后竟然一反常态的主动,肯定不一样了,岳梓潼腹诽,这和前世的顾雪琪的变化一模一样,因着早有心里准备,岳梓潼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姐,老奴在宫中多年,在服侍公主前是宫里的验身嬷嬷,”岳嬷嬷说道,听到验身嬷嬷两个字岳梓潼脸一红,岳嬷嬷继续说道:“所以女子是处子还是妇人,老奴凭着说话语气,动作神态就能分辨的出来。虽然老奴已经不做验身嬷嬷多年,但是这眼力劲还在,”听着岳嬷嬷的话,岳梓潼模模糊糊中似乎明白了岳嬷嬷的意思,难不成?!岳梓潼睁了眼睛看向岳嬷嬷。
岳嬷嬷看到岳梓潼的表情就知道她听懂了,郑重地点了点说道:“老奴怀疑,这表小姐十有八九已经不是处子了。”
岳梓潼瞪了眼,震惊于从岳嬷嬷口中听到的事实:“这、这怎么可能?!顾雪琪还未许了人家的。”岳梓潼震惊之下,也顾不得这许多,直接唤了顾雪琪的名字。
“小姐,老奴也是凭着猜测,说不得准。”岳嬷嬷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她知道这事可可小,毕竟事关女子的清誉。但是她觉得有必要给岳梓潼说一下,毕竟现在顾雪琪一切动作都是冲着林天忻来的。万一顾雪琪有什么不检点赖到了林天忻的头上,岳梓潼不明究理的和林天忻闹了起来,那就不好了,“老奴只是觉得有必要和小姐说一下。这许是老奴看走眼了也说不定。”
岳梓潼震惊过后,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她已经不是前世的岳梓潼了,该冷静地时候就要冷静,细细回想,似乎从顾雪琪生病开始就有些不对劲,自己和林天忻还有林天祥去探望顾雪琪,顺便给顾雪琪赔礼,顾林氏就诸多阻碍,后来即使自己前去,也总是以伤寒未好,不易见人为理由挡了回来,岳梓潼不停地思量,突然想到墨兰说过,顾雪琪从佛寺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淋湿了,而且衣服有些不整,身上还沾有些泥巴,据说是摔了一跤。墨竹说给顾雪琪的煎药的渣子里还有些安神的药材在里面,一个好好的伤寒要什么安神药?。再加上今日听了岳嬷嬷的话,岳梓潼将这一连串的事情串起来,更加确定顾雪琪定是那天去佛寺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人,被人破了身,所以才会在病好后有这样的动作。想到这里,岳梓潼似是想到什么,脸上的神色变得激动了起来,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嬷嬷,我相信你的眼力,这件事暂时先不要伸张,嬷嬷你唤墨兰进来,我有事要让她去做。”岳梓潼说道“我要让她帮我去查一件事,”岳梓潼郑重的说道:“一件对我非常重要的事情。”没过两天,一封家书就到了顾林氏的手上。看完信的顾林氏顿时心神慌乱,信是顾老爷写来的,信的末尾写着几个字:“雪灵定亲在即,速归。”